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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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漆黑的夜晚，没有丝毫的月光，仿佛是要将世界吞噬一般的黑暗，令威斯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唔！”威斯一声闷哼，旋即感受到手臂处传来一阵刺痛。凭着极其微弱的光线，威斯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是伤痕累累的身体，此刻又是被尖锐的树枝给勾破了几许。
“……现在的话，稍微可以休息下了吧……”威斯喘着粗气，丝毫不顾周围的环境，直接瘫坐在地上，身体碾压散碎在地的树枝，发出吱吱的，然而威斯却顾不得那么多，简单查看了一下身体，虽然说绝大部分伤口都已经是止住了血，但是一路的逃亡，又是躲避着紧追不舍的追捕，威斯的心神早已是到了疲惫不堪的地步。
眼睛有些睁不开来，视线渐渐变的模糊，也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还是太过疲惫了，威斯此刻真的很想很想，就这么睡过去。
“不行……还不能睡啊……要是睡过去的话，那么什么都玩完了！”深深吸了口气，威斯咬了咬牙，强忍着席卷而来的睡意，想了想，又是抬起了阿曼特斯，在自己的右臂上狠狠地划了一下。
“唔……”并不算强烈，但却清晰地痛楚，使得威斯的精神微微一振。将伤口粗略的处理了一下，威斯看着浑然没了过去光彩的阿曼特斯，忍不住低声呼唤道：“玛丽，玛丽，你还好吧？”
若是在之前，玛丽的声音必然会在威斯的脑海里浮现出，说不准，她也会出现在威斯的面前，只是现在……
无论威斯怎么呼唤，阿曼特斯也没有任何的响应，剑身上的光芒暗淡无比，乍看之下，简直就是一把普通的长剑。
“……玛丽，对不起，连累你了……”
威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内疚，但很快，又是被自嘲所取代。
“呵呵，真是好笑啊，玛丽，到最后，我却只能用你来提神……”
威斯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泪水不争气的滴落到阿曼特斯之上。自从从监狱逃出来之后，这些天，为了躲避追捕，威斯无时无刻都紧绷着神经，惟恐因为一时的松懈，而被搜捕到。
因为被通缉的缘故，威斯甚至连城里都不敢多待，只好漫无目的的逃出哈米尔。也因为越狱的缘故，原本就没有吃过几顿饱饭的威斯，在之前应付彼得的追击之下，这些天压根就没有进过什么食物，所导致的结果，就是为了提神，不得不采取自残的方式，来保证自己时刻处于兴奋状态。
虽然说现在还没有见到过帝国的人来抓捕自己，搜查自己的也大多是些异端裁判所的人，想必要不了多久，在整个梅鲁蒂娅帝国之内，都会大范围的搜捕自己吧。一想到这里，威斯忍不住狠狠捶了下地面，低声咒骂道：“畜生！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明明自己没有做什么背叛国家的事情，但为什么，却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从意戒山岭回来之后，威斯就被不由分说的给抓起来，明明是梅鲁蒂娅的境内，威斯却又是被军神国异端裁判所的裁判长抓住，又被无缘无故的判以叛国罪，还被除了国籍。
威斯并不想死，所以在赛莉儿等人的帮助之下，他逃了出来，同样也是将阿曼特斯等必备的物品一并带出。当然，问题并不是只要威斯逃出来就好解决的。先不说越狱的罪名，单单是在与赛莉儿等人分别不久，威斯就遇上了彼得，并与之大打出手。战斗的结果，就是威斯本就不多的体力，遭到了极大的消耗，而玛丽也是为了保护威斯，耗尽了其作为圣天使几乎全部的力量，暂时陷入了沉睡状态。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威斯心中越是想着，越是觉得气闷。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不愿意交出玛丽，并且与异端裁判所的人大打出手，为了保护赛莉儿和自己，不得已杀了几个人，就算自己有不对的地方，但再怎么说，错的，也应该是对方吧？
就因为这样就说自己有叛国嫌疑？这摆明了就是冤枉，为什么，就是没有人能够看出来！？
不，应该说，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在自己和军神国之间做出选择，所有人都是选择了后者，理所当然的，将自己给抛弃掉了。
——这种事情，你不是早就应该明白的吗？怎么到了现在，还在想这些。
脑海里传来了熟悉男子的声音，威斯知道，那是自称为慈悲的哀叹的代言者，对自己的嗤笑。话说回来，自从自己被抓之后，这位代言者，似乎异常喜欢与自己有事没事进行闲聊，要不是威斯一直都记着，慈悲的哀叹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要了自己的性命，只怕威斯真的会像是对待玛丽一般，来对待这位代言者吧？
只是此刻的威斯也没什么心态去戒备这位代言者了。这一次，他之所以能够逃到离哈米尔不远处的山上，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慈悲的哀叹。在玛丽的力量几乎耗尽，眼看无望的情况是，若不是慈悲的哀叹，只怕威斯又要再度回到原本所处的监狱了。
但若要说感激，威斯虽然这么想过，只不过对方不是朋友，应该说，可以归结到敌人这一方，威斯实在是说不出口。而且，此刻的他也并未完全摆脱危机。
“不是明白不明白的问题。”很习惯的与之进行对话，威斯摇了摇头，恨恨说道：“为什么，明明我是陛下亲封的男爵，为什么陛下就这样将我交给军神国那帮家伙处理！？我明明，我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要说杀人，那也只是为了自保啊！”
不自觉地，威斯的语气中带上了抱怨的色彩，而作为聆听着，对方则是不紧不慢的答复：
——并不是对和错的问题，只是若按照利益来看，牺牲你一个，避免和军神国结恶，这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尤其是在可以保留圣邪剑的基础上，对方要的只有你的性命，并不包括圣邪剑，这样一来，只消牺牲你一个，就能够得到一件圣天使，并且还能够和军神国维持良好的关系，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难道不是吗？
“唔！”
——不需要感到不甘心，这是事实，威斯海托，你的价值，在他人眼里看来，其实是相当的微小，只怕你心中所想的，那些不可能会这么将你出卖的人，他们的想法，是认为你因为有了圣邪剑，才能够有今天这样的成绩，与其说是你的功劳，倒还不如说是因为圣邪剑的因素，换而言之，你的成就，是可以复制的，你并不是什么魁宝，既然这样，那么你被抛弃，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和我说这些！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一直跟着我！”心中积累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威斯忍不住冲着脑海里的男子大声吼道：“明明你也不过是想要了我的性命，那样的话，你直接来拿不就行了！我也不用你装好心，要杀死我的话，就尽管来吧！反正，反正我现在也只是过街老鼠了！不管走到哪里都一样！”
越是说着，威斯越是感到心酸，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放声大哭，但现在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就算，现在看上去还算蛮安全的，但谁又能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
似乎是意识到威斯的话只是气话，男子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淡淡在威斯的脑海里传递着信息。
——你说过，绝对会活下去，会活下去再次见到那个叫赛莉儿的女孩。
虽然不怎么响亮，但威斯却是不由得一振。是啊，他必须得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他才能够再次见到赛莉儿。
“……谢谢。”虽然不想说这句，但威斯此刻，却是轻轻说道：“这一次，还有之前，谢谢你了。”
——如果让你这么随便死掉的话，并不符合慈悲的哀叹的意志。
所得到的答复，却是冰冰冷的。不过威斯却并没有怎么在意。毕竟，他一早就知道，就算是感激，对方也不会给出什么令他舒心的答复。
在微微休息了一阵，威斯有些晃悠的站起身，稍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仔细瞭望着山下的情景。
在之前还是漆黑一片的山脚，此刻在不远处，却是闪烁着大批的火光，显然，追捕的人也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哈米尔包括其周围的乡村，所以进一步进行追捕了。
“好了，也该继续走了。”威斯苦笑一声，思索着接下来的逃跑路线，一边朝着山的另一处走去。
——威斯海托?谢林达，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亦或是，漫无目的的到处逃窜，直至被抓住？
对于脑海中男子的质问，威斯则是回以早已决定好的答案。
“我决定了，前往帝国南方的意戒山岭，我还是外籍龙族，如果到那里的话，说不定会有一丝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