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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曦垂眸，搅动着面前的疙瘩汤。
“或许他们夸我配得好，也有很大可能是因为喜欢愆若这个角色，爱屋及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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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曦。”
霁霖敏锐地察觉到明曦的情绪不太对，拉住她的手：“你怎么了”
明曦看着霁霖关切的目光，扯出一个笑容，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没什么，吃饭吧。”
季诺和颜宝儿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当然瞧出明曦大概还是有什么事情没想通，但这问题不大——反正有霁霖去安抚。
于是饭后，一个出门回自己家去了，一个出门去搞创业那点事去了。
霁霖：“……”
霁霖看着窝在沙发上默默撸狗的明曦，安静地走到她身边坐下。
“明曦。”
“嗯。”
“你在想什么呢”
和明曦这么熟了，他也不必兜圈子，还是单刀直入更适合明曦。
“还在想‘爱屋及乌’那回事呢”
明曦抬头：“你也觉得他们夸我只是因为喜欢愆若这个角色”
“我不排除的确有部分人夸奖你喜欢你是因为这个原因。”
霁霖耸耸肩。
“但是你要相信，你的确值得这样被夸。但凡有一个是纯粹出于你本身的能力而不是其他的原因——当然，肯定不止一个，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明曦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手指有节奏地一下一下为酸酸按摩着，酸酸舒服得眯起了一双狗眼，忒享受的模样。
“你知道吗，明曦，可巧，之前我也想过类似的问题。‘她们喜欢我究竟是因为我本身还是因为喜欢喻惊寒这个角色于是顺带喜欢我一下’什么的。”
明曦抬眼：“那你的结论呢”
霁霖没有回答，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明曦，还记得我们一起配的第一个角色吗”
“当然记得。《皇冠》嘛，叶寒霰和顾云眷。”
“如果说你的很多粉丝都是因为顾云眷这个角色而认识你、喜欢你，你会因此感到挫败吗”
想也没想，明曦答道：“不会啊。”
“那为什么他们因为愆若这个角色而喜欢你，你就感到不开心了呢”
“霁霖，你这么问，就把我给绕进去了啊。”
明曦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酸酸的脑袋，神情郁闷，“我前一个问题还没解决，就被你又丢了一个问题过来。”
霁霖撕开一片海苔的包装纸，送到明曦的嘴边：“没事，慢慢想。”
明曦无比自然地叼过，边嚼着：“不想了。反正……就是不一样的。”
“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霁霖说道，“你感到不那么舒服是因为你觉得他们喜欢你、夸你，不是因为你的能力，而是因为带上了角色光环，对吧”
“就是这么回事。”
“是啊，就像之前喻惊寒给我带来的人气也让我有点不真实的感觉，甚至我还觉得，我也许不是靠自己的能力得到的喜欢。”
“啊，对对，是这种感觉。”
“嗯，”霁霖点头，“但是后来我发现这种焦虑没有必要。”
“为什么”
“喻惊寒这个角色，除了人设和相关剧情，其他的很大一部分的确是我塑造的啊。哪怕再想抛开这个角色，事实上，我和他早就纠缠在了一起，是无法分割开的。”
霁霖喝了一口水，又说道：“而喻惊寒带给我的关注度，还有粉丝……我如果一方面接受了这些，一方面再拼命地要撇清和这个角色的关系，这不是鸟尽弓藏的行为吗”
明曦想了想：“这么说也是。”
说着，她自顾自剥开一块小饼干的包装，塞进嘴里，咬得咔嚓作响。
“所以啊，而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人抛开这个角色的滤镜来看待我们。”
“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们不可能吃一辈子某个角色的红利，对不对”
“当然了。”
“而新作品，以及在新作品里面让人看了眼前一亮的表现，不就是自我证明的时刻吗”
明曦又“咔嚓”地咬了一口小饼干，眼前一亮。
霁霖继续说道：“而那些先前纯粹因为角色而喜欢你的粉丝，也许就离开了，但是因为被你的专业能力、人品性格或者其他方面所吸引的粉丝，自然而然地就留下来了。”
“哇……”
被霁霖这么一分析，明曦豁然开朗，顺便发出了一声惊叹。
“原来沈老师这么有见地的，受教了受教了。”
说着，撕了一块小饼干，主动递到霁霖的嘴边：“喏，必须奖励一个。”
霁霖用嘴接过明曦的投喂，笑了：“以往都是我喂你的，没想到有朝一日反过来了。”
明曦也笑：“以往我都只喂酸酸的，没想到有朝一日投喂名单上又添了个沈老师了。”
霁霖：“……”
明曦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霁霖呀，你之后有什么不开心的，可要和我说啊。”
“什么”
“你刚刚说你也想过关于喻惊寒这个角色的‘爱屋及乌’的问题呀。你那会儿是不是也不太开心啊你都没有跟我说。”
“也谈不上不开心，就是有点懵，好在很快就想通了。嗯，不过，下次，会记得跟你说的。”
明曦拍拍霁霖的肩膀，露出了一个欣慰的表情，然后侧过身来，靠着他，懒洋洋地闭目养神。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霁霖把玩着明曦的发丝，说道：“虽然你可能一时还不太乐意把自己和角色捆绑在一起，但还是要恭喜你，愆若这个角色设定实在太对galgame玩家的胃口了。”
“可不是，”明曦懒散地就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男人可不都是喜欢这种乖乖巧巧能够掌控的女生吗……唔，最好还是个白瘦幼，这让他们有安全感。”
霁霖手上的动作一顿，想说白瘦幼可不符合他的审美，但想想明曦说的这种审美取向，的确在男性中属于普遍的情况。
“甚至‘正常的女孩子’似乎也应该是这样子的，就好像有一个统一的模板。”
“乖巧的那种”
“乖巧，文静，淑女，体贴，温柔……这难道不是大家心目中女孩子应该有的样子吗”
“提到‘女孩’，脑海里是会有这样的印象……”
明曦从瘫着的姿势坐起身，看着霁霖：“那你觉得我是这样的女孩吗”
“不是。但是，明曦就是‘明曦’，挺好的，不用刻意做一个千篇一律的模本似的‘女孩’。”
“嗤，”明曦笑了声，“我这么怕麻烦怕约束的人，当然还是继续做‘陆明曦’了。迎合别人的审视可太累了。”
“对了，霁霖，”明曦又问道，“你觉得，愆若现在软萌的性格，万一后面变了，变成了那种直爽要强的，那些宅男们会是怎样的反应”
“唔……大概，一半一半吧一部分被固粉了，另一部分可能就……”
“啧啧，真是可惜呐。之后愆若就变成了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