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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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心地带出来后，洛羽四人都向着薄云山脉的外围赶路，四人身上残留着的六阶凶兽的血腥味也让周围的凶兽不敢近身，四人竟一路毫无阻碍的走出了薄云山脉的中圈，几日无话。
一直到六天以后，四人脚下，修士残留下来的脚印才多了起来，偶尔也能见到一两名散修，只是这些落单的修士见到洛羽这四人的组合，还是从中心地带的方向往外圈走，连洛羽四人的修为都不敢上前查探，直接就躲的远远的，让洛羽一阵苦笑，还真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啊，身边的三女，春兰秋菊，各有所长，明明都是如花似玉的少女，普通的修士看到她们后却是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要是前世，保不定为了赶走前来搭讪的苍蝇，洛羽都化身成护花使者了。
“我和曼卿的家很快就要到了，对了，相识这么久，还不知洛公子是哪里人，家又在何处，要是太远的话可以先到我们家小憩一番整理些盘缠再上路也不迟。”
几天下来，柳书琴总算收起了对洛羽那冷冰冰的态度，之前问洛羽的问题也全当没问过，特别是这几日，越来越接近薄云山脉的外圈，与洛羽的话也多了起来，还常常主动找洛羽交谈，刚开始的时候，洛羽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洛羽却微微一笑，拱手抱着谢道：“感谢柳小姐的盛情邀请，若是放在他日，洛羽自然求之不得，但实不相瞒，洛羽虽非前方上阳城的人，但却寄住于上阳城令狐家，令狐家的家主令狐晗烟与我有些交情，自上次离开上阳城已有大半年之久，此刻自然不敢耽误。”
洛羽没有注意到，当听到他说自己住在上阳城的时候，柳书琴的脸色便是一喜，想要与洛羽说些什么，嘴才微微张开，却听到洛羽说他寄住在令狐家时，笑意便一闪而逝，不喜不怒，不知在些什么。
而一旁的卢曼卿却是脸色一变，看了看洛羽，又看了看柳书琴，收起了往日的大大咧咧，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洛羽说完，却见柳书琴正在那里有些发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轻声呼唤道：“柳小姐？柳小姐？”
“别叫了，声音难听死了，跟喊魂一样。”卢曼卿开口说道，弄的洛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有说错什么吗？都要离别了，这疯娘们怎么还想着跟自己斗嘴？
“听说令狐家族是上阳城的第一大家族，而令狐家族现任的家主理是上阳城的第一美人，一般的男人就是想与她见上一面都难，小女子也是仰慕已久，而公子竟然与令狐大小姐有交集，不知公子能否说说呢？”柳书琴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鞋面，双手把玩着垂到胸前的发丝，良久，才抬起头来说道，不知是不是洛羽的错觉，目光中竟然有些许的强颜欢笑。
如果光说容貌，柳书琴的容貌虽略逊令狐晗烟些许，但也不至于相形见绌，人家令狐晗烟毕竟是金赤玄狐血脉的觉醒者，说通俗点，就是狐狸精转世，容貌超过大小姐的人，除了紫幽姐，洛羽真没见过第二个。
况且，哪怕让两人站在一起，世人也绝对会说好一对绝代双娇，而不会因为令狐晗烟的存在而使柳书琴被旁人所忽视，只能说，真要细细比较起来，令狐晗烟确实更胜一筹，没办法，狐狸精的血脉传承太强大了。
听到柳书琴的问话，洛羽望了望远处的道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离走出薄云山脉确实还有那么一段距离，这一路若是朝着赶路，也甚是无聊，这便缓缓的说了起来。
从遇到大小姐开始，到大小姐把自己骗到令狐家做家丁，再到令狐有的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自己站出来力挽狂澜，很是详细的说了一遍。
当然，这其中闻人醉月的事，和一些商业上的细节被洛羽直接省略掉了，有些事情，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少。
柳书琴听的很认真，洛羽讲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洛羽，似乎要将洛羽给牢牢地记在心中，她欣赏洛羽的才华，只是似乎也没想到，洛羽除了在他之前所说的数理化上有建树，在商业上也这么有头脑，哪怕那些商业策略和经济学知识洛羽已经刻意一带而过了，但每每提及，柳书琴看向洛羽的目光都溢彩涟涟。
一旁的卢曼卿和慕瞳也是听的仔细，慕瞳是因为作为洛羽的契约觉醒者和干妹妹，自然对洛羽身边的人都很关注，特别是令狐大小姐早已听自己的哥哥多次提起过，却从未见过，在好奇的同时，竟有些许的紧张。
卢曼卿的表情带着说不出的古怪，只是洛羽光顾着回忆和叙述，竟忘了这些细节。
洛羽也没想到，从来到这片大陆到离开令狐家的时间不过两三月，与令狐晗烟相识的时间还没有眼前的柳书琴长，但真正加快起来，竟能讲这么久，不知不觉中，四人已经走出了薄云山脉。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既然公子赶着回令狐家，那小女子便只能改日再叨扰公子了。”在一个分岔路口，柳书琴行礼向洛羽说道。
“告辞，后会有期！”洛羽也朝着柳书琴和卢曼卿抱拳回礼道。
“一定会见的，而且我相信，很快。”柳书琴笑了起来：“别忘了，之前我问的问题我还没得到答案呢，在得到答案前，我可是会想方设法的来见你的。”
闻言，洛羽的表情一滞。
拱拱手，带着还歪着脑袋发呆的慕瞳飞也似的就跑的没影了。
良久，见洛羽和慕瞳的身影渐渐走远，卢曼卿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是以前的你，现在他就是躺在地上的尸体了，大小姐，你变了。”
柳书琴的目光依然盯着远处洛羽的背影，直到洛羽和慕瞳的身形从视线中消失，这才将目光收回，声音中有些苦涩：“人都是会变的，在外人眼里，我是上阳城三大家族里的柳家大小姐，在柳家人眼里，我是柳家真正的实权人物，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哪怕去过本家见到了中央大陆的那些天之骄子，我依然认为我与他们的差距仅仅在于出身，但就在刚刚，我才意识到，我也是人，一个普通人，我的心也和所有人一样，是肉做的。”
卢曼卿沉默，也将目光投向洛羽和慕瞳远去的背影，她的修为已达真武境后期，又是金乌的血统传承，目力自是好过柳书琴，直到她也看不清洛羽的身影后，这才叹了一口气：“只是没想到，这个洛羽竟然就是那时让令狐家起死回生的首席执行官。”
“虽然我把洛羽已经当朋友看了，但只要大小姐你一个命令，我依然会带着他的项上人头回来。”卢曼卿突然又开口补充道。
“做不到了~在第一次听到他的自我介绍时，我就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没想到，竟然是他！”柳书琴缓缓闭上眼睛：“刚才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刚见面的时候，我就让你杀了他那该多好，那么恐怕上阳城就只有我们柳家这一个大家族了，但是现在，我已经下不了那个命令了。”
卢曼卿不语。
许久。
“可你终究是柳家的人，有这样的对手，那柳家怎么办？”卢曼卿还是问了出来。
不知何时，柳书琴的那把长笛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中把玩了起来，接着，便是一阵悠扬的笛声。
卢曼卿也不急着柳书琴的答案，闭上眼睛静静聆听。
直到笛声停下，柳书琴这才缓声回答了卢曼卿的问题：“柳家，和洪家联手，只是出于利益，而非友情。同样，与令狐家对抗，也是出于利益，而非出于仇恨。”
在卢曼卿似懂非懂的目光中，柳书琴又接着说道：“虽然令狐晗烟的父母死于我们上阳城三大家族的内战了，但她父母战死的那一战，我们柳家不仅没有参与，并且也是受害者之一，我的父亲，就是在那场战斗中和令狐晗烟的父母一样，中了洪家的诡计而死的，也正是因为父亲的离去，我差点沦落为柳家的一枚政治棋子。”说着，看向卢曼卿的目光中带着感激：“如果不是遇见你。”
卢曼卿的目光有些惊愕，关于柳书琴父亲的事，大小姐还是第一次跟她说过。
“既然我现在是柳家幕后真正的掌权者，从某中意义上来说，我们柳家与令狐家有着共同的敌人。”
若是洛羽还在，一定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张口闭口都是利益的人是她所认识的柳书琴，只有卢曼卿知道，此时的柳书琴才是真正的柳书琴，能撑起柳洪两家联盟对抗令狐家族的柳大小姐，又岂会是一个只读过些诗书的花痴女？有些花，只为一个人绽放。
但是此刻的卢曼卿又觉得眼前的大小姐是如此的陌生。
“因为利益，我可以与杀父仇人联手；因为洛羽，我也可以与令狐家族共同执掌这上阳城，或许，以后我们一同执掌的势力范围会更庞大，比如……尾宿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