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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参见婆婆大人

【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再共同忍受一段随时可能分崩离析的关系。——摘自颜珏版《论婆媳关系》】

“妈,你们都说什么了?”颜珏又拿起个盘,放在水流下冲,水管冒出汩汩温水,心有点凉。濮云岫也擦着手里的碗碟,“该说的都说了。”

她放下擦好的那个,拿手背擦擦额头,看颜珏,“小珏,你从来没和文说过小铮的妈妈反对你们两个,你也没和我说过他妈是那么大的来头,小珏,你是诚心得不让放心是吧?”

濮云岫的话让颜珏的心彻底凉了,她知道王英会刁难他们,但她没想到王英会直接找到自己的母亲。“妈,不和你说是怕你为我们担心,再加上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和厉铮想自己解决,总归要让他妈点头的。”

说这话的颜珏也心虚,说实话,她除了和厉铮之间的一个约定外,再无其他,可对方是他,这个约定就是踏实可靠的。

“所以,妈,你不会也认为我和厉铮门不当户不对,我们在一起不合适也不幸福吧?”颜珏自认自己的母亲是开明的,向上的,她害怕失去这股支持自己的力量,带着犹疑,她问母亲。

濮云岫深深看了颜珏一眼,“真把你妈当老封建、老古董了?当初你外公不同意我和你爸的时候,说他是个穷小子,还比我大那么多,怎么看怎么觉得我们不合适,可我还是坚决的嫁给了你爸。现在他虽然病了,不明白事了,可我就算每天看着呆呆傻傻的他也觉得是幸福。囡囡,妈告诉你一句话,幸福有个很重要的秘诀就是坚守,还有个很重要的秘诀叫放手。真遇到自己觉得对的那个人就要坚守住原则,不要放手,这样你才能幸福。什么门当户对,什么家产几何,在两情相悦面前都狗屁不如,什么都没有看到自己的孩子幸福快乐让做爹妈的幸福快乐了。但是一旦真的发现两方有调和不了的性格矛盾,那就必须放手,背负什么样的名头和后果都要放手。”

濮云岫一番话让颜珏怔愣许久,父母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孩子着想,他们在竭尽所能回护着自己孩子的幸福。

相爱是一时事,相守却是一世事。母亲给了她榜样。颜珏吸吸鼻子,“妈,厉铮的妈妈肯定是反对我们的,那你是怎么说的呢?”

“该咋说咋说。”濮云岫接过颜珏手里洗了一半的碗,站在水池边接着洗,“我就说,你就算最后勉强把两个孩子分开了,按照我闺女的性子,她认准一个人,那就非那个人不可,厉铮的性子你比我了解,但我也看的差不多,和颜珏像。你要么成全俩孩子,要么为祖国多贡献两个抱憾终身的男女光棍,我不是吓你,俩孩子真做得出。”

濮云岫刷好最后一个碗,也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拿“你妈我就是和咱的国家面前装了把活土匪”的表情看颜珏。

“囡啊,妈能给你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再下面的事情得看你们俩的,不过听妈一句,不管结果是好是坏,你都给妈好好的!”

“妈,我会的!”门外,《喜羊羊与灰太狼》一集播完,正在连播第二集的开场曲,“喜洋洋、美羊羊、懒洋洋、暖洋洋……”的童音中,颜珏靠在母亲肩上,体味着瘦削肩膀给她的最大支持和依靠。

王英的秘书来办公室找她时,颜珏正在和他们油画班的班长做着假期作业布置。一身黑西装,金丝眼镜架鼻梁的男人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敲响她办公室的门。

“王部长下午要去外地开会,两点前抽了二十分钟给你。”金丝框秘书看了眼手表,“所以,颜小姐,现在我们还有半小时可以用来赶路。你穿下衣服,我们出发。”

如果可以的话,颜珏真想直接把自己的大白眼甩到那人眼皮子底下去,但是看着那人高昂的头,颜珏觉得她就算真甩了也未必甩得到那种高度,所以她把眼神收起,不打算浪费眼资源。

“等我五分钟,我把学生工作安排好了就走。”无视掉金丝框快瞪出眼睛外的眼珠子,颜珏保持着惯常的语速,依旧不疾不徐和班长交代着。

三十五分钟后,颜珏准时迟到五分钟出现在蓉北某政府机关三楼某办公室内。房间的窗子很大,像落地窗又不是落地窗,外面刷成镜面,屋子里看得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屋里的人。空调暖风徐徐的吹,穿着羽绒服的颜珏有点热,她傻傻站在地上一分钟,王英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看了一分钟。颜珏吸吸鼻子,脱掉外套,移步坐到临近的座椅上。

颜珏落座半秒不到,王英放下笔,徐徐抬头。“我让你坐了吗?”

“我认为客人进门请人落坐是基本常识。”颜珏把厚厚的羽绒服抱在怀里,耸耸肩。那是见大红软料的羽绒服,是厉铮前阵给她买的,雪中飞的牌子,无论穿在身上还是抱在怀里都是温暖。

笔在王英指端,放在光洁的木质桌面上来回滚动,王英右手撩下刘海,眯起眼,“小姑娘,你和谁说话都这么桀骜不驯?”

“他强则他强,清风拂山岗,太极密宗,待人接物,因人而异,我觉得以你现在对我的喜爱程度,这种说话方式应该算是合适的。”颜珏又耸耸肩,状态轻松。

王英放开笔,后靠到椅背上,“我不喜欢你,你就不怕你这个态度我更不喜欢你吗?”

颜珏直接笑了,“更不喜欢和不喜欢之间差多少呢?我不是那种五十步笑百步的傻子,我清楚你对我的态度,所以王阿姨,有什么话你直说吧,我今天既然来,就准备好了。”

颜珏一声“王阿姨”倒叫的王英一愣,半天过去,她竟笑了,“连顾米都叫我厉伯母,‘王阿姨’,这称呼好多年没听到过了。”

颜珏表情不变,心慢慢的松口气,总之总算在她脸上看到笑了,这就是突破。

可王英显然没颜珏想的那么容易讨好,笑过后,她的脸再次严肃,她抬眼看下挂钟,“现在是两点四十八,你迟到了六分钟。”

“我两分钟前进门,我们谈话一分钟,我在办公室多耽误了五分钟,所以我的准确迟到时间是五分钟,我想王阿姨你是习惯性的让钟走快一分钟吧。”颜珏脸上笑容变大。

“倒是不笨。”王英起身,改为背对着她站着,“我和你妈见过面,我想她应该和你说了,她说要么我成全你们,要么你们都会誓死单身,你说这种说法我该信吗?”

“如果是我我不会信。”颜珏摇摇头,她轻抚着怀里的红色羽绒服,“可以分开两个人的方法有很多,你大可以在分开我们后硬给厉铮安排一段婚姻,或者是顾米,或者是白米什么的……”

颜珏甩甩手,无视掉王英转身回来的瞪视,“可就算我们有了各自的婚姻又如何,我心里的人是他,他心里的人是我,我们不在一起终究是两段各自的不幸福。”

“你就那么自信厉铮对你的感情有那么深?”王英绕过桌子,走到颜珏身边,看着她手里的衣服。颜珏指指,“雪中飞,他给我买的,不是大牌子,我却喜欢,暖和,实用。王阿姨,如果你自己不知道厉铮对我是什么感情,你自己搞的定你自己的儿子,那我们今天就不会有这场见面了。其实今天我来已经做好你给我们下最后通牒的准备了,不过我想告诉您的是,我和厉铮,是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块钱,也能过的很滋润的那种人,所以除非你用什么强硬手段把我们分开,不然经济制裁这种手段,太小儿科,对我们起不了作用,但就算分开,我们的心也是在一起的。”

颜珏的话换来王英一阵沉默,房间里安静的只有钟表的滴答走字声,以及从空调口传出的呼呼风声。门口有人敲门,刚刚送颜珏来的男秘书进门,“部长,时间到了,我们要去机场了。”

“唔……”王英沉吟一下,“今年年过的早,二十九那天,你和厉铮回家吧。咱们一起吃个饭。”

没等颜珏反应过来什么,王英早往门外走了。

“还有,李秘书,我办公室的钟该校准了。”王英小声的一句话彻底让颜珏笑了。褪去政客的外衣,王部长也有她可爱的一面。

随着王部长因为繁忙共事的离去,蓉北的梅花纷纷绽放。一月二十九日这天,颜珏正把从花店买回来的两束梅花在家里插枝,门口有人敲门。颜珏放下剪刀和梅花,擦了手去开门,发现竟是许久没见的厉言。

厉铮在书房看书,听到声音出来问:“你怎么来了?”

厉言眉一皱,“哥,嫂子,婶婶是不是要你们过年去家里?”

是啊。颜珏看看厉铮,朝厉言点头。厉言脱掉军用大衣,走进屋往沙发上软泥一躺,“得嘞,这回我算被抓包了,肯定是那个李秘书嘴快,把我申请调回蓉北的事情和婶婶说了,这下可好,婶婶说那天吃饭叫我也去,哥,你知道,我最怕婶婶念了。”

厉铮把书合起来,坐在厉言旁边,一脸笑意,“从小被我妈念到大,还没习惯吗?”

“就是从小被念到大才可怕,婶婶的思想政治工作,简直顶的过部队里八个政委。”

“有那么夸张吗?”和王英打过交道的颜珏继续插枝,边表示疑惑。厉言一个鲤鱼翻身倒趴在家里的沙发上,瞪着眼睛吼,“我同□保证,真有。”

厉铮拿手里的书敲了厉言大腿一下,“□没功夫听你的保证。厉言,真有女朋友了?”

厉铮的话让军官先生脸涨的通红,“这还造得了假,我们在四川认识的,算算我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呦呦呦,不得了了,什么时候带来我们见见?也帮你参谋参谋。”插好梅花,颜珏洗了点水果端出来。厉言拿了最大个儿的那个山东富士,“成啊,要不就去见婶婶那天吧,刚好可以分散点婶婶的注意力,省得她总跟我这儿集中火力。”

厉言今年二十七,和颜珏同岁,只比她大两个月零两天,却一副大男孩儿的性格。当兵直率洒脱以及莽撞的特点在他身上一样不差。颜珏正在感叹,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从客厅走到卧室的十几米距离,铃声焦躁的响了三遍,等她拿起手机才发现是文景打来的。

“文部长,又有什么指示啊?”在文景看不到的地方,颜珏笑容满面的说,这是长期以来的习惯,同好友通话,即便不见,也全然微笑。

可文部长的心情显然没颜珏这样好,她竟在哭。文景的哭声中,颜珏听到了妖孽的声音,“阿玉啊,你快来吧,文景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景出啥事了?本周到星期四前更新2w,目前还差字数1.6w+,亲们 给我动力吧,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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