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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无一人出声。 “废物!”御座上龙颜震怒,案子被拍得山响,朱笔滚落在地。 “朕派他去兴州赈灾,是让他安抚民心,显我皇家体恤之恩。他倒好,中饱私囊,视赈灾为敛财捷径,差事办得一塌糊涂,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朕用此赃官皇家颜面何存” 堂下无人应声,皇帝怒气冲冲,“砍了他,是他咎由自取。可恨那些灾民,敲了登闻鼓不够,还到阎罗殿前说朕阳间无告,寄望阴司,是嫌朕治下清明不够要鬼神来扇朕的耳光” 他越说越气,咆哮之声响彻朝堂。 “读!每个人都必须读一遍这讼状!” 赵培房先捡起那纸血书,率先读起来。 却听龙椅上皇帝带着冷意地发作,“赈灾官该杀。可这些刁民的心思更是可诛!挟怨谤上!不知天高地厚,不懂感恩……” “朕动国库百万银两,换得的一腔怨怼。” 那字字泣血的讼状写着—— “伏惟阎罗大王: 生民伍七哥,阳世兴州人。 今叩幽冥之鼓,沥血陈于阎罗大王驾前…… ……今夏淫雨连绵,江河决堤,幸闻圣恩垂悯,遣官赈灾,百姓盼官粮若旱天盼甘霖。 然赈灾官沈某,狗彘不如,视道旁饿殍如无物,视皇粮如私产。 权贵厩有肥马,庖有肥肉,而灾民面有饥色,腹裹饥肠。 此獠罪不容诛,一者贪墨钱粮,导致灾民饿死无数。 二者,倚仗后台,使冤情不得上达天听。 三者,明知水患瘟疫酷烈,耽于享乐,披着人皮,禽兽不如。 阳世昏聩,官官相护,五哥一介匹夫,唯有携妻与腹中孩儿之冤魂,叩击幽冥鼓。 伏乞阎罗王提此赃官魂魄,严刑拷问,缉其党羽,打入十八层地狱。 莫使此燎于阳世再害生灵。 莫使万千冤魂空等公道! 泣血叩首,伏惟圣裁! 具状人:伍七哥” 赵培房看完擦了把冷汗,将状子递给徐忠。 这样一个个传下去,那张状纸被汗湿透,举座皆静。 “传朕的旨意,就地缉拿沈某,等待钦差到兴州赈灾查案。” “现在,众卿以为,派谁做为钦差合适” “明日具折保举,今日朕累了,退朝!” …… 绮眉受够了。 李嘉自打南疆回朝,整日魂不守舍,十天里恨不得写八封信到暹罗。 绮眉处处迁就李嘉,连大婚典礼都是在军营中举办的。 以为李嘉感念她的一番痴情,石头心肠也能捂热。 岂料李嘉启程时带着自己从前王府里的通房丫头,根本不顾她的感受。 驻军南疆,一切稳定下来,时不时便入暹罗国,一住便是半月。 他教南部百姓连带暹罗百姓育蚕、养殖、种棉、织布。 他既有军政两权,既可以断案,又可以插手政务。 在当地百姓中被称做爱民如子的“青天王”。 暹罗百姓也热爱这个相貌英俊,体格雄伟的王爷。 李嘉所做的一切一为徐棠,二为有趣。 百姓的爱戴让他心中得到极大满足。 徐棠也称赞他终于从小男孩变成了大丈夫。 他在徐棠的赞美声中一日日迷失自己。 最生气的莫过于无能为力, 她想手刃徐棠,却连人家的国门都进不去。 李嘉去暹罗根本不带她。 她尚记得那一日,新婚不到月余,李嘉得了徐棠的信,欢喜如同孩子。 绮眉半夜趁着丈夫熟睡,溜入处理军务之处,翻找到徐棠的信件。 徐棠邀丈夫入住暹罗宫,为“大周与暹罗建立友好关系”。 这么冠冕的话,亏徐棠说得出口。 绮眉气得发抖,小姑为人从未改变分毫。 明知自己嫁给了李嘉,还送来贺礼,怎么还能这样公开邀约李嘉,她不懂避嫌吗 徐棠一向自私,从不顾旁人死活。 绮眉眼睁睁看着李嘉离开军营,数着日子等了半月,李嘉回来时,她闻到他身上染着陌生的香气。 那既清冷又腻人的味道,直让绮眉恶心。 “哟,王爷回来了这次见面可有解了相思之苦吗” 李嘉被迫娶了绮眉,她那份深情他心知,却不能回报。 他实在不喜欢她。 听至这话也不回,倒在床上枕着自己手臂。 绮眉十几天没见丈夫,着实既生气,又思念。 走到床边坐下,软下身段,想哄哄夫君,一眼看到他颈部伤痕,似被人咬伤。 绮眉血涌上脸,无力顾及脸面,上手便拉扯李嘉衣领。 “这是什么!”她厉声喝斥。 李嘉生出嫌弃之意,“你又不是大姑娘,咱们成亲也有日子了,何必明知故问。” “那是我姑姑啊。” “所以呢你一早知道我恋慕你姑姑,还嫁给我” 绮眉心里生疼,捂住心口,撑着自己坐在床边,泪水滚滚而落。 “李嘉你的心喂狗了我待你不好吗” 李嘉递手帕给她,“擦擦脸,别哭了。” “绮眉,你要公平,我从未欺骗过你。” “在你嫁我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我爱的姑娘是连翘。” “你自己愿意嫁给我,为何要为已经知道的原因再来责怪我呢” “我以为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你总会死心。” 李嘉两手一摊,“我死心不代表就一定喜欢你呀。” “像我们这样的人,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 “听说徐家并不想把你嫁给我,徐曹通婚本就是忌讳,你偏不乐意。” “绮眉,人不能活在自我感动里。” “你现在如愿做了我的王妃,代价就是,我没办法爱你。” 绮眉只觉心上被最爱的人一刀刀划伤。 李嘉道,“人总要为自己的欲望付出代价。” 绮眉突然想到什么又问,“你来边疆竟然带来玉珠,莫非你喜欢一个丫头超过我” 李嘉并不肯撒谎,无辜而孩子气地一笑,“绮眉,别逼我撒谎好吗” 绮眉眼见着他走开,玉珠已为他烧好热水,请他沐浴。 自然陪侍的人也是玉珠。 带走玉珠时,李嘉知会了绮眉,玉珠是他的头一个通房,情分与旁的丫头不同。 绮眉身为王妃别为难一个没身份的侍婢。 玉珠伺候他数年,连个名分也没给。 绮眉本有些同情她。 如今看来,被同情的该是自己。 她一腔郁气无处发泄。 李嘉十天半月不进她房一次,夫妻之事敷衍至极。 她气性越发暴躁,一触即发。 李嘉内宅只用女侍,所选女子皆是年轻貌美的姑娘。 他并非性淫,而是告诉绮眉,“日日都要看到的东西和人,要好看的才能让心情愉悦,选个丑东西放在身边,爷心情不好。” 说这话时,他乐哈哈的,但绮眉知道这不是玩笑。 没成亲时,她跟本不晓得一个道理—— 若不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一段时日,只看外表,看不出男人是什么货色。 哪怕是养尊处优的皇子。 再次从暹罗回来,李嘉带回几个蜜色皮肤的美人儿。 他留下一个,将其余充入军伎营供将士们取乐。 他们待这些美人十分温柔友好,绮眉再次气得心肝疼。 她的丈夫,把异国娼妓养在府里,毫不在意她的感受! 一腔爱意经不起这样的折磨摧残,不但冷了心肠,还起了丝丝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