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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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若是撕不开人族的防御，等到援军前来，他们这么多流血牺牲就化为了虚无；人族这集结精锐的第二层防线只要抗不住妖族的攻势，登时三城大乱，再组织不了有效的反攻；待援军到来，面对的就要从尚有余裕的守城变为艰难不已的攻城。
谁都是非胜不可。
“结阵！”
萧思远一声令下，高手就依他们商量好的一般，各自找到位置，结成战阵。
自那日守城与妖种一战，萧思远名声大噪。
指挥数名高手结成战阵，除了他自身重伤几乎致命，其他人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就越级斩杀了妖种。
更难得的是，这些人不过临时拼凑而成，并非配合已久。
这种指挥的能力，若说出自一个历战已久的指挥官，他们当然相信。但若说是出自长青内堂一个学子，就有些可怕了。
而事后他的“起死回生”，更给他增了一丝传奇色彩。
在防守压力减轻的一段时间，所有人也并没有松懈。萧思远依照那天作战的情况，又根据当日的情况并沐风、楚恒之和其他前辈高人的帮助，细细调整了战阵的诸多细节，如今他对战阵的理解，更上一层楼。
不止萧思远实力和能力得到了非凡提升，其他人也并非吴下阿蒙。连日战斗之下，所有人的实力均有提升，特别是长青这些领悟力非凡的年轻学子。
而受益最多的，非洛风华莫属。
自那日集众人之真气，斩出了那威势浩大的一剑，她对剑术的领悟，更上一层楼。而远远观看隋倾和虎妖那一战，虽看的并不完全真切，却也让她对武学理解更加透彻。
她一剑斩下，将强敌一切两半，喷涌而出的鲜血汇入大地上的冰雪融水缓缓流淌。
还是寒冷天，但冰雪已经偷偷开始化了。
这一剑的威势，让这些天并肩作战已久的战友们纷纷侧目。
年长的无不感叹起长江后浪推前浪，心道这个后生将来恐怕要成就不凡；而年轻的，尤其是长青学子，骨子的不服输也都被激起来了。
同龄人都走了这么远，他们也不能落后了。
其中就有萧思远。
他自认上次死里逃生之后，他不知得了什么机缘，他自己猜多半是玄阳窃龙体的神妙，总之他的实力大增，已经不是同窗们赶得上的了。
但是，先前就被他视作对手的沐风，总能给他不得了的惊喜。
刚才那一剑，他扪心自问，就算沐风不借战阵之威，空当当劈出来，他也未必接得住。
他偷看了一眼对方的侧脸，不由感叹。
真是厉害。
当然，也就看了一瞬而已。因为接下来，又有许多场恶战。
历场战斗的加持之下，所有人都不复先前的绝望。
虽然到了艰难时刻，但他们反倒涌起了无限的希望，士气高昂。
之前妖族攻势虽然不像现在这么疯狂，但他们笼罩在未知之下，总有一种慢性死亡的无力感。
但现在不一样。
只因妖族已经到了孤注一掷的境地了。
他们连最开始那段最艰难的时候都撑过去了，难道现在会输
解决了所有的敌人，回了城门之内。
“沐风，你很了不得嘛。”
身上穿着厚重甲胄，萧思远还不忘钩住对方一边肩膀，洛风华顿时感觉半边身子一沉。
然而她只是微微勾了勾唇：“重。”
萧思远才不搭理她这些抱怨，搂的更紧：“我夸你，你倒嫌起我来了。”
自上次舍身相救之后，萧思远明显感受到，沐风对他的态度，似乎主动了很多。
而且他明了，这不是报恩。
“那要多谢你夸奖了。”洛风华嘴角噙笑。
“很识相嘛。”萧思远得意之极。
“那当然，”洛风华眼神带了点狡黠，“难得你承认怕了我。”
“谁怕了你”萧思远不慌不忙，反而很兴奋。
沐风难得和他斗嘴，更重要的是，平常不苟言笑的沐风，这些天来对他笑得都多了些。
受宠若惊。
“我方才那几剑很厉害，你吓得不轻，怕战事停歇回到学堂之后被我彻底甩下去。”洛风华微微一笑对他说道。
萧思远想掩饰自己对这一笑的惊艳，嘴角却止不住上翘。
“你该多笑笑，这么好看，笑起来把人迷个半死。”他说话又开始没个把门的。
洛风华被意中人夸了，难免心头微喜，也跟他调笑起来：“看来真的很好看，萧少爷一个男人都被我迷的不轻。”
这玩笑话，倒真把萧思远弄得措手不及。
她只是点到即止：“要真把你迷的夜不能寐倒好，这样一来长青头名的宝座，就该归了我。”
她平素冰冷自持，但发现自己对萧思远感情变深之后，长长久久压抑在骨子里的那些追求危险的因子此刻却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泻千里。
明明和萧思远这般调笑嬉闹，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他发现自己是个女子，还是个对他怀有爱慕的女子。
但她却该死地喜欢这种在刀尖上舞蹈的感觉，在危险的边界尽力的试探，却维持在恰好安全的界限内。
倒是萧思远，真被这三言两语勾了魂。
沐风和他不一样，无论是眼神还是微笑，抑或是语言，都是轻轻浅浅，像一根小小羽毛，恰好挠到他心里去，让他意犹未尽。
“再这样下去，回去夫子要骂我带坏你了。这么严肃的时刻，有些人居然这么不正经。”萧思远摇了摇头，佯装困扰。
“有你这么个朋友，谁也要学坏的。一脸庄严肃穆也无济于事，不如战死之前，好好拿你找找乐子。”
萧思远愣住了。
这不像沐风啊，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往常他不说话，洛风华乐得安静。
但今天……她坏心思一起，根本收不住。
拇指擦了一下对方额头，她看着拇指上的汗水渍轻描淡写地说：“紧张成这样，怪不得词穷了，看来你输了。”
“我……”
萧思远扪心自问，确实是他输了。
输的很彻底。
沐风游刃有余，但他被对方几个轻飘飘的表情和动作就撩得心痒难耐，当然是他输了。
谁叫他动了情呢。
连日杀敌，洛风华身上那种初出茅庐的幼稚味道被血火洗的干净，素日里的冷冽内敛也裂出一道口子，绽出一点锋芒。
这不知不觉中的细微变化正如她玩笑所言，把萧思远迷得半死。
沐风无论什么样子，他都觉得好。
一个人的独角戏固然有意思，但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岂不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