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试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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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宗派均会有讲道说法之地，名为道场。
如致远山庄这类修真家族，只能称作武修场，毕竟与宗派相比，修真家族会有一些世俗之气，且武修场也不如道场那般严肃，所展现的玄奥也相去甚远。
致远山庄的武修场，足有千丈长宽，平整如水面，石板之间的缝隙都插不入一根针。
在武修场的四周边缘，分布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黑黝黝石头，多是呈方形，小的不过人头大小，最大的一块堪比一间房屋，这些黑黝黝的石头，名为黑顽石，异常地坚硬沉重，多是用来构筑城墙，对修士而言，都是将它称为试练石。
此刻武修场上的佩家子弟近百余位，多数是后天境的少年少女，少数是先天境的青年，且有一位元罡境的中年人。
此些佩家子弟或是几人聚在一起谈笑，或是修炼功法。
部分子弟更是在用试练石熬炼气力，或是朝着试练石施展各般武技，击得火星迸溅，留下的痕迹却很浅淡。
中年人火行之力浓郁，生得浓眉怒面，名为佩浩云，乃是元罡大成的修士。
正在不时地指点子弟的修炼，言语间不乏喝斥，显出很是火爆的性情。
待见到佩浩山与林杰走来时，本是颇为喧嚣的武修场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地停下修炼，除了部分子弟有些拘谨地瞄向佩浩山，其余的多是好奇地看向林杰。
平日少有外人前来致远山庄，此时见到略有耳闻的林杰，不禁好奇地上下打量。
佩浩云与佩浩山微微点头后，亦是看向林杰。
这时，一位异常高壮，毛发极重的青年子弟撒开腿向武修场之外跑去，好似人熊，疾奔的速度却是极快，声势骇人，不一会的工夫，就没了踪迹。
其他佩家子弟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了。
佩浩山面露无奈。
“佩南？”手指搔了搔眉梢，林杰嘀咕了一句。
他在孩童时，曾与其双亲来过致远山庄，也认识一些年岁相差不多的佩家子弟，但时隔很久，此时多半认不出来了，佩南倒是个例外。
佩南年长林杰三岁，小时便是异常高壮，眉毛头发都是极重。
如今比较起来，林杰不过是到他的胸口部位，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想到这里，林杰不由得一咧嘴，在孩童时他的心智灵智已然是成年人，可不论到哪，其双亲都是让他去与同龄孩童玩耍，那般感受委实是痛不欲生，多数的情况下，他都是在一旁抱着肩膀看着。
此时他瞧见诸多佩家子弟，尤其是见到佩南，往日重现，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还未等二人走进武修场，诸多的佩家子弟聚集在一堆，低声议论着，武修场上响起了嗡嗡声。
“先去和他们打声招呼吧”佩浩山随口道。
林杰点头应下，心知至少在今后一年内，免不得与佩家子弟打交道，顾不得是否唐突，走上前去，笑着抱拳道“林杰，见过各位兄弟，师姐师妹”
武修场顿时又是一乱。
诸多佩家子弟多是友善地热切回应。
只是一些少女出于矜持，站于一旁仅是微微点头示意，神色各异，或是落落大方，或是眉眼含羞。
并肩站在一起的佩浩山及佩浩云，都是眉头大皱。
饶是林杰记性不错，一时间记名字也是记得头大，最后认出几位孩童时便见过的佩家子弟，这才算解了围。
佩毅生得精瘦长得尖嘴猴腮，已被佩灵儿称为皮猴儿多年了，比林杰长两岁，修为是初入先天，年岁不大，一笑却满脸的褶子，此刻瘦脸皱巴巴的，感激涕零地拍着林杰的肩膀，道“林老弟，你来了可是把我解脱了，往后啊，你就在佩叮当的魔爪下度日吧”
在月余前，佩灵儿不知如何在佩毅的背后袍子上，歪歪扭扭地写了‘皮猴子’三个字，而佩毅丝毫未觉，在庄内溜达了半晌，这才发现的，佩灵儿因此被禁足。
佩毅也因此遭受到了五花八门的报复，防不胜防，在林杰来了后才悄然结束。
而在背后，诸多佩家子弟都称佩灵儿为佩叮当，当然仅是在背后，且别被佩南听到，否则铁定会告密。
尽管林杰在暗自思忖试练石的事情，心头凝重，也不禁吞咽下口水。
这时，佩灵儿与佩南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与佩南的一比，佩灵儿显得异常地娇小，叮叮当当声响起，刚要再说的佩毅，如被掐住了脖子一般骤然收声，缓缓地移动脚步，躲到了一旁。
林杰也想避到一旁，但佩灵儿明显地奔他来，好似一只翎羽生辉的孔雀。
佩灵儿笑眯眯的，还未到近前，空灵的声音便响起，南腔北调道“林杰，你来这里做什么啊，是比试吗，和本小姐比试吧，放心吧，我下手很有分寸的，咯咯”
其他子弟不动声色地远离了林杰一丈。
“咳咳”林杰轻咳几声，掩饰尴尬之色。
叮当声临近至近前，独特的清香袭来。
在武修场另一侧的佩浩云瞥了一眼神色无奈的佩浩山，嘀咕道“这下热闹了”
林杰用手指搔了搔眉梢，如常道“我不是来比试的，就不用和您过招了吧”
其他佩家子弟看向他的眼神满是同情，站在佩灵儿身后，遮出一片阴影的佩南则在咧嘴笑，一副欢喜的模样。
佩灵儿俏丽的容颜浮现不解，摇了摇手镯的铃铛仿佛在思考，随即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林杰，疑问道“那你是来做什么的，我爹还一同来了，快说吧，哼哼”
一旁的佩家子弟也都面现疑问，这会才想起林杰是来做什么的。
若林杰仅是来与佩家子弟稍作熟悉的话，庄主佩浩山怎么会同来呢。
林杰轻吁一口气，心知佩灵儿这一问此事自然瞒不住，也无需隐瞒，就简要地说出了，将要在试练石上击出三寸深痕迹的事情。
刚说完，周围子弟都是一脸的古怪。
佩灵儿粉唇微嘟，皱了皱巧鼻，有些沮丧地嘀咕道“三寸啊，爹真是强人所难，太刻薄了，你用高阶元器也做不到啊，完了，你不能陪本小姐一同去了，你平时是不是经常偷懒啊，怎么还未突破到先天境呢，哎”
武修场虽是有些吵闹，但以佩浩山的修为自是能清晰地佩灵儿的言语。
神色一愣，自己何时同意灵儿去万里伏尸地了。
这时，一道很是另类的声音响起，声音很粗，却缺少阳刚，很是怪异，是佩南开言了，他的相貌很是粗狂，肩背厚实，仅靠体魄就给人一种压迫感，声音却软得毫不相符“林杰啊，庄主是为你的安危考虑”
前一句话倒是正常，后一句就原形毕露了“呵呵，要不咱俩比试吧，我下手也很有分寸的，仅比灵儿差一点点”
在场佩家子弟听习惯了此般声音，也无甚反应。
而林杰，尽管此时心中略有焦躁，也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孩童时他便见过佩南，那时的佩南除了长得异常高壮，且喜欢与女娃在一起玩闹，心智比同龄人晚一些，也无其他的异常，哪想到如此粗犷的汉子，竟然如此娘。
好在他的心智成熟，才未表现出异样。
佩毅状着胆子凑了上来，挠了挠后脑，道“林杰你应该不知试练石的坚硬啊，要想在试练石上砍出三寸深，得先天小成才能勉强做到啊，我拼尽全力也不过能砍出寸许深，你还是别试了”
一旁的佩家子弟也多是如此说。
少数子弟还劝林杰放弃，免得到时候心有气馁，又被他人认为自不量力，影响日后相处。
杂乱的声音虽没有恶意，可仍让林杰心有烦躁，面色凝重地看向附近各处试练石。
进入武修场前，他曾观察过试练石，此刻仔细看来，各块试练石上的痕迹多是很浅，尽管也有些尺许深的，但显然非是在场此些子弟留下的。
而那堪比房屋的最大一块，形状则是如切豆腐块一般，被切下许多方石。
看样子，其他大小不一的试练石应都是来源于它，估计至少是元罡境修士的所为。
尽管如此，林杰心中仍没有放弃的打算，虽是试练石的坚硬有些出乎他的预想，想要斩出三寸深近乎不可能做到，但仍要竭尽所能地去做，或许佩浩山见他有一定的实力，即便未斩出三寸深，也会同意他前去万里伏尸地。
洒然一笑，随口说道“那我也要竭力地一试”
佩灵儿顿时来了兴致，银饰不由得叮当响，俏脸绽放满是期待的笑容，咯咯笑道“好啊好啊，快试试”
佩南向来与佩灵儿处于同一阵营，围观这等事自然不会错过，不插一脚已是不易了，呵呵笑双眼放光。
其他子弟虽不认为林杰能做到，只会让人觉得自不量力，但也都不再去劝说，毕竟他们与林杰不是多么熟悉，少数子弟认为今非昔比，让他认清自己也好，一些女子弟则是不再去理会，各自随意谈笑，暗道不知好歹，之前的一点好印象也荡然无存。
佩浩山神色如常，点了一下头示意林杰去做。
林杰深吸一口气，走出人群，举目寻找适合的试练石。
佩灵儿与佩南则如小尾巴似得连忙跟上。
未用多大的工夫，林杰选了一块不足半人高，也是伤痕最多最深的一块。
手掌探向百褶袋，元器长剑出现在手中，荧光微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