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顾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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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好口风后，母女两个便出发往荣安堂去。
邵姨娘并没回自己的衔香院，而是猫在了紫云堂通往荣安堂的必经之路上。
瞧见岳氏来，邵氏立刻从阴影处冒出来，然后也不顾身上疼痛，就朝岳氏扑了过来。
亏得岳氏身边的嬷嬷眼疾手快，这才一把将邵氏推开，然后把自己主子牢牢护在身后。
“邵姨娘，你敢欺主！”岳氏身边的嬷嬷厉斥。
邵姨娘疯了一样，即便被人拉着、拽着，她也仍用尽全力的要朝岳氏扑来。
“岳琳琅！你不得好死！你毁我昇哥儿前程，你将死无全尸！”邵姨娘此刻面色狰狞，模样越发的难看。
岳氏却没心情管她，只是避开了她，继续往荣安堂去。
邵氏的骂声还在身后传来，一阵高一阵低的，一会儿哭又一会儿笑的。
离得远了后，那些嘈杂的嘶叫声才渐渐消失在耳畔。
岳氏随手理了理被扯得皱褶的衣裳，内心一阵烦乱。
到了荣安堂，母女二人还未来得及请安，顾老夫人便冷声冷语的把身边侍奉的人都打发走了。
岳氏见状，自然也把自己身边跟着的人一并打发出去。
待屋内只剩下婆媳祖孙三人后，老夫人直接问：“昇哥儿一事，可与你们母女有关”
岳氏直接在老夫人跟前跪了下来：“这件事是儿媳做的，请母亲责罚。”
“你！”顾老夫人虽心里猜着是这样，但当真正亲耳听到儿媳这样说时，她心里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之前只是猜测，仍抱着一丝希望，觉得此事或许不是她所为。
可现在，她连那丝希望都没有了。
“你糊涂啊！”老夫人急得直跺脚，“他若真高中，这也是为顾家门楣添光增彩之事，你身为嫡母，脸上不也是有光的还有棠丫头，有个高中的兄长，日后议亲也是筹码。”
“如今易哥儿有了着落，日后世子之位必是易哥儿的。昇哥儿他凭自己本事，考个科举为自己挣个前程，这不是两全其美之事你这一步棋实在走得太错。”
“祖母……”顾明棠想说，其实这个主意是她为母亲出的。
但却被岳氏打断了。
岳氏并不想让女儿背下这些，所以她急急打断女儿话，只说自己的：“可儿媳只知道，她心思歹毒，害我易哥儿被拐走三年多。如今易哥儿虽有了下落，可那失去的三年难道就真可以当做不存在了吗她害我儿子，若非我儿子命大，怕是如今连命都没有了。她无情至此，母亲难道还要我对她手下留情”
“我儿子外头吃苦那么久，她还想她儿子靠着科举得个好前程母亲恕罪，儿媳实在无法做到这样大度。”
顾老夫人自然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可也遗憾说：“若昇哥儿得中，那可是光耀顾家门庭之事。我们宁安侯府，渐有衰败之势，此时此刻，就得靠昇哥儿这回科考扬眉吐气一番。”
岳氏做不到那么大度，她共情不了侯府的兴衰，她只能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
“可儿媳咽不下心里的这口气！易哥儿险些连命都没有了，难道，只是略略罚了邵清瑶，这就够了吗母亲！待邵家父子回京，邵清瑶她有了靠山，那儿媳就更无能为力了。相信到那时，有邵家人掣肘，母亲您也有很多事难做吧”
“难道，您愿意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易哥儿一事不了了之他可是您嫡亲的亲孙子！他当年被拐走时，才不到四岁！”岳氏一直打感情牌。
老夫人也是有血有肉之人，也重感情，她自是不忍心的。
所以，即便心里再觉遗憾，但在这件事上，意志倒也有所松动。
但老夫人更多的还是为侯府考虑。
正如岳氏所说，如今邵家起复了，邵文安等人即将回家。不管之后圣上会再如何安排邵家老小，但至少，邵文安父子定还是有个官做的。
到那时，邵家就是邵姨娘最强有力的后盾。
而他们顾家呢，从此便多了个母家强大的妾室。这个妾室的儿子本就居个“长”字，若再一路高中得进士，日后再有其外家提携，那么，日后这个侯府怕就是他们邵家的了。
易哥儿虽有了下落，可他毕竟还年幼。幼子无助，他要强大起来，能撑起整个侯府，怕还得有十年。
所以，岳氏此举，未必也不对。
想到这些，老夫人不免犹豫起来了。
见她老人家有迟疑之色，顾明棠母女两个不约而同相视了一眼，都觉得此事有戏。
思忖着，顾明棠便也说：“易哥儿尚年幼，若大公子根基太强，邵家一众为斩草除根，给大公子谋个‘名正言顺’，日后未必不会再继续对易哥儿下手。”
“大公子如今只是暂时失了前程，也非一辈子都再无科考机会。我们母女这么做，也是想为易哥儿争取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易哥儿也大了些，且又得侯府中的人教导着，之后就算大公子高中，想对易哥儿的威胁也小了些。”
“其实于侯府来说，也不算损失什么。只是……若大公子真有这个本事的话，只是让他延迟了三年高中而已。”
老夫人本就有所松动的意志，在被顾明棠这样一番劝说后，更是松动起来。
更甚至，她心里此刻也有些庆幸起来岳氏母女提前下了这个手。
不管是于侯府，还是于易哥儿，就长远的来看，显然还是昇哥儿暂不高中的好。
“好。”顾老夫人总算是松了口，“那这件事，就这样做了。”
见她老人家松了口，顾明棠和岳氏相视一笑。心里的那块巨石，也总算是彻底落了下来。
她老人家主动答应，和被迫答应，情况自然还是不一样的。
能主动答应，那就说明，老人家和他们母子姐弟三人间，就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生了嫌隙。
他们之间，还如从前一样，并不会因此而生了隔阂，从此越走越远。
在这个侯府里，若能得老夫人一直鼎力相助，于棠姐儿易哥儿姐弟来说，还是十分有助益的。
“这件事，你们做就做了，但善后一定要干净，不要最后让人抓到什么把柄。今日邵姨娘虽在那群学生面前胡言了一通，但毕竟没有实证在，就算惹得他们起疑，也无妨。”
“我一会儿还是会派几个护卫去南山书院附近搜找，至少样子是要做足了。而这段时间，你们母女什么都不必做，就好好待在自己屋里便是。”
“从前是什么样，之后还是什么样。”
老夫人发话，顾明棠和岳氏母女二人自然都齐齐应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