第20章 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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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梦晗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天上除了密密麻麻的繁星，再什么都没有。
“你看到什么了”她疑惑地问。
“好像有个东西飞过去了。”江鸿源喃喃地说。
张梦晗“嘁”了一声：“你是被吓得出现幻觉了吧就这心理素质，还要继续开飞机”
“不是幻觉，我确信我看到了，很大的一个东西，”江鸿源的手指，在空中画了条弧线，“呼的一声，就从这边飞到那边去了，落到了树林里。”
“呼的一声，我怎么没听到”
“我是比喻，是说它飞得快。”江鸿源仍盯着那个方向，双手展开，比划出一个尺寸，“很大，比人都大，像一只巨形蝙蝠。”
“哪有那么大的蝙蝠呢”
“谁知道呢，反正我是看到了，也许是《神雕侠侣》里的大雕吧。”
“别大雕了，走吧。”张梦晗离开岩石，伸手到后面拍掉背上的尘土，“天快亮了，说不定陈机长和柒姐找咱们有事呢。”
“等等。”江鸿源说着，又弯腰进草丛间摸索了一阵，摸出两个面包来，分别装进左右裤兜里，使劲往平压了压。
张梦晗说：“我劝你，要么把东西全部交给陈机长，要么就偷偷地来这边吃，如果让陈机长发现你私藏了食物，非得给你个处分不可，还得连带上我，他向来是铁面无私的。”
“没事，他发现不了，再说你都不当空姐了，还怕什么”江鸿源说，“陈哥让我明天带一个小分队出去寻路，你饿了就自己到这边找吃的。小心点，那草很锋利，可别把你那玉手割破了。”
叹了口气，“不知道我们多久才能获救呢，希望我能不辱使命，给你们找到一条生路吧。”
“私藏食品，独自享受，还不辱使命呢，把自己说得像个英雄似的。”
“你不也吃了吗好了，别说了，别让他们听见，这天气真有点凉呢。”
两人返回到人群中，大部分人都睡了。
天已黎明，万籁俱静，草尖上挂着沉甸甸的露珠，把两人的裤腿都打湿了。
经过秦丛玉身边时，江鸿源站住了，将歪着头睡着了的秦丛玉拍醒，从裤兜里掏出那两个压扁的面包，递了过去。
秦丛玉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拿着，给孩子吃，孩子不是一直喊饿吗”江鸿源低声说。
秦丛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接过面包：“太谢谢你了！”
两人走开，张梦晗低声说：“没想到你还挺有善心的，可是有好几个孩子呢，不如我们把那些食物交给陈机长，和他商量一下，只给孩子分配，大人毕竟好熬一些。”
江鸿源说：“我知道，带孩子的人，都自己带着吃的呢，没给别人分，就这个孩子和柒姐的女儿没有吃的。你明天偷偷拿点东西给柒姐，或者直接给她女儿也行，别让陈哥知道，好东西可别糟蹋了。”
“行！”张梦晗爽快地答应了。
她本来对偷吃行为还有一点心理障碍，尽管饥肠辘辘的腹内迫切需要补充，但她还是想表现得大公无私一点，至少让别人觉得是这样的。
有了这个“伟大事业”的掩护，她也就心安理得起来。
即使不慎被陈平发现，那也不过是“为了孩子”的一项善举。
当然，在施行善举时，自己近水楼台得一些好处，也算不上什么大的错误。
等了一天一夜，无人来救，她预感到明天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这种时候，食品比钱都重要，只希望江鸿源多藏点吧，藏他个天荒地老才好。
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大抹布，将天上的繁星一点一点擦去，把天空擦成一片青蓝。
天亮了，太阳还没升起来。
睡着的人们也都醒了，衣服和毛毯都被露水打湿了，清晨的冷气透入肌骨，这时他们才觉得，原来南方比北方强不到哪去。
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们，已经很久见不到露水了，这烦人的玩意儿。
众人给快要熄灭的火堆添了新柴，围着火堆烤火，相互询问着情况，都希望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情况发生了大扭转，可是谁也不能给谁一个满意的答复。
陈平举着缠着简易绷带的胳膊站在人群当中，向众人讲着他的安排：“我们今天先派个五人小分队出去探路，沿途要在树杆上留下显眼的记号，以免返回来的时候迷路。其他人暂时留在原地待命，飞机在这里，被找到的概率大。”
他用左手指了指身边的江鸿源，“这是副驾驶江鸿源，小分队由他带队，还需要四个人，年轻点的，身体要好，自愿报名。”
人们被困在这里一天一夜，早想出去溜达溜达了，纷纷自告奋勇，挤出人群，站在前面。
陈平凭直觉选了四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一一询问了姓名，给每人分配了一些工具，有匕首，手表，指南针，水壶，望远镜，急救包，用来点火的放大镜等，都是机组人员的随行装备。
“咱们以一天为限，你们到中午十二点时，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原路返回，所有的人都必须服从小江的指挥，不能擅自行动。”他拿起指南针，“你们尽量选定一个方向一直走，不要拐弯，以免在原地兜圈子。”
他又给江鸿源嘱咐了一些细节问题，五个人便带着众人的希望出发了。
跟着江鸿源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寂寞，当然也有点烦。
他在黎明时眯了一会儿，养足了精神，嘴角的伤肿消散了，嘴皮子更溜了，昨天他说话还有点语无伦次，颠三倒四，今天却思路清晰，不过还是那样不分重点。
太阳升了起来，林间明亮了点，江鸿源指着太阳说：“咱们就朝着太阳的方向走，日出东方，代表着希望，咱们向希望进军。”
又指着腕上的指南针说：“但也不能全靠太阳，太阳会转向，还是要靠指南针……每隔差不多十米，就用匕首割下一缕青草，挽个疙瘩，挂在树枝上，这样比在树上砍印子更快，更省力，还容易辨认……”
他首先做了了示范，弯下腰，割了一缕青草，在梢头上挽了一个结，挂在斜出来的一支细树枝上。
“我们可以在行走的时候就割草，挽疙瘩，不浪费时间。”
他一边走，一边说个不停。
“我们五个人，以前素不相识，今天却组成队伍，亲密无间，并肩作战，这得是几世修来的缘份啊！等我们找到了人，将大家都救出去，以后想起这事来都不由嘴角上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