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是弃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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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希望是个男孩，多希望那仪器的检查是个错误。是个女孩，自己已然不能像父母当年那般再生二胎，除非自己开除公职——可自己生平最是不喜欢全职太太。此刻，她又不恨母亲和丈夫。恨这法律和法规。人权根本就没有，连起码的生育权都被剥夺了。为什么，少数名族可以不计划生育，为什么外国人在中国不用计划生育？为什么农村人可以生二胎？偏偏为什么我们这群人不可以有二胎？提高人口素质？何以提高……
晚上，嘉麦没有回家吃饭，说是有夜班，需明天才能回来。
一连几日，母亲对心玫都是淡淡的，不似先前那般热情。曲姐，似乎来得不怎么勤了。嘉麦对心玫也没有什么话说。只是会时常的发脾气，起因却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心玫也都一一忍受了。
心玫没有了主意，想去母亲那里寻得。
母亲道，这事情是曲家的，她做不到主，她连意见都不会说的。
心玫怀中孩子，突然像是怀中耻辱一般。孩子一天天的长大，而自己的羞耻感也一天天的生长着。孩子仅仅是知道了性别，家人就如此的态度，倘若真生下来，还不知是如何的情景。心玫不敢想，一想到这来，浓浓的凄凉油然而生。
她可是恨自己，却不知是恨什么？恨……
却说这天晚上，嘉麦满身酒气的回来了。一头栽在沙发上，然后一动不动。心玫上前拉他起身，却哪里拉得动。劝他去卧室睡下，他又如何听得到。心玫只好费力的接下嘉麦的外套，在他身上批了快毛毯。可是没有过一会儿，嘉麦突然开始叫嚷起来。
“喝，接着喝。”
“你为什么不同我喝？怎么？我有女儿你瞧不起我？”
一会儿，羡慕同事喜得贵子，将来有了依靠；自己又开始恭喜自己得一千金，从此无所依靠，开始痛哭起来。
一会儿，说对不起先去的母亲，没能见到儿子长大娶妻，——这些还好，您还有为你上香烧纸的；以后自己就没有这命了。
一会儿，又说自己无能，身为医生竟不能有个儿子，如何不让同事笑话。
心玫听他在客厅里哭哭闹闹，听得真切，却一言不发。
疯疯癫癫的说了好一会儿，直到累了，这才罢休。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有节奏的开始打着呼噜。
半天，可能是嘉麦转动了身体，呼噜声停止了。可心玫依旧没有想睡的意思。家里，突然显得如此的大，就连这小小的卧室似乎都拉长了许多。自己躺在床上，唯一温暖的就是这薄薄的毯子。客厅的大时钟在有节奏的摇来摆去，一秒一秒的走着是那么的认真和清晰。此外屋里没有任何的声响。窗外，北风呼呼的吹过。吹到这铝合金窗框微微的颤抖着，如同吹着自己的心一般。腹中的似乎已经睡了过去，此刻安静了许多。若不是自己伸手摸摸隆起的腹部，心玫竟疑心最近的那是一场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