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当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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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紧闭的屋门被仇掌柜一掌拍开，妇人与少年根本来不及阻挡。
“葬陆羽。”屋门打开，与仇掌柜一同到来的众人亦是反应过来，一拥而至，将屋门堵的严严实实，嘈杂一片。
然而，当人群一拥而上，将要挤进屋中之时，这一切，却又突然安静了下来，静的落针可闻，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半响过后！
“咕！”使劲咽口水的声音发出，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冲在最前头的仇掌柜双目死死盯着正前方向，一眨也不敢眨，额头之上，豆大的汗珠更是不断淌落。
事实上，不止是仇掌柜，便是跟在他身后的众人，同样如此。皆是双目瞪大，死死盯着屋子的正前方，满脸的不可置信。
屋中正对门口方向，不知何时已是站立着一名少年。
少年身着天蓝色长衫，领口纹白，个子虽不高，却站立笔直。双瞳漆黑有神，却又透着些许疲惫，配上那略显苍白的面色，让得少年看起来有些文弱。只是，却也十分俊秀。
透着些许疲惫的双目缓缓自仇掌柜等人身上扫过，少年似有倦意，低声道：“你们，要葬我？”声音干涩沙哑，仿佛这声音的主人，嗓子已然干枯多年。
“竟然…醒过来了！”仇掌柜心头一阵剧跳，当年这个人的盛名可是响彻过整个南罗，其实力更是让得那寥寥几位镇族大人物也要慎重、慎重、再慎重的对待。而便是这样一尊如此耀眼的大人物，现在却站在了他的眼前。
仇掌柜脸色阴晴不定，目光闪烁，眼前这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的少年，似乎如何也无法与当年的那尊天才大人物重合一起。
“哼，即便你真是当年的那尊大人物，但当年重创于你的旧伤以及五年活死人的日夜消磨，如今的你，又能存下几分实力？恐怕连普通人都未必比的过吧！”
仇掌柜想到此处，突然挺直了腰杆，随手拭去额头冷汗，目光不再有丝毫闪躲，直视眼前那满是病态的少年，道：“活死人乃不祥之源，葬掉又有何不可。”
仇掌柜此话一出，随他而来的众人顿时皆是心头一跳！
眼前这位少年乃是何等人物，而他仇掌柜又是发的什么疯，竟敢对少年如此说话？仇掌柜可以不要命，难道他们也要跟着送死？
疯了！
真是疯了！
想到此处，众人越发的胆战心惊，不觉间便是在颤抖，然后开始后退！
似是察觉到了众人的异样，仇掌柜一声冷哼，道：“做了五年活死人，即便今日侥幸醒转过来，恐怕也未必能醒几天吧？”
都是经商多年的老油条，对于仇掌柜话中的意思，众人顿时明了，面面相觑了片刻，又看了看那似乎随时都会倒下的少年后，便也是挺直了腰杆。
“原来是只病猫，娘的，吓老子一跳。”有胆大者唾了一口，大声骂道。
“仇掌柜说的在理，这不祥的活死人即便侥幸醒转，恐怕也撑不了几日。倒不如今日葬掉，一了百了，也好还我们大家伙一个清净。”
“多说无益，葬了他。”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自少年口中发出。
微微蹙眉，少年的脸色越发苍白了起来。
双目疲惫的闭上，再睁开。少年缓步上前，看上去摇摇欲坠，让人很是担心。似乎再多走两步，便又会倒下。
行至仇掌柜身前，少年再次疲惫的闭了闭双目，而后缓缓睁开，无力道：“你们，真想葬我？”
见少年如此病态模样，仇掌柜越发大胆起来，高声喝道：“不祥之人，葬掉才是唯一之法。”
“葬了他。”
“葬了他。”…
跟随在仇掌柜之后的众人亦是一片嚷嚷。
随着众人嚷嚷，仇掌柜右手握拳，隐隐间，可见赤红在其拳指间涌动，似熔岩将要爆发，若隐若现。
带着些许温热的劲风亦是随之荡开，而后，仇掌柜猛然击出，一拳轰向了那脸色苍白的病态少年：“与其受旧伤所累，倒不如让我给你一个痛快。”
即便是站在仇掌柜身后的众人，亦是察觉到了这一拳之中所蕴藏的力量，为之心惊胆战：“好凶悍的炎武之道！”
“这病秧子，死定了！”有人微微低头后退，避开那温热的劲风。
仇掌柜嘴角渐渐泛起一丝冷笑，因为从他出拳开始，便一直未曾看到少年有哪怕是一丝一毫反应。
或许他唯一的反应便是，强行忍住了又一次的剧烈咳嗽。
“死吧！”心底一声冷喝，仇掌柜目中凶狠浮现。
但是很快，仇掌柜目中的凶狠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茫然，而后便是…恐惧。
没有任何征兆，一股雄厚的沛然之力突然自少年掌中爆发，轰然击在了仇掌柜的胸前。
这一掌，很快、非常快，快的有些诡异。因为仇掌柜根本不曾看到少年出手，甚至连出手的迹象都未曾看到，那一掌，便已是突兀的贴在了他的胸前。而他的拳，却是连少年的一根头发丝都未曾碰到。
无匹的力量自少年掌中爆发，仇掌柜轰然倒飞，连带着将他身后的七八人都是带起，跌向屋外。
“砰！”“砰！”“砰！”…
接连坠地之声不断响起，如饺子下锅一般。
“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自少年口中发出。少年依旧是先前那个少年，脸色苍白，不带血色，摇摇欲坠。
疲惫的双目闭了闭，少年看了一眼倒飞而出的仇掌柜等人，无力道：“回去吧！自今日起，我、不再是活死人。”
没什么力气的说话，但听在仇掌柜等人的耳中，却是如同惊雷般炸响，让人心惊胆战！
曾经那位让人仰视，甚至连南罗寥寥几位镇族大人物也需要慎重对待的少年强者，竟然是强大到了这等地步么？
五年前让他陷入沉睡的旧伤、再加上五年活死人的日夜消磨，今朝醒来，竟还是如此的强悍，强悍到令人绝望！
可他明明又是旧伤缠身，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为何还会如此的强大？
难道五年活死人的消磨，没能让他减弱分毫？
难道当年的旧伤，也不能损他根基？
躺倒在地的一位中年男子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以及深深的无力：“这，便是当年那尊名传整个南罗的少年大人物么？果然是很强大啊！”
在他眼中，修习炎武一道已经入境的仇掌柜便已是不可抗衡的强者了。然而，这样的强者，在眼前这位摇摇欲坠的病态少年面前，却是连轻飘飘的一掌都接不下来，甚至连他的出手都是无法看清……
这，应该才是真正的强者吧！
即便是旧伤缠身，即便是大摇大摆的将最弱一面展现出来，也无人可以撼动其，一、丝、一、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