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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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氏如今什么事都会找女儿商量，得知章家登门提亲了，岳氏也派人去把女儿找了来，然后把这事告诉她了。
顾明棠听后有一瞬的沉默。
前世顾明芍就是嫁的章四郎，这辈子兜兜转转的，竟又要和他定下亲事了。难道，很多事都是冥冥之中已经定好的，改变不了了吗
顾明棠不免也有点担心起自己的未来来。
她怕自己也还会像前世一样，不管怎么挣扎，最终都逃脱不了再嫁徐霁的命运。
想起徐霁来，顾明棠不免意外，这辈子她并没和徐霁有婚约，怎的徐霁也没登门向顾明芍提亲呢
是他自己愿意，但因徐家不同意，所以几番权衡下，断了这个念头吗
还是说，他自己心里也不情愿了
但她记得，就在前不久，徐霁顾明芍二人才相约着在金龙寺见面的。当时她差人暗中跟着邵氏，一路跟到了金龙寺去。
记得，当时徐霁的母亲乔夫人也在。
顾明棠正陷在沉思中，一时忘了答母亲话。一旁岳氏见女儿迟迟不答话，不免推了她下。
顾明棠回了神，这才看向母亲。
“在想什么呢”见女儿总算醒了神，岳氏看着女儿问。
顾明棠却笑说：“章家不成气候，比起咱们顾家来，也是差远了。既大姐姐愿意嫁过去，那就让她嫁过去好了。”
前世，顾明棠和自己的这个姐夫并不相熟，但既同在京中住着，有关章家的情况，顾明棠自然也知道一些。
章四公子并无多少才华，科考屡次名落孙山。几次下来，他自己自然也失了信心。
从前回娘家去，每每听到的，都是顾明芍哭在邵氏身边，一直吐诉自己丈夫如何如何不好，说她想和离，但章家不肯。
只是后来哭了一阵后，章敬遥就死了。
如今想来，章敬遥之死其中未必没有蹊跷。
但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眼下，顾明芍能定下章家的这门亲事，总好过她日后定下别家高门的亲事好。
所以，顾明棠说：“这事是她顾明芍自己看中的，日后就算她过得不好了，哭诉起来，也不关娘您的事。不过这事娘别做主，您可去同爹爹商量，让他做这个主。”
“棠儿。”岳氏一直看着女儿，然后突然喊了她一声。
顾明棠朝母亲望来，见她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顾明棠不明所以，轻轻问：“怎么了娘”
岳氏却问女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闻声顾明棠心中一紧，忙问：“知道什么啊”
岳氏说：“若非知道些什么，你怎这般语气凿凿的说大姑娘将来后悔之事呢”
顾明棠则道：“我并不知道，我只是猜测而已。娘想想啊，她现在之所以选择章家，难道是因为看上了章家吗肯定不是。不过是没法子的无奈之选。以后若有机会，她肯定后悔啊。”
岳氏听后点点头：“倒也是。大姑娘的性情，自然有别的机会就不会安分。”倒也没有再疑心什么了。
顾明芍的婚事，岳氏自然没有做主，而是把决定权交给了丈夫。
顾呈砚虽心下有些觉得自己的掌上明珠配那章四郎，有些委屈了，但眼下顾家形势如此，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何况，章家也是勋爵人家，且那章四郎他也见过，生得颇有英武之气，算是相貌堂堂的。
所以，顾呈砚对这门亲事虽不是十分满意，但在听得妻子这样说后，也还是同意定下来。
岳氏看他一眼，不免也说：“大姑娘自己心里愿意，我这才敢到侯爷跟前来说。这些日子，章家老夫人常常来府上做客，大姑娘私下也和章家四公子相看过几次了。”
岳氏说这些，也是怕日后万一哪日她顾大姑娘真后悔了，会把今日之责怪到她头上来。
现在这样说，也是好堵后面他们父女二人的口。
顾呈砚没听出妻子的弦外之音，只是说：“既是芍儿自己愿意的，那这事就这么办吧。”他也没想到女儿的亲事竟这么快就定下，本以为得等到明年及笄之后的。
如今这样，实在有些措手不及。
女儿嫁人，自然得准备起嫁妆来。可他的私银才被拿出一万两去，给了妻子，如今要他再多拿钱，已然没有。
所以，踌躇之下，顾呈砚不免看向妻子。
几番犹豫之后，最终还是厚着脸皮开口了。
“亲事定下后，章家那边肯定得送聘礼来，嫁妆……”顾呈砚只留了“嫁妆”这两个字，后面的话没说。但他知道，妻子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想着，既然妻子已经不再追究芍儿从前所犯过错，又是身为嫡母的，且也愿意为芍儿亲事筹谋。那么芍儿出嫁时，她给添点嫁妆银子，想也不是难事。
主要是她有钱，不缺钱。
但岳氏自然不可能傻到去给曾害过自己女儿的人添妆，所以，她只装作没听懂丈夫话的样子。
“嫁妆自有公中出，虽然如今公账上也没多少银子，但大姑娘成亲是大事，其它事情总得往后靠的。这件事上，侯爷也请放心，妾必然不会亏待了大姑娘，公账上能拿多少拿多少。”
顾呈砚却不是这个意思，但他见妻子并没提添妆的事儿，他也难以启齿。
几番犹豫下，最后还是没能好意思说出口来，所以只点头道：“那就公账上尽量多出些，毕竟是嫁人的大事，总得体面些。”
就这样，家中三位长辈都同意后，顾明芍同章家的亲事，也算是就这样定下来了。
再接下来，自然就是慢慢走着三媒六聘的流程。
自始至终，顾明芍的这桩亲事，邵姨娘都未曾插手进来。
对这个女儿，邵姨娘一来是失望，有些彻底撒手不管的意思。二来，也是就眼下情况来说，若她不愿再继续利用那桩旧事威胁乔夫人，那么章家的这门亲事，算是最不错的了。
她当然也想女儿得嫁高门，可没有这个机会，她也没法子。
她也劝过她再等些时日看看，未必一定要这么快就定下，可她不听啊。
姑娘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她这个庶母又有什么法子呢
只是在顾明芍过来衔香院这边探望时，邵姨娘瞧见女儿，少不得仍会叮嘱一句。
“你真的不再等等吗”邵姨娘还是想说，等你哥哥高中了，或是得封了世子，她说不定可以说到更好的人家。
但顾明芍却摇头：“不等了。”别的话，顾明芍也没多说。
如今过来，也不如往日那样活泼热情了。从前来，总紧紧挨在自己姨娘身边，似有说不完的话般。
如今再来，就像是为了完成任务的，不得不来一样。
尤其是这会儿，垂着眼睑，只安安静静坐在那儿，好似在同谁置气一样。
邵姨娘何尝看不出来她是在生自己的气，但却装着不明白的样子。只是说：“你既决定了，那便就这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