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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进去的药粉并不是毒药，而是一种蛊虫晒干后研磨的粉末。
此蛊有一个非常直白的名字，名曰：真言蛊。
这相当于一种高级的药物催眠，任你武功再高，只要中了招，就只能乖乖扮演一炷香的“老实人”。
“林春归！”
默数三秒后，狐不惑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嘚瑟笑容，晃了晃对面青衫人的肩。
“嗯？”
林春归听到有人唤自己，条件反射般坐直了身体，略带疑惑地睁开了双眼，但望向狐不惑的眼神并没有焦距，就像是一块蒙了雾的黑色琉璃，夺人光泽被掩掩映映锁在里面。
一炷香的时间并不算短，够狐大教主尽显本色了，即便想耍个小流氓，时间也是够的。
“我好看吗？”
在狐不惑看来，这是顶重要的问题，故而第一个问，自己并未觉得不妥，伫立一旁的唐小逑却忍不住翻了一个小白眼，这种问题不是送分题吗？如若谁觉得自家教主不美，不是瞎了就是瞎了。
“皮相倒是不错，内在不敢恭维。”
林春归果然很老实，立马就给了一句让狐不惑咬牙切齿的大实话。
不敢恭维？！
我看你才是天下地下独一无二空前绝后的一朵毒舌腹黑阴险狡诈黑莲花！
以后谁再说你善良，我就跟谁急！
狐不惑二话不说赏过去一个爆栗，直接将林春归脑门弹红了一块，下手可见不轻。
“你喜欢蓝诗洛吗？”
哼，要是这个问题你不能给我正确答案，本教主转身就走，此生也不必再相见了……
“不讨厌。”
狐不惑观察得很仔细，无论是从肢体语言或是面部表情，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时，林春归都没表现出半点波澜。
只是狐大教主忘了，这种表现固然算不上喜欢，但倘若是主人公天生凉薄，却又要另当别论了。
“那你为什么要与她定亲？”
问这句话的时候，狐不惑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就像谁突然拿了一个柠檬塞她嘴里一般。
“制衡之道，趋利避害。”
林春归的嘴角展出一个向上的弧度，似乎心情很好。
狐不惑有些郁闷，她早就料到林春归不是善茬，没想到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
蓝诗洛是苍穹派掌门爱女，而苍穹派是八大门派之首，确实非常有拉拢价值。
当年天罡盟成立初期，其实有过一条林、李、王、唐四家轮流执掌的密令，只是林思涵的武林威望一直很高，其他三家才没有拿出来说事。
盟约随时可翻脸，联姻后可就是一家人了，林家与苍穹派两大势力合并后，等于是将天罡盟紧紧抓在手里，其他三大家族再觊觎盟主之位，也要考虑一下得罪苍穹派的后果。
“大仙女，你快点，香快烧完了！”
唐小逑瞅着只剩一小截的香棍儿，着急不已。
“我问完了。”
狐不惑伸出手，抚了抚林春归微凉的面颊，眼神软成一泓清水，在月色中迷离若梦。
然后她单手撑住石桌，在林春归浅淡如菊的嘴唇上印上一吻。
“我的初吻给你了，但愿这也是你的初吻，要不我多吃亏。”
狐不惑按住自己扑通直跳的心和云蒸霞蔚的颊，觉得自己的心房被撑到很满，似乎有什么想要溢出来。
一炷香烧完，被偷香成功的林春归重新卧倒在石桌上，双眼紧闭宛若熟睡，只是睫毛不受控制地颤了两颤，似空中飞得好好的却被一片落叶拂过的燕尾蝶。
更深露重，狐不惑已携唐小逑回房，石桌上杯盘狼藉，无人收拾。
林春归睁开眼睛，将袖中一团湿漉漉的手绢掏出来，摇头苦笑，自己并未中蛊，只是想瞧瞧这个丫头玩些什么，结果问了三个毫无营养的问题，然后还十分品行不端地偷香窃玉，恶劣之至。
“林弟，你怎么来了？我这是在哪儿？”
已小睡了一会儿的龙吟峰终于醒了几分酒，但明显脑子还没清醒，浑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酒不是好东西，龙兄还是少饮为妙。”
林春归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将桌上喝剩的酒倒入自己杯中，然后一杯接一杯喝得很欢。
龙吟峰：……
“龙兄，以你的目力，能够看见相隔千里之远的山巅上镶着的一颗宝石吗？”
“自然看不清。”
“你看这漫天的星子，距离我们如此遥远，却能将光亮传递出来，恒久不灭，本身该何等硕大。”
“为兄……不曾想过，想必极大。”
“那它们看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是不是也渺小如尘埃呢？那在红尘中挣扎的我们，又算什么？”
“林弟的问题很是奥妙，值得为兄深思。”
“龙兄你慢慢想，小弟先去休息了。”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林春归见到龙吟峰认真思索的模样，知道按照他的性子又该琢磨一段时间了，顿时心里平衡了一些，方才憋着的一口气这才顺了。
狐大色狼，本盟主非常期待正月初四那天，你将有怎样的精彩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