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幽冥邪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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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出*索套住小蝶的魂魄，去往幽冥道，湘竹在后跟随，那条道阴湿幽暗，到处是蜥蜴壁虎还有龟蟹等，爬虫猖獗，黄水满地，尘沙历历，两边是无数大小骷髅头，白骨獠牙。他们踏沙而行，履黄水如履平地，周围烟气弥散，都是阴森鬼气。
“这儿是哪里？”小蝶问，浑身抖索，不时回头看湘竹。
“黄泉。”幽冥王子冷冷回答。
“我们岂不是在黄泉路上？”
“正是。”
黄泉路尽头，守着的是一只斑斓猛虎，张大嘴，露出血红獠牙，看见幽冥王子，便乖乖伏下，闷吼几声：“饿了，好久没吃恶魂了……”
“他们是善魂，你吃不了，让开！”冥神斥道。
幽冥王子刚走至前引路，饿虎食性发作，狡狯地从后猛扑过来，野狗饿狼扑食般，吞咬小蝶和湘竹。小蝶就将在黄泉路上捡的河沙中乌龟扔在它口中，猛虎冷不防咬住龟壳，断折了牙齿，血喷如注，狂性大发，来追赶小蝶。小蝶忙化为蝴蝶，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窜逃，躲闪灵动。
幽冥王子睹见，不由想起为圣狮时，也这样被戏，生起嗔念，在*上追逐蝶，才会被罚下幽冥道，成为冥神，仍在三界六道中。若不是在三界六道，何来情执？一念嗔意，落劫无穷。
他狂性大作，恨这嗔的源头，爱的源头，爱恨纠缠，才会沦为双面怪。他顿时起了嗔心，不免要复仇，拉紧*索，又执宝剑来劈杀她，“好可恨，没有你，我何至于从灵山来此，心不清净，有所缠缚，连梦魂都忘不了那个影子，都是因为你，我变成了邪灵，身为神生出蝙蝠翼翅……”随即化为长着蝙蝠翼的狮身，与饿虎都追捉蝴蝶。
湘竹看见三个禽兽如在一个笼子里，围绕着他周身，东捕西逃，南跳北跃，虎头獠牙，狮毛蝠翼，青黄赤白相间，蝶出入其中如流萤，时而幻现，时而隐没，飞舞扑腾如光圈映化，在他眼前忽闪忽现，自己不知如何帮忙，爱莫能助。
小蝶躲避疲倦了，也激发嗔性，召唤出褐蛇，引来无数鬼眼，乃至无数鬼齿，无数鬼手，去迷晃咬噬狮虎，和它们交搏。
“幽冥王子，黄泉饿虎，我为你们念戒杀经文，犹如来现前：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杀心不除，尘不可出……报终必沉生死苦海；地狱十因六果，皆是众生迷妄所造，若诸众生恶业同造，入阿鼻狱受无量苦，经无量劫……”湘竹在旁诵经。
幽冥王子又化为蝠翼人身，拉拢*索，小蝶还原为女身，褐蛇仍缠绕，嗔道：“我如今为混血，也半佛半魔，和你一样，你总算心满意足了吧！”
“她？”冥神要将褐蛇驱逐出。
“她是魔女，因我也有情淫之念，才能寄身于我。我们自心若扰乱，魔性就会萌发，无法抑制贪爱嗔恨，就会彼此纠缠，无法解脱，好像毒蛇缠身一样。”小蝶叹道。
幽冥王子将猛虎变为虎石，蹲坐在黄泉路尽头，叮嘱它不可任意造次，又对小蝶说：“难怪你常常有时对我殷勤，让我产生错觉，有时娇嗔，好像很熟知我，有时冷淡，避见我，像是故意气我，原来你身上有种熟悉我的气息在。难怪别的女子如何向我走近，我都觉得疏远，你如何疏远我，我都觉得你离我很近。你的*索，竟然是你身上的魔女根性！”
小蝶点头，“她熟悉你，所以当我走近你时，她想气你，我就抑制不住想气气你，她想戏你，我就抑制不住纠缠你，她想报复你时，我就忍不住说出和别的男子亲密的话气你！”
“当初她在阴司守门，见到我，对我生起情心，我才招来蛇公蛇母……那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想呢？”
“她已经是我心里的一部分。”小蝶回答。
幽冥王子恍然明白，暗自心喜，又变为俊脸，说：“原来你我是这样纠缠，心思这样互相缠绕对方……难怪我常无法冷静，总是以为你恍惚对我也有情意，可是看到你时，你好像一点儿也没有，我迷惑不解，不断去想，以致相思，情执越深，越想知你到底想什么……”
“她想什么，我就想什么。”
小蝶现出魔发艳身的魔女装束，叹气道：“到了地狱，她的情性力量更大，支配我呢……”
“我为你除去邪魔！”幽冥王子执宝剑要刺入她灵魂体内。
“她已是我，你如何能去除呢。当我看见你时，她也在看着你，她焦虑害羞，我也会，她嗔恼避开，我也会。”
“她对我生起情心，你也会吗？”幽冥王子在意道。
“她缠绕着我，是我无数心念中的一部分。”
“嗯。我明白了……”幽冥王子脸红了，心才安下来，从未有过的愉悦，“她想做冥神的妃子，也就是你也有过这心思。”
“嗯。她驱使我去想呢。”
“那次的莲花可是青莲花？”幽冥王子陷在情热中。
“她如果这样想过，我也就会这样想过。我有个原来的自己，也有个后来的自己，两个自己常会打架博弈呢……我有时也混淆不清！但我明白是她在牵引我去想，去令你造作，不可自拔。”
“她喜欢我的容貌，那你也是……”
小蝶脸赤红道：“你还想知道什么呢。她已是我的一部分了，摆不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