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忆二】 项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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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刘内侍再次来到项如天的殿中。
“不知殿下考虑如何”
项如天不打算拐弯抹角，“这本古籍讲的是修仙之道，断凡人七情六欲，我是必定不能修成的，你说的另一本，恐怕才是答案吧”
刘内侍笑起来，“哈哈，太子果然英明。而找到另一本书，难于登天，但能够找到看过此书的人。”
“看过此书的人是何人”
“太子殿下是否还记得，陛下派遣道士炼丹，其中为首的那位，流轩道人若想知道修魔之事，不如前去拜访。”
“刘内侍，你知道这么多，为何不自立为王，创建霸业，却要告知于我”
刘内侍叹了口气，“你是我亲外甥，况且，我是个阉人，早已没了修炼的资格。如今你娘亲去了，家族只剩下你一人，我只能把希望寄于你身上，请不要怀疑老奴的一片忠心。”
“抱歉，是我多虑了。”
“无妨，奴才告退。”
刘内侍的一番话无疑触动了项如天，如今家族没落，自己虽是太子，已然没有家族势力能够为自己撑腰，母妃的父母虽为朝廷效力，却也因为娘亲之死在宫中少势力而无法抬头，自己虽是太子，却不得不提防其他弟弟和后宫娘娘们的算计，不管自己如何在父王面前表露忠心，父王对自己是不冷不热，不难猜到那些后宫之人在皇帝耳畔嚼舌根。
再三思索之下，项如天决定会会这位流轩道人。
——
道观在王城的西南角，距离王宫有一段距离。项如天独自一人坐马车来到这里，刚一进门，就有年轻的道士前来迎接。
“太子殿下，师父已经在等您了。”
“修道之人都能未卜先知吗”
小道士笑了，“只有师父这样修炼了几十载的，才能算得出天地因果。”
“那，有劳了。”
经过重重宫殿，穿过三层门，终于来到了流轩道人会客的房中。小道士默默退下，关上门，项如天还未开口，眼前这位头发花白，身着道服的老者先发话了。
“太子殿下，可是要问修魔之事”
项如天恭敬地行了一礼，“正是。”
“魔和仙，均为世间平衡，就如阴阳调和一般，世人眼中魔往往是恶，因为修魔往往都需以血祭神，将就以他人之命成自己之道，而仙，则靠的是自己的毅力和信仰。你可有此觉悟”
“战场上也会死很多将士，无不是用自己的血换来胜利。对我而言，修魔和打仗并无本质区别，只不过打仗是为了天子统治江山，血祭是为了某人能够得道成魔罢了。”
“哈哈，说得好啊。你今日来找我，已是命中注定，那我就帮你到底吧。”说完，流轩道人从袖中拿出几页泛黄的纸，递给项如天。只见上面写着修魔的咒语和血祭的方法，“这是我当年从‘天道’中记下的修魔之法，因为时间匆忙，还有许多细节未来得及写完。但对你修魔而言，应该足够了。”
项如天把纸收入衣中，“您说我来找您是命中注定，我想向您请教，今后我的命运将如何”
老者笑了笑，“虽然坎坷，但终能修成正果。”
“多谢了。”
——
回到王宫，项如天还没进殿就看到两个侍卫朝自己走来。
“太子殿下，陛下让您去一趟他的书房。”
“为何让侍卫前来通知”
“这您就别管了，我们负责带着您过去。”
项如天跟着侍卫前行，只觉得大事不好。来到皇帝的书房，进去之后，只见皇帝的书桌上放着那本《天道》，皇后和自己的丫鬟站在一侧，刘内侍则跪在地上，一副等候宣判的样子。
“你今日去哪了”皇帝见项如天来了，便直接发问。
“回父王，今日刚去了道观。”
“去那研究修仙之道”
“去那替父皇询问丹药之事。”项如天面不改色，平静地说道。
“呵，一派胡言。”皇帝说完将桌上的书扔到他跟前，转头对着平时伺候自己日常的丫鬟，“你告诉你的主子，看看他认不认罪。”
这个丫鬟装出唯唯诺诺的样子，“前几日刘内侍到太子殿下的房内，让我们下人都退下，私下聊了些什么，之后奴婢打扫书房时，就翻到了这本书。后面过了几日，刘内侍又来了，接着太子今日就去了道观，奴婢想着事出古怪，应该向皇上禀报。”
项如天一声冷笑，“事出古怪前几日伺候我沐浴时，你全身赤裸，想借机上位，我没如你的愿，你就在父王面前污蔑刘内侍是来让我调查长生之事，因为父王平日身体不好，不常出宫，我就想着事成之后待父王大寿的时候献上不老仙丹作为寿礼，而你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丫鬟听了，顿时慌了神，“奴婢冤枉啊，请陛下，皇后娘娘明鉴。”
皇帝沉默不语，皇后眼看事情不利于自己，便说道：
“身为太子，本应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务，你可知你的弟弟们，每日探讨国事，向你父皇请安，练习文谋武略，你虽有孝心，却难免有些主次不分了，至于这丫鬟要借你上位一事，有辱皇家清誉，来人，拖出去吧。”
丫鬟一听，连忙哭喊道：“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是太子污蔑奴婢的！冤枉啊！”皇后沉默着挥了挥手，侍卫直接将其带了出去，丫鬟很快没了声音。
众人沉寂片刻，皇帝开口道：“如天，你是朕的天子，理应表现得比其它弟弟好些，不然如何服众刘内侍，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这小聪明耍得不是时候吧就算是为我着想，但外人看来，不免觉得你是跟太子勾结一气，来刺探圣意，再说难听些，朕还未去，你就急着攀附新主子了”
刘内侍磕了头，“奴才不敢，请陛下明鉴。”
项如天只觉得自己是众人眼中的一颗钉子，既然已得修魔之道，不如退去身段，离开王宫，在宫外寻求安宁，之后进行血祭也方便许多。想到这，他骤然跪下，“父王，儿臣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做太子，愿就此让位。”
皇后一听，掩饰着心中的喜悦，淡淡地说道：“这岂是太子该说的话你之前率军打退外族，立下战功，今日一点小事，改过便可，怎么闹成如此”
项如天心理觉得好笑，却还是毕恭毕敬回道，“父王，皇后娘娘，儿臣自为太子以来，整日忧心忡忡，倍感压力，这不是儿臣能够选择的命运，如今借此事，也让儿臣明白了自己心之所向，愿父王成全，儿臣不想做什么太子，只愿做一个逍遥自在的王爷，在自己的封土上娶妻生子，安享天伦之乐。”
“既然这样，就让刘内侍陪你一起吧，你现在就搬出王宫，从此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皇帝大怒，虽然他对太子有所不满，也的确有另立太子之意，但如今项如天自己提出，他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只觉得自己怎么生了这样没有野心的儿子。但他却不想想，这次叫项如天来审问，就是太怕他有野心，觊觎皇位。
“谢父王。”项如天说完退下，而刘内侍也跟着退出殿外。
——
几辆马车拉着行李，来到王城之中的一处府邸安顿下来，项如天重新顾了些下人帮忙打点家具，挂饰，等等。而刘内侍，则成为了刘管家。在一切准备好之后，项如天感觉自己终于摆脱了王宫的一切纷扰，心都变得平静起来。
傍晚，他与刘管家在庭院湖边摆上茶具，立上桌子，两人闲聊起来。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是万事俱备了。”刘管家抿了口茶，从宫中带出来的碧螺春清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流轩道人给我的那几页纸上记载修魔需要喝下九位祭品的献血，并把他们的尸体好好安置。祭品需与修魔者性别相反，且必须是天资聪颖，才华横溢，模样貌美，在普通人之上。可这样的人，要去何处找呢”项如天觉得有些迷茫。
“我倒觉得这样的女子不难找，民间青楼的各个皆是才女，而每年选出的花魁，更是在这些才女之上，九位花魁而已，不如开个青楼，作为祭品的培养之处，既不会引起皇帝注意，经营妥当，还能有客观的收入。”
项如天不禁感慨，“刘管家真是厉害啊。”
“不敢，只不过是比你多活了几年罢了。”
——
半年之后，王城街市之中立起一座楼阁，富丽堂皇，华丽万分，从此才子少爷流连忘返，穷苦人家投奔于此，这便是“揽香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