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给二哥哥送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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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傍晚。有梨树雪白花瓣飘进小院，落在石桌上。风里透着些许凉意。小姑娘惊起一个寒颤。
而那个清冷沉寂少年身影，也渐渐浮上了心头。眼眸深邃如墨，即使落魄如此依旧身姿挺拔。沈念一直觉得，她这位冷冰似的二哥，绝不简单。果不其然，竟有了天才少年的名声。若是将来顺利参加科考，必定一鸣惊人。
若是沈彧愿意护她，那么自己嫁人时，只需他扶持一二，是不是就能多一些选择的余地。
天才少年不是空口叫出来的。她就打个赌。赌这沈府里，沈彧与她境遇相当，愿意与她交好。堵他沈彧仕途顺遂，科举高中！
接了百吉递来的水，淡淡抿一口，温润水流自口中滑下。平息了心头躁动，也抚慰了干涩声线。：“百吉，做一副护膝得多少时间”
百吉诧异抬头，看向面色冷静的沈念，回到：“这不好说的，看要绣什么纹样呢。可马上入夏了，咱们为何要做护膝”
沈念眉头微微一皱，淡声到：“做一副给二哥送去。祠堂阴冷。这么跪下去腿要坏的。”顿顿又道“不必绣纹样。只需厚实防潮就行。是不是能做的快些”
常乐一听这话立时拍手称好。“护膝好啊！他们故意不给二少爷蒲团。可护膝穿在里面也没人知道。保暖又软乎，小姐真聪明！”
百吉眉头一松，也解了疑惑，“原来是有这般用处，小姐真是有心，若是不锈纹样倒好做。正巧，咱里屋漆木箱里有块羊皮，我去找出来吧。”
沈念颔首示意她去。又叫常乐找了些父亲的旧衣物拆了做面料。
“我亲手做的是不是更有意义”沈念将针线拿在手里，决定自己动手以示诚心。
羊皮厚实防潮，在多垫几层布料便算完成。
原想着做个小小护膝不是什么难事。却没想到羊皮这么难缝的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在百吉帮助下，夜色渐浓才将将做好。
“我沈念做的东西怎会这般粗糙”
沈念将护膝捧在手里，竟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常乐在一旁忍俊不禁“小姐你向来针线活做的少，这半年更是没碰过针线，做的粗糙倒是正常。”
边说边探头过来又细看了两眼，“不过，确实有些太过粗糙了呀........”说完没忍住笑了两声。
沈念：“嗯是吗”面无表情看向常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啊，哈哈，我去给小姐铺床。”常乐说完转身就要跑。
“站住！不着急铺床呢，走，先去给二哥把护膝送过去。”
“现在去这么晚了，要不明日在送吧小姐。”百吉放下手里活计。有些吃惊沈念这般心急。
“就现在去，明日一早二哥就要去跪祠堂的。现在送过去，明天就不用受冻了。”
炭要送在下雪时才最暖人心。
“那我去取件披风给小姐，夜里风凉，别再染了风寒。”百吉说着匆忙进了屋里去取披风。
春日里的夜晚确实还透着些许寒冷。沈念整个人罩在件大红斗篷里显得娇娇小小。白狐毛年头长了，有些许泛黄。粉嫩小脸被狐狸毛围了一圈，愈发显得白净可爱。
因为要去给沈彧示好，小脸上还有些激动的红晕。但心里想起沈彧那般冰冷之相又有些怕…
待到了沈彧院子。
常乐在沈念指示怂恿下，上前敲了敲门，敲罢又侧耳听里面的动静。
沈彧正坐在桌前喝茶翻书，听见敲门声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真是稀奇。他长这么大都还没人敲过他的门。眼神示意七彦去开门。他复又垂眸看书。倒不受影响。
“七姑娘你怎么来了”
七彦原想着是北苑的人过来找不痛快，却没想到是沈念。遂十分惊讶。
沈念嘿嘿笑了两声。连忙道：“深夜打扰，我是来给二哥哥送东西的。二哥哥……还没睡吧……”
沈彧微微抬眸，就见沈念正站在门外台阶下，踮着脚仰着头往他这处瞧。
小脸被风吹的泛红。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一眨不眨盯着他看。似乎有些紧张，小嘴抿了抿又咧嘴笑开，泛了黄的狐狸毛随夜风柔软的摆动。时不时抚上白皙小脸。叫他想起那日里，摔了一身泥的沈念，也是这般抿着嘴自处。
沈念越过小厮七彦想看看里面的沈彧。这一眼瞧去，有些失神。
沈彧正端坐在灯下，一手搭在桌上执书，一手放在膝上。因是夜晚准备睡了，所以只穿了雪白中衣，头发放了下来垂在身侧，乌黑似墨。笔挺的鼻梁在脸上打下一片暗影。浓黑的眼睛也正盯着她看。烛光跳跃，他眼里像有星星一般闪烁。嘴唇轻轻合着没什么表情。却实在是公子似玉。
一阵风吹来，扬起了沈念斗篷，又调皮钻进屋里，撩起沈彧几缕长发。沈念冷的打了一个哆嗦，思绪也被拉回。
“七彦，叫七姑娘进来说话。外面风大。”
听见沈彧淡然嗓音，沈念连忙收回眼神。内心却忍不住感叹，这位二哥哥，真是好看。
进了屋里倒叫她更显局促。果然冷冰冰的二哥屋子里也是冷清。桌几上除了一套茶壶茶杯，多余的一点没有。
走到桌前，微微福了福身沈念小声行礼：“二哥哥安好”。
说完竟有些不知所措。来时还有些许兴奋，现下只剩紧张，尤其是在一见沈彧公子世无双的样子，这护膝……有些拿不出手了……
沈彧见她吞吞吐吐，微微皱了眉头，“妹妹有何贵干”
嗓子清冷，似是催她有话快说，无话走人。显得他更冷了三分。
沈念咬咬唇想，还犹豫什么呢，来都来了。这护膝虽然丑些，但它抗事啊。她这是雪中送炭，好人好事不是
这么一想，便也不在犹豫，从常乐手里接过小包袱放到桌上。
“我那日路过祠堂，看见二哥罚跪时连个蒲团也没有，祠堂阴冷，还要跪好些日子。便，便做了双护膝送给哥哥。”说罢伸手把小包袱往沈彧面前又推了推。
沈彧颇为惊讶，垂眸看了眼小小包袱又听她道：“妹妹第一次做针线……样子许是有些粗糙的。但却是极暖和，望二哥哥不要嫌弃。”说完去看沈彧作何反应。
沈彧手指在膝头敲了敲，心里猜透沈念的打算，忽勾唇笑了笑。平日里做小伏低乖乖巧巧的小丫头，今日这般来讨好他就不怕叫别人知道了
“那便多谢妹妹了，七妹有心。”轻笑着开口。
沈念听他语气愣了一愣。明明是笑着说话的。怎么听在她耳朵里，竟觉得这笑的意味不明，一点也没有感激之情。
她又抬眼想看看沈彧神情。可刚对上沈彧目光，就发觉沈彧正似笑非笑看着她。连忙慌慌张张又垂下头。
这时又听沈彧清冷道：“坐下喝杯茶吧。”
这，哪敢啊…
连忙摆摆手道:“不了，不了。时辰不早。妹妹就不打扰二哥哥休息了。”还是回去吧。万一这位二哥在当着她面拆了包袱，那场面多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