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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女医义灼给相夫施针用药后,相夫便好了个大半,又连着几天睡了大觉,更是神采奕奕。
几日前,苏威便护着瑞珠和小桃回了云林馆。小桃吃了义灼开的药调养了几日,伤口也基本痊愈。小桃一好转,听闻相夫也能起身随意活动,便急忙跑到相夫的寝殿里。
她一见相夫便扑身过去,流泪道:“小桃不想郡主竟因为背我害了这么大的伤痛。小桃有罪,还一辈子也还不清.......”说着嘤嘤得哭泣着。
相夫害怕女子的眼泪,便连忙让她控制住,说:“倒也没有那么痛。这宫里女御医着实厉害,那日给我诊完之后,我睡了个觉就好了。”
小桃说:“是啊,那女御医医术真是高明。我也喝了几副她开的药,便已痊愈。而且,她根本没看到我的伤口......”
相夫拍拍她的肩膀,在房里走来走去好不无聊:“因为你啊,我最近在屋里可是闷坏了,你说,怎么报答我啊”
小桃低着头,羞愧地说:“奴婢也没什么长处,读书也一般,侍奉主子也不大机灵.......”复又抬头说:“不过奴婢的家人说,我做的饭菜很是可口,好像对厨房的事情比较有天赋。若是郡主不嫌弃,小桃今后日日去厨房给郡主换着花样做好吃的”
相夫笑道:“你天天换成花样做,不把我这只羊羔喂肥了,好让别人宰来吃了”忽又觉得腹内空空,睡了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便说:“不过既然你提了你有这长处,那就随便做几道让我试试手艺吧。”
小桃拼命点头,像是得了奖励一样出门往厨房跑去,相夫趴在门框上朝她喊:“随便做几道就行,不用太费心!”还没说完小桃便已跑远了。
春雨连着落了好几日,相夫也受伤闷在房里几日。今日雨停了,相夫站在门口,虽未见晴天,但外面微风习习,也是爽然明净,便扶着腰准备出去走走。
她才注意到,馆内近日的摆设布景都有了变化。青草树木都已修剪得整整齐齐,从院外到里屋,各色盆栽百花齐放。院里多了一个大鱼缸,里面游来游去都是肥肥的鲤鱼。她又看见,云林馆里里外外多了几十个护卫,在各处站岗,相夫走过时听了无数次请安拜叩的声音。她走到了后院的塌椅上,撑着腰坐下,想起这些都是当日裴衡过来吩咐打点的,没想到这休息几日养伤,已经全部修正妥当,还有各处看得见看不见的,都留着悉心打点过的痕迹。
她这才想起,连着好几日都没有见到裴衡了。
是裴将军回来了
是他回西域或是河东老家了
还是,那日看见自己生生地背着小桃丫头走了几十里路,吓着了
.......
她又想到李嬷嬷的话:
果然!有了期许后的失望,比起从一开始的失落更让人痛苦。
小桃从寝殿一路问着侍卫相夫的去处,终于找到相夫在后院大树下坐着,若有所思。
她慌忙跑过去,拉着相夫说:“郡主,小桃给你备下的吃食已经准备好了,还请郡主赏光试试奴婢的手艺!”
相夫笑着说:“是吗这么快就做好了。那........能不能让人送到这里来,我实在是不想再走回去。这里挺好,风也不大,也没有太阳晒,周围人也不多,我们可以一起吃!”
小桃盈盈一笑:“那小桃马上去准备。”说完又蹦跳着走开。
不一会儿,厨房侍奉的婆子、丫头端着几盘菜肴,酒水,瓜果点心往后院走去。小桃又命人在塌椅上添了几个案几,很快便满满当当的铺了一桌子美食。
相夫好奇地探着头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这么多菜!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做出来的。”
小桃说:“很多菜是我一到馆里就腌制酿着的,取一点出来做菜很方便。郡主,让小桃给你一一介绍一下吧!”
相夫开心地连忙点头。
小桃便如数家珍:
“开胃小菜有脆甜泡瓜,橙丝拌米糕,甜食有酸马奶,桂花糕,素菜有菽乳、豆豉菜苔、枸酱配汤饼,其余这几样是,片腊猪腿炒雕胡、酱肚、烩鱼片、醯酱配脍肉、醋酸鱼,佐以云梦泽香米,配了兰香酒、屠苏酒。”
相夫呆了,看着这小桃丫头一下子变出这么多菜,又惊又喜。她赶忙说:“叫上李嬷嬷和洛尘他们一起吧,还有苏威,对了还有新燕,还有.......”相夫一时快数不过来,还吞了几下口水。
“郡主别急,我已经留了一份给李嬷嬷回了话,她自会安排,这里全是给郡主准备的。多谢郡主救命之恩!”小桃说着便弯腰拜谢。
相夫连忙扶住,又把小桃拉到案几前坐着,让她一起吃。相夫看着美食佳肴,禁不住在心里说:“原来这才是报恩该有的样子,我那样.....不是以身相许,就是报仇了。”
相夫在院里大快朵颐,连连夸赞小桃好手艺:“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又说:“谢谢你!最近都在养伤,无事可做。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作业堕怠,食必趣时!今天便是我这么多天来最开心的日子。你的恩已报完,我原原本本的收下了!”
小桃笑着为相夫和自己各自斟了一杯酒,说道:“那就为郡主所言干杯。”
相夫近日在馆内吃吃喝喝,好不欢畅。腹内是满足了,而身体总会觉得没有太多力气。一日,她时不时提着最近总是觉得昏乏。李嬷嬷一听,便自责道:“果然是年纪大易忘事。”
相夫追问,李嬷嬷便说:“那日义灼大人说过,请这几日差人去太医令找她拿药膏,给郡主补气血。怎么就忘了呢”
相夫一听:“去太医令谁去呢”
李嬷嬷:“那日是洛尘去的,便还是让他去吧。”
相夫听道,心里暗自已打算:“不必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李嬷嬷一惊:“你自己去”
相夫:“我扮回男装,也没人认识,顺道还可以亲自向义灼大人拜谢。”
李嬷嬷知是自己拗不过她的,便叫来了洛尘,让她陪着相夫去趟宫里太医令。
相夫恢复一身男装轻装出行,很是自在。洛尘驾着马车载她到了宫里的太医令。在院门外,相夫向洛尘说道:“你就在外面等我吧,我去向义灼大人叩谢后,自回头来找你。”
相夫进了太医令,只见门口全是熙熙攘攘的行人,有送草药的贩夫,有来往取药的侍从,也有端着各种药汤形色匆匆的宫人,也有意气风发的年轻太医向年迈资历高的老太医请教问题。她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热闹的场景,又看着院内并无其他人注意自己,便大着胆四处走动闲逛。
进了正门,之间一个屏风挡住入口,绕道而行,两侧的回廊林列着红木七星斗柜,储存的都是一些寻常可见的草药。再往前走一点,见右边厢里整齐地摆放着药斗子,勉强见到几个斗柜上,写着的字皆是灵芝、雪莲、龙涎香、鹿茸等珍贵的药材。此处有几个药童看守着,还有两三个年老的太医坐在角落,一个研习着书简,一个用天平量着药材的分量。还有一个十分上年纪的老太医,用手肘托着脖子,嘴巴微张,已然不小心睡着了。
相夫偷偷地趴在门框上看着,好不有趣:里面几个年少的童子手忙脚乱打翻药盘,又抓错药,老师傅无可奈何地叹气,拿着铜环秤杆打了药童手心。还有一个小药童偷偷跑到睡着老太医的桌前,轻轻用手一拉他的胡须。老太医睡着的样子像只老猫,一下子醒了,更像一只懒呼呼的大猫,嘴里还咕噜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只砸吧着嘴。小药童玩笑得逞,又怕被发现,只躲在一旁偷笑。
相夫看着药童可爱有趣的样子,也趴在门框上偷偷咧嘴笑着。她怕笑出了声,只用手遮住嘴巴,肩膀不停地抽动着。
这个时候,她突然头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拍,心下一阵气恼,抬头一看,是一个竹帘状的简牍。她骂骂咧咧道:“大胆,谁打我!”转过头,看到一个五官秀雅,身材颀长的男子。
他一身雪白长衣,如墨的长发用青玉发髻挽起,脸上无甚血色,姿容清冷,只一双眼睛如水杏般,又像是带着一丝嘲意和趣味。
相夫见着这人,感觉像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但此时怒气大过好奇,便瞪着这个人问道:“你是谁啊”白衣男子见状,表情有些疑惑,后又微微一笑,食指放在唇上先让她休声,然后又把相夫拉到稍远处的回廊下。
相夫很不情愿,甩开这个人的手,说道:“我问你是谁?你还拉我!别碰我啊!”然后摸了摸头又狠狠地说:“竟敢打本少爷的头,你没长眼睛。”
这人说:“我才要问你是谁敢在太医令药房外面偷看。你知道被发现偷看的后果吗”
相夫脑子一转,说道:“我奉命找义灼大人拿药。找不到路,就随便看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