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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残忍而真实。 那人跟着李嘉来到书房,跪下道,“爷可知道五殿下身边有个婆娘武功很好” 李嘉想起那个俏美人儿,一见难忘。 点头道,“我知道她。” 这美人儿还没改名字嫁给李仁前,还从三哥手中救过他一命。 “这药丸坐实是这婆娘的。” 李嘉想到那个荷包。 手下又道,“跟着这条线继续查,找了暹罗王宫里的大臣,二千两银子使给他就说了。” “是有人挑着已死大王子的追随者暗中集结,徐家王朝由女子统治已犯了这些人的忌讳,虽说小太子是大王子的种,可名声难听,又不是纯正王室血脉,小太子被人暗中称做杂种,将来就算女帝正常死了,王位也由不得小太子继承。” “这都是那大臣亲口所说。” 手下小心翼翼瞧着李嘉的脸色道,“女帝根基不稳,这大臣是中立派,说女帝一直希望大周在南边建立囤兵地,以震慑反对派。” “可惜,来不及了。” 李嘉心情难以描述,情感与理智像两块大石头重重挤压着他的胸口。 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保护不了徐棠,她不该那么早称帝。 若他早些下决断,也许能改变这个结果。 后悔、愧疚滚滚而来。 他许久没出声,那人告退他也如没听到。 这个下午,他想清楚很多事。 包括在十三州,李仁给他暗中使的绊子。 联想到自己母亲被打入冷宫,他出于母子情为母亲说句话就被打肿了脸。 还有伯父说过的,他原没放在心上的那支失踪的队伍。 伯父隐晦提到,恐怕那队伍中的人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那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和阿良一样,是谁的兄长,和他一样,是谁的儿子。 他身为一个心有所爱的男人,自认为什么都有的男人,连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他实在无用。 直到日影西斜,李嘉摇摇晃晃站起身,脚步仿佛经过一个轮回般沉重。 他要先查清曹家那支失踪的军士去了哪 之后再考虑怎么帮母亲离开冷宫。 还有阿良的仇,他必须得报。 人的长大不是一点点发生的,而是在一瞬间完成。 …… 李嘉知道凤药与李仁关系非常。 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朝中之事如果连自己都打听不出来,就只能问她或桂公公。 桂公公是闭紧嘴巴不可能说一个字的。 凤姑姑和桂公公不一样。 李嘉没怎么接触过凤药,凭感觉她不是那种愚忠之人。 所以他找了个时间等在凤药回落月阁的路上。 两人相遇正是午后人少之时。 凤药向李嘉行个礼,面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么多年,李嘉记得次次见她,她都带着宠辱不惊之态,是个心有沟壑的女人。 这样的一个人,会关心几个陌生军士的下落吗 若打听这些人的下落触怒皇上,她会去打听吗 “六殿下安好。”她说完安安静静看着他。 “姑姑好。”李嘉规规矩矩站定,左右看了看。 “殿下有话要说” 李嘉此时突然感觉自己太唐突,他和凤药虽不是明面上的政敌,但绝然不是一路的。 看凤药用询问的眼神盯住他,李嘉缓缓开口,“我被父皇打了,姑姑知道吧。” 凤药不答话,还是瞧着他。 “姑姑可能不知其中内因,容我说清。” 他把自己对照名单,发现除了打发到边疆的曹家士兵,还有一批士兵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说给凤药知道。 说着拿出了那张名单。 满满一张纸上,是一条条鲜活的命。 名字越多,此事越大,她敢接吗 那张纸悬在半空,李嘉忐忑垂下眼帘。 一只纤纤玉手稳稳拿住那张纸,李嘉抬眼,仍是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孔。 “给我吧。” 他愣愣地松开了手,此来只是报着一试的心态,心中猜测对方不会插手,这是个很敏感的大麻烦。 是公然和皇上对着干。 她竟然接了。 凤药轻轻将纸折起,放入怀中,又向李嘉行过一礼,“有消息我会通知六殿下,没有消息殿下也不必过来寻我。” 两人别过。 凤药只是面上平静,心中却又惊疑又遗憾。 若连曹家人都难以寻到,这些士兵只怕是死了。 她心思缜密,想了许久,唯一知道答案的只有一人。 心中浮现出影子般的无声无息的那人。 桂忠。 桂忠虽年轻,却有种不能随便接近的气质。 冷峻、刻意藏起的凌厉,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说他是李仁留下的眼线,他却从不接近凤药,也不和凤药通消息。 他身带残疾也是李仁的缘故,莫非还在怨恨李仁 凤药决定会会这个沉默的“人影”。 …… 没想到见桂忠比见皇上还难。 皇上一天也得出登仙台几次,桂忠却始终不见其踪迹。 最后没办法,凤药只能让明玉传话,让桂忠来见自己一面。 明玉以采买药材的借口叫出桂忠,“姑姑需要见你。” 明玉左右看没人才传达了凤药意思。 桂忠思索一会儿答,“别在宫内,晚上宫外见,时间我通知你。” 直到傍晚明玉才接到小纸条,“亥时,老东监御司后门巷口。” …… 银月如钩,凤药独自站在巷子入口,这里虽已不再使用,却依旧有人看守。 她没进去,只在入口拐角处等着。 亥时整,一道人影转过巷子。 桂忠穿着斗篷,像个鬼魂似的出现在凤药面前。 他未停留,直向前走,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很远,直到一处普通不起眼的空置院落前。 桂忠直接推门而入。 凤药惊讶地跟着他进入院中。 他走入房内,点起一支白蜡,回过头,锐利的目光与凤药对视。 “姑姑有什么事”语气中带着微微焦急和不耐。 “我出次宫不易,你最好有重要之事。” 凤药从怀中拿出那张纸一抖,展开,上面满满人名,“这些人去哪了” 桂忠只瞟了一眼,冷漠地说,“死了。” “姑姑记得上个月,御街凝翠楼失了火吗” 凤药微一愣,那是个很大的豪华酒楼。 听闻火是从后楼起来的,将整个酒楼前后楼烧个净光,死伤不少人。 “失火前,那楼被我买下了,是我的产业。” 她又一惊,认真听着。 “那日所有名单上的人都在此楼用餐,整个楼只接待他们一批客人。” “所以,是你故意纵火” 桂忠浅笑一声,就闭了嘴,一口雪白的牙悠忽一闪,像条狡黠的狼。 那声笑藏着不易察觉的轻蔑,让凤药不悦。 很少有人能激起她的情绪,桂忠轻易就做到了。 他像在嘲笑凤药,她不像传说中那么聪明。 “不是我。”他意味深长看着凤药。 “死的不止名单上的人,还有几个太监。”他补充。 凤药已解其意,这产业是他买的,实打实是皇上的产业。 就在眼皮子下面,一次性杀了这么多人。 光明正大杀掉了他们。 “他们都喝了鸩酒。” “姑姑还有要问的吗” “就算追查出来又如何”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一闪即逝,仿佛是凤药的错觉。 “你真下得去手。”凤药冷哼一声。 “不然呢我死我死也抵不消他们的命运。” “我以为姑姑与我都是当过蝼蚁之人,懂得什么叫螳臂当车。” 他恢复了冷漠与泰然,退后一步看着凤药。 “为什么非杀不可”凤药追问。 桂忠瞥她一眼,眼风如刀。 只这个眼神就打消了凤药追问。她知道桂忠不会说出更多事情。 但他其实说得比她问得要多得多。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过多言语。 比如,他告诉了她——皇上地道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