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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子墨寻找姬无双的事姑且不提,咱们先来讲一讲冷颜落跑阴山以后的事情。
冷颜自打躲进阴山便势气大减,成日里只坐在帐中对着火盆喝着闷酒,愁烦死伤的属下,以及独孤傲天、月夜的事情。
可是冷颜的养子风影却与冷颜有着天壤的差别。
为了东山再起,风影派出去很多探子,网罗了不少信息。
“禀统领,李凌部已然驻扎代郡。”
“知道了。下去吧。”
就在风影陪着冷颜在大帐内饮酒之际,黑鹰军的探子来报。
自己刚逃进阴山,脚跟还没站稳呢,太子便派李凌前来。很明显是想来个斩尽杀绝。
可眼目前,黑鹰军连个招架的力气都没有,又拿什么来抵御李凌愁烦下,冷颜扬脖又是一口闷酒。
“不就一个李凌嘛!父亲干嘛这般愁眉不展”冷颜成日里闷闷不乐,风影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见冷颜又叹气连连,风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哎!没想到二十几年苦心经营,竟栽到一个毛头小子手里。真乃奇耻大辱!”
“父亲先莫懊丧,听风儿一言。太行山惨败,实乃这厮卑鄙偷袭,又有镇南侯助阵。若是单凭他一个李凌,哼!!”
“风儿,这个李凌可是小窥不得。徐州之战若不他,你大哥何以惨败那般”
“这厮不过是运气好了一点罢了。父亲又何必如此抬举于他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我就不信这家伙一辈子都支着眼皮!”
“难不成,风儿要……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月夜得了郑州又瞬间失去,是因为没能顾全大局的一意孤行,太行山惨败又是李凌趁着夜半黑鹰会军士熟睡的措手不及。听风影如此一说,冷颜便猜想风影一定是想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若是那般,风儿拿什么借道安北都护府黄冲其人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正是因为如此,儿子才有必胜的把握。”冷颜言毕,风影不禁诡异一笑。而后附在冷颜的耳边到了一番想法。
“哦哈哈哈哈!高!实在是高!真乃一箭双雕之良策也!”好几个月了,冷颜还是头一遭这般的大笑过。
风影虽然没什么摆兵布阵的经验,但是这小子鬼点子倒是挺多。
就在风影与冷颜道完计划后,刚想起身离开那会子,另一个探子回来了。说,探得南匈奴的姬无羁派了几波人过了安北都护府。
听到南匈奴的事情,风影登时顿住了脚步,回转过身来。
“姬无羁姬无羁派人去天朝难不成姬达尔快撑不住了”
风影早就知道姬无羁有攻打天朝的野心,正碍于无法撺掇呢,便听到此事,不由得喜上眉梢。
“父亲,真是天助我等!看来我黑鹰大军重返天朝的日子不远了!”
“此话怎讲”风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倒令冷颜不解。
“父亲真以为姬无欲是骑马摔断了脖子”
“这么说,是姬无羁……”
“然也!定是姬无羁想谋权篡位,设计害得姬无欲性命。”
“可此事又与咱们回天朝有什么关系”听风影这般一说,冷颜不禁有些不解。
“大大的有关系。父亲想必也听说过北匈奴与南匈奴内斗的事情。可这其中的事情,父亲知晓吗”
说道此处,风影卖了关子。
“其实啊,此事是姬无羁策划的。姬达尔的几个儿子中,就属姬无羁最聪慧,最有野心。但是姬达尔为什么没立姬无羁为储君,而坚持立痴傻的姬无霸呢单单是长幼有序非也!”
“姬达尔主和,姬无羁主战。姬达尔想把嫡女姬无双嫁到天朝换得和平,而姬无羁则主张把姬无双嫁给北匈奴,换得南北匈奴再一次联合,继而进驻中原。”
“当然,姬无羁的主张遭到了姬达尔的强烈反对。但是,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又怎么会善罢甘休于是,姬无羁便利用和亲的事挑得北匈奴来攻,利用姬无双的情人除去了储君姬无霸,又在马鞍上做了手脚致使姬无欲坠马身故,如愿以偿的登上了储君的宝座。”
“现下,姬达尔病重,姬无羁无疑就是南匈奴的主子。不惜残害手足兄弟坐上的位置,他又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呢进驻天朝的决心他有。联合北匈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现下唯独缺的,便是一个借口。”
风影说道这个‘借口’,冷颜可是心有体会。这次能拉拢一众造反,还不是凭借双生子的事情
“借口难不成姬无羁派了那许多人去天朝就是为了这个”
“若是儿子没猜错的话,姬无羁此番定是寻这个借口去了。这当口,我们若是能够帮助他顺利得到这个借口,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坐在同一条船上了吗”
“哈哈哈哈!还是风儿看的透彻!可风儿……要如何才能助得姬无羁寻到那个借口”
“爹爹可还记得我军起义,凭的是什么”说道这个,风影瞬间又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你是说那个预言可那个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回想月夜与自己说过的,太子屠杀了造谣者的三族后,引得百姓连声叫好,大丞相黎尚渊与一帮子朝臣吓得灰溜溜的,连个屁都没敢放的事,冷颜便觉得这事若是重提也不会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可是他又哪里晓得风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听冷颜这般一说,风影挑了挑眉毛,诡异一笑。
“若预言确有其事,宫内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太子,您说事态会变得如何”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怎样。若是细翻扯起来,这许多年除了一次旱灾外,也没发生什么大的事件。再说了,宫中那许多皇嗣早夭,本就是黎皇后的手段。如果真把刘德惹急了,来个彻查,揪出了黎皇后,谣言岂不不攻自破那时,正义之神还会眷顾我们吗岂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别忘了,百姓的力量可是巨大的。”
“父亲这是怎么了大哥不在身边,您就怯懦了怎么总长别人的势气,灭自己的威风呢!没有灾祸,咱们给他弄几遭不就结了!”
冷颜自打失了整整一山洞的财物,向黄冲买了路,逃进阴山后,气势便没之前那般凌厉了。这倒让风影有些心急。
也是,带头的都打不起精神,手底下的又怎么会有斗志呢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你若不是那样的,谁还愿意跟着你混啊!
“再一个,您知道当今太子妃之前的那个情人是谁吗”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能召唤狼群的鬼煞吗!”肖子墨与姬无双那点事儿已经轰动了整个北州。见风影竟拿这事故弄玄虚,冷颜不禁嗤笑了一声。
风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冷颜不屑,风影又抛出团烟雾。
“可鬼煞又是谁,您知道吗”
“这个嘛,为父倒是没细研究过。不过倒是听闻姬无双和亲天朝后,那个鬼煞随后也追了去。”微皱了一下眉头,冷颜答道。
“父亲听说过肖凡吗”肖凡言毕,风影又问。
“肖凡”
“就是时任太子太傅。”
“哦,想起来了。为父这阵子心乱,也无暇斟酌这些个牛头马面。”
“此人您兴许没什么兴趣,可赵毅总该有兴趣吧”
“赵毅哪个赵毅难不成是二十几年前为父的挚友,赵将军”听闻赵毅二字,冷颜的眼睛登时瞪得老大。瞬间想起了那个星光璀璨的夜。
北斗七星突然变成了八颗,黎尚渊引着羽林卫满世界的抓妖物,自己的好哥们赵毅也在那晚人间蒸发了。
“父亲说的没错,正是此人。可您知道此人与肖凡是什么关系吗”说到这,风影压低了音量,“赵毅其实就是肖凡。鬼煞的父亲。”
“不过,你怎么这么确定赵毅就是肖凡有什么根据”
“父亲莫急,听儿子把话说完。多年前,这个赵毅带着还在襁褓中的鬼煞由天邺来到漠北,而且一呆就是十七八年,从来没有跟天朝的任何人联系过。可奇怪的是,此人回到天朝后,一夜之间竟然成了太子太傅。”
“赵毅本就是博学多才,文武全能,又是许皇后的外戚,太子亲近他也没什么奇怪的。”赵毅的身家冷颜自然清楚得很,所以风影置疑赵毅的仕途,冷颜也没觉得怎么奇怪。
“若是这般,倒也解释得通。可太子一夜之前判若两人,又怎么解释那可是侵入四肢百骸的慢药啊,怎么可能一夜之间痊愈”
听到此处,冷颜嘶了一声。堂堂的骠骑大将,又没犯什么滔天的大罪,干嘛改了名字,躲到荒漠十七八年前,赵毅都没有娶妻,又哪来的儿子
只有一种解释,那个传闻是真的。许皇后真的生了双生子,把其中的一个托付给了赵毅抚养。
“风儿的意思难不成是说……赵毅的儿子是双生子中的一个,而那个鬼煞与太子生的一模一样,难辨真伪”
“正是如此!儿子敢拿项上人头保证,宫中定有两个太子。”绕了半天,可算是说到了正题,为了证实可信度,风影都把脑袋搬上来了。
“不过,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己混迹江湖、耳目众多的,都不知道此事,可风影却知道的如此详尽,一时间倒叫冷颜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个风影暂且保密,不过风影倒是有句话要送给父亲。父亲若是放下仇恨,还会如之前那般耳聪目明。”
风影这样一说,冷颜更加的对风影琢磨不透了。这小子说的仇恨指的是什么月夜被抓,还是自己那点秘密
可这些又有什么打紧只要他还当自己是父亲,还跟自己是一条心,管他知道些什么呢!
“这么说,姬无羁也知道了鬼煞是皇子的事情你口中的那个借口莫不是……姬无双”
“我就说嘛,父亲放下仇恨就会和从前一样。您看看,这都被您看出来了。”若是这么说冷颜还猜不出来的话,那可真的成了傻子了,听罢,风影不禁打趣道。
“老喽!你若是不说,为父还真就想不到。姬无羁果然聪明,口子留的也是甚好。先利用鬼煞杀了姬无霸,再把妹妹送往天朝,纠缠在双生子之中。哪有比妹妹被质疑了贞洁更好的借口了高瞻远瞩啊!”
感叹了一番,冷颜便命风影即刻动身实施方案。自己则出得大帐,第一次有心思查看各营帐的状况。
按照先后顺序,风影自然先去了安北都护府找黄冲。
见到黄冲后,风影便说天朝派李凌前来其实是来收编队伍,没准还会暗杀他。
黄冲过得可是山高皇帝远的日子,一听说李凌是来要自己命的,他又怎么认得登时便有截杀李凌的心思。
就这样,风影几句话就激怒了黄冲去拦截李凌。而黄冲也会因为谋逆的罪名,归在谋反大军的行列。
有了安北都护府这只生力军,黑鹰会便会满血复活,也就有了与南北匈奴合作的筹码。
这便是冷颜之前夸赞风影说的那个一箭双雕。
李凌的危机解决了后,风影便离开安北都护府,沿路打听姬无羁派的那几波人的动向。终于,在大同(平城)锁定了目标。
获知了几波人真的是为了姬无双而来,风影又实施了下一步方案,连夜把街路弄出个大口子,并且散布谣言说,天象使然,妖物又钻出来为祸人间了。
那一日,姬无双进入大同与肖子墨交错而过。
那一日,青熠被官军追杀,姬无双被尼姑庵的主持卖到风月楼。
那一日,全城戒严搜查钦犯,肖子墨命大同令魏思远把风月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同城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风影怎么会不知道
就在张飒去府衙送完姬无双那个印着太子妃大印的绢帛后,却被风影等人抓住了。
也就是说,救走姬无双的不是姬无羁的人,而是黑鹰会的风影。
这可是肖子墨意想不到的。再怎么,他也不会想到中间还会有这种设定。
风影带着姬无双,自然不可能走官道,路线也是肖子墨等人所想不到的。
风影出了北大门没有直奔安北都护府,而是往西走,采取迂回的策略,带着姬无双奔五周山、云冈石窟方向飞驰了下去。
等肖子墨反应过来,风影已经绕道朔方刺史部,由朔方城进入了北州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