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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所言极是。花剌子生死不明,花古达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儿臣前些时日也曾想过派使者出使鲜卑。”肖凡的一席话正中肖子墨的下怀,若不是这阵子琐事缠身,肖子墨早就派隋辫出了雁门关了。
“嗯,就依肖太傅。不知哪位臣工愿意出使鲜卑啊”说实话,有了肖子墨为自己扫平障碍,刘德坐在龙椅上的姿态都不同了。
二十来年,他还是头一遭感觉自己像个皇上。
一听说出使鲜卑,文臣那一侧可就紧张了。匈奴的浑水可不是那么好趟的。
且不说气候多变、道路难行。就说匈奴人的野蛮,再加上刚刚躲进深山、穷凶极恶、恨透了天朝的黑鹰会,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
“儿臣保举一人,定会不辱使命。”扫了一眼忐忑不安的文臣一侧,肖子墨走至殿前。冲着龙座上的老皇上刘德便是躬身一礼。
“太子保举之人,定是我大天朝栋梁之才。不知是哪位臣工啊”
“回父皇,此人乃是新任的御史大夫,隋辫。”
“哦”在刘德眼中,隋辫就是随帮唱影、滥竽充数那伙的。肖子墨力荐隋辫,刘德倒是颇感意外。
自然,隋辫那时也是尴尬的。因为之前自己确实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所谓千里马得遇到伯乐。自己隐藏的那么深不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能学以致用,为国家出一份力吗现在‘太子’慧眼识珠,给了自己施展抱负的机会,他又怎么能够不识抬举,辜负了‘太子’的期望呢
余光撞见刘德那时,隋辫急急出列,正儿八经的跪于大殿之上。全然一副不负众望的模样。
“臣,隋辫,愿往。不说服鲜卑远离纷争,绝不归朝!”
“好!那朕就赐卿汗血宝马一匹,随行百名。若得胜还朝,必有重赏!”
就这样,翌日一早,隋辫便率领肖子墨亲自为自己甄选的一百名精英干将,踏上了出使鲜卑的征程。
子夜时分。又是庆功又是送别的,劳累了一天的老皇上刘德,却无一丝的睡意。
月夜的现身重新唤起了他对挚爱蓝衣的思念。
独自来到偏殿的书房,对着墙壁上挂着的蓝衣肖像,刘德心潮翻滚。
他即庆幸蓝衣为他诞下了月夜,又撕心于月夜以叛军首领的身份,现身在自己的面前。
他要如何
如何面对这个本应该被立为储君的长子
没能看着月夜成长已经是莫大的遗憾,已经对蓝衣万分的内疚。现如今月夜误入歧途,自己就更加的难辞其咎了。
此刻月夜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却不敢去见他。
他怕。
他怕说出真相,月夜会更加的恨自己。
恨自己抛弃了他的母妃。
恨自己没能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有口难言,百口莫辩。说的就是刘德此时的心境。
可,二十多年前,自己的处境又有谁能理解
自己又何尝不想威风八面何尝不想做个万人敬仰的好皇上
可,时值动荡,奸臣当道。
做皇帝之前不能自己,做了皇帝之后还是说了不算。本身就扮演着傀儡的角色,刘德又能如何
“蓝衣,朕对不住你。朕没能信守承诺,朕无能啊!”
对着画像上曾经对自己期望极高,又被伤的最深的挚爱蓝衣,刘德潸然涕下,自责万分。
“蓝衣,若那时朕但凡有一丁点能力,也不会……朕又何尝不想让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陛下,夜深了。早些安歇吧。”就在这时,发现御书房内烛火灼灼的大总管长贵,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去给朕找身便装。朕要出宫。”
子夜。
未央宫内寂静无声。
只苍穹上的点点繁星,泛着白光。精神矍铄。
它是黑夜的哨兵。
什么也瞒不过它的眼睛——
就在它眨眼睛的瞬间,一位身穿便装,身形略带佝偻的老者,由暖阁中走出。太监总管长贵,提着宫灯伴其左右。
“您慢着点儿。他又不能跑了。”虽然刘德没说出去做什么,可长贵却早就猜到刘德此番的去处。
打刘德继位起,长贵就伴在刘德身边。刘德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又怎么会猜不透他的心思呢
“是朕负了蓝衣,都是朕害了她……”
“那时候您也是身不由己,也不要太过自责了。若蓝主子在天有灵,一定能理解陛下的。”
初春的夜,是寒凉的。
风,依然刺骨。
园林内枯枝的咯吱作响与马车轱辘的吱扭吱扭,遥相呼映。更显夜的寂静。
“陛下要将大皇子如何”见刘德神色凝重,同乘御辇的长贵,便开门见山。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月夜可是叛军的少主子。即便是自己的亲子,这等颠覆天朝、作乱犯上的罪名,也是不可饶恕、难以开脱的。
“陛下难不成,真要……”挑了挑茶案上的灯花,长贵偷眼看向眉间深锁、叹气连连的刘德。
“这个冷颜,竟拿孩子对付朕。朕要将它碎尸万段!”想到月夜还在蒙在鼓里,刘德就心碎万分。猛地,将双拳砸向茶案。
随着那声沉闷的砰响,茶案上的烛台也随之晃了三晃。
“陛下又何必如此老奴听闻西域有一种易容术,难辨真伪。不如找个体态相似的死囚……”
人有时候身在迷局,自不能解。智商为零。
长贵的这番言语倒是提醒了不知何为的刘德。登时刘德便愁云散去,面露悦色。
“朕真是老糊涂了。竟忘了此等伎俩。”
心情好,时间过得也如流水那般。
不刻,主仆二人便现身大理寺的天牢。
与牢头下了缄口令。身穿便服的刘德与提着灯盏的长贵,便由卑躬的牢头引着,进入了臭味熏天、阴冷潮湿的地牢。
关押月夜的牢房是个很隐秘的死角,连个透气的窗子都没有。
从地上铺着的响干稻草,崭新厚实的被褥,还有桌子上摆的瓜果吃食来看,应该是有人关照过了。
可没有皇上的旨意,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对重犯施与援手
扫了一眼镣铐在身,闭目墙角的月夜,老皇上刘德命牢头打开牢门。
“撤下镣铐。退下吧。”猫着腰钻入牢房,刘德又命打开月夜的镣铐枷锁。
方才是情敌‘太子’,现下又是皇上亲临。一时间倒给月夜弄糊涂了。
难道天朝的首脑人物,都这样亲民吗
冷笑了一声,月夜昂首望向这个头发花白,神情怪怪的老皇上。
“你们父子轮番驾临,这是唱得哪般”
“休得无礼!还不跪下!”见月夜野性难除、全然没有礼数。大总管长贵厉声命令道。
“本尊一跪天地,二跪父母。除此之外,一律不跪!”
“逆子!犯了大错,还不悔改!”本来刘德是带着愧疚来的,可不知怎的,听罢月夜这番狂语,刘德却雷霆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