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魑魅魍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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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乱坟岗里，到处都是小山包似的坟冢，死士们抱怨道：“本以为皇帝被关禁在此呢，原来，果然是那些魔军诱引我们，费时耗日，误来此地，又耽误了多少时辰，怎么样才能走出鬼堡去呢？”
眼前，隐隐有一处灯亮，里面有火烛，他们敲门进去，见是一家包子店，蒸笼上摆着热腾腾的包子。有鬼客这时点吃的，鬼妇就端过去，鬼客掰开包子，奇道：“怎么是素包子，一样给钱，我要吃荤的！”
“向来都有荤素两种，今日偏巧没做荤的！”鬼妇半躬身致歉。
鬼客嗔怪，“这又是为何？”
“只因今日，是我的祭日……我在此已有一年了。”鬼妇忙解释，见到新客来，欢喜道：“来了这么多，快坐，快坐！不过今日只有素包子，没有荤的。”
湘竹说，“真凑巧，正好我不吃荤。”
老妇听到，问：“为何，莫非你也斋戒？”
“算是吧。”
“那就不嫌这里‘庙小’，诸位客官请坐吧！””鬼妇殷勤召待他们。
“请问，我们寻找一个人的魂灵，不知怎样找到？问了许多新鬼，无一听说，才不得已来此。”湘竹又恭谨问道。
“唉，鬼堡是通向地狱的，你问的那个魂灵要是在这里出现，恐怕已被带到地狱去了。若是到了地狱，除了阎王爷，谁能让他出来！”鬼妇推测道。
湘竹等不敢耽误，只好即刻告别，也不吃包子了，出来见前面烟气缭绕，一根柱子显现，像腹中肠道一样扭扭曲曲，小蝶暗听巡逻夜叉说，这里即“尸厂”，是中阴世界之中柱，犹如众生的肠道，都是大千世界之尸厂。
“听说这就是中阴世界的中心呢，尸厂，上通尘寰，下通地狱……”小蝶围绕着它飞。死士们料想皇帝可能在此，便跟着钻进去，见到处是蛆虫蠕动，腐味粪味扑鼻，立刻退出来，大口喘气。
出了坟墓山的乱坟岗，他们见山下有地泉，清澈透明，隐现河沙，不像是冥河水或黄泉，就进水中去清洗在尸厂沾染的臭气。忽然，不少死士在水中呜咽挣扎，吞吐泡沫，乱浮动，有黑色雾团把他们往深水处力拽。他们都快沉没，只有持幻剑在水中乱砍，但又看不清魔在哪里。
湘竹的脖子也被黑雾圈住，渐渐浸染在水泉里，小蝶拉住他道：“不好，这泉中有水鬼！”他俯下身，掏出怀中的孔雀翎笔伸入水中，只听水砰地一声震响，水珠四溅，水鬼不得不立即松手。他才探出头，长呼一口气。
“这是溺水泉，你们竟敢喝这里的水？”水鬼从泉中钻出，露出两个头。
“请问你是魍还是魉？”湘竹问水鬼。
“魍魉都是我，你们难道没看见我两个头吗……”双头鬼怪吐着水泡道。
“呵呵，我有办法治他。”小蝶取过湘竹的孔雀翎笔，拿着它在水鬼面前摇晃，问道：“你看这孔雀翎有几根？”
“一根……”“不，两根……”水鬼的两个头各有所见，意见不一。
“两头则思惘，举棋不定，难怪叫魍魉。”湘竹明白了。
“到底有几根？”水鬼不耐烦道。
“你看见它有几根，它就是几根……”小蝶拿着孔雀翎笔在水鬼眼前晃来晃去，越来越快，形成无数幻影。
“动目摇湛水，定眼回转火，云驶月运，舟行岸移，海市蜃楼……都是眼的错觉！”湘竹告诉他。
“不是！”小蝶语中含机，话外有音，“他有两个头……一心二用，当然痛苦。”
水鬼被晃得眼花缭乱，口吐唾沫，钻入泉中，片刻又探出双头道：“你们淌水过去吧，把这辟邪物赶快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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