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过往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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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萧宸醒来后，看到天已经大亮，皱了皱眉，起身下床，外面永福听到动静，立即推门进来行礼服侍。
萧宸问道：“什么时辰了”永福边给他理衣服，边回道：“已经巳时过半了。”萧宸问道：“顾南城那边今日怎么样了”永福给他理好衣服，恭敬回道：“辰时末，顾大公子亲自带队上叶府下定，排场极大，这个时辰约莫该结束了。”
萧宸闻言没说话，去了净室洗漱，收拾好出来，用了早膳。用完后，永福犹豫了下开口问道：“侯爷是去顾府，还是大理寺”萧宸顿了下，开口道：“去叶府，备份礼带上。”永福一愣，点点头。
萧宸和永福到叶府时，一身青色云锦绣祥云锦袍的叶子棋正好送一身紫色蜀锦绣水墨画锦袍的顾南城走到大门口处，两人迎面遇上。顾南城看到萧宸罕见的穿了身蓝色素缎绣如意纹锦袍，眼里闪过笑意，拱拱手开口道：“景安侯，稀客啊。”
萧宸看他一脸掩不住的喜色，有些气不顺，不过到底还是客气道：“顾公子今日大定，恭喜恭喜。”顾南城听到大定，神色有丝温柔：“多谢侯爷。”萧宸平静道：“客气。”
旁边的叶子棋看二人寒暄完，朝萧宸行礼道：“见过侯爷。”萧宸扫他一眼，面无表情，直接开口道：“叶公子客气了，本侯今日来是来找叶老学士的。”
叶子棋面色一顿，问道：“不知侯爷找祖父何事”萧宸冷声道：“叶公子只管带路就好。”顾南城看二人有些僵住，开口道：“我同你们一道去，侯爷不介意吧”
萧宸看他一眼，哼了一声：“随便。”大踏步直接往里走，叶子棋见状只能硬着头皮快步上前带路，顾南城跟在两人后面，敛了笑意，眼中闪过思量。
萧宸看着前面的叶子棋，心思却突然飘到昨天抄家的事情上，心中思量，要不要晚上亲自夜探一下叶府，尤其是叶子棋的住所，要是他敢跟王文礼一样不长眼……哼……走在前面的叶子棋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不一会儿，到了前院书房，老学士贴身长随看到三人过来，行礼道：“见过侯爷，见过顾公子，见过大公子。老太爷有吩咐，让大公子和顾公子在外候着，侯爷里面请。”
三人一听，都有些愣，叶子棋和顾南城看了萧宸一眼，同时开口道：“那就不打扰祖父了。”萧宸眼中有丝惊讶，一闪而过。
长随领萧宸进去，叶老学士正在书案前专心致志盯着一本棋谱看。萧宸行礼后，叶老学士示意萧宸站在一旁，萧宸等了许久也不见叶老学士开口。萧宸纹丝不动，连神色都无一丝波动。
过了好大一会儿，叶老学士才抬头看着萧宸，抚了抚胡子，漫不经心笑着问道：“景安侯和老夫的孙女婿何时有交情了”
萧宸难得恭敬道：“同在京城，难免偶尔打过交道。”叶老学士看着萧宸道：“是吗”萧宸回道：“确实如此。”
叶老学士笑道：“那倒是不错，两个狼崽子是容易凑到一起。说吧，今日有何事找老夫”萧宸开门见山说道：“晚辈想知道十七年前姨母未婚夫林戍战死沙场一事。”
叶老学士闻言，笑容尽去，顿了下开口道：“你问你的母亲和姨母不是更方便吗”萧宸认真回道：“家母和姨母讳莫如深。”
叶老学士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那你凭什么觉得老夫会开口呢”萧宸抬头目光直视叶老学士：“难道老学士不会开口吗”叶老学士看着他，混浊的眼中有丝精光：“开口了又能怎样”
不等萧宸回答，叶老学士接着开口道：“有的事情翻出来，并没有好处，不管是对谁，当年的顾风何等天纵奇才，如今更是成了朝堂上说一不二的相爷，不也多年来讳莫如深。”
说完后，看着萧宸一言不发，却目光坚定的样子，不知怎的，叶老学士突然想起自己的嫡子叶端，心里有些酸涩，叹了口气道：“算了，老夫到底是老了，告诉你也无妨。”萧宸闻言恭敬道：“有劳老学士，晚辈洗耳恭听。”
叶老学士看着他，声音有些低沉：“老夫知道的，其实并没有你以为的那样清楚。世人皆知荣安公主的未婚夫，将军府的二公子林戍十七年前在西北战死沙场。可事实并不是如此，当年随同死讯战报一同传来的密报上写的是林戍勾结北冥，联合蛮夷叛国。”
萧宸闻言震惊道：“这怎么可能”叶老夫人神色有些苍凉：“是啊，那样惊才绝艳的一个人，又出自满门忠烈的林家，怎么可能叛国可是当时有人亲眼看见林戍与北冥中人接触，倒戈相向，设局杀了我大楚副将三人，士兵无数，后来已故的林老将军逼不得已，亲手将其射杀，随后林老将军也埋骨疆场。”
萧宸有些回不过神：“那后来是……?”叶老学士继续说道：“当时先帝新丧，恪王和魏王谋反刚平，陛下刚登基，根基不稳。你姨母荣安公主当时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提着剑抵着脖子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给林家求情。她是先帝最宠爱的公主，说句大逆不道的，若不是先帝怕其他人登基不会善待你姨母，可能会换了太子，也就是当今陛下。她如此以命相求，陛下心软，后来召见了她，谈了什么无人知道。只知道后来陛下压下战报，处死了所有接触过战报的人和目击者，对外称林戍为国捐躯，并且继续任用林威，而你姨母带着先帝留给她的死士去了西北。”
萧宸听完，开口道：“原来坊间传言姨母求了三天三夜的事情是真的。”叶老学士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是真的，可是除了少数的几个人，没几个人知道她是为了林家求情，如今就更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萧宸看着叶老学士问道：“老学士相信林戍叛国吗”叶老学士垂眸，看不清眼中神色，只说道：“林戍和顾风幼时均是我启蒙，后来成了当今陛下伴读，由太傅教导，二人相貌学识，智谋手段，京城无人能望其二人项背。”
两人都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叶老学士开口道：“你回去吧，不过此事不能外传，更不能提。”萧宸闻言，恭敬行了个礼，说道：“多谢老学士解惑，晚辈今日什么也没有听到，晚辈告退。”说完，萧宸转身出去。
里面的叶老学士却看着手中的棋谱，翻开封皮，扉页上写着：林戍敬上。叶老学士神色恍然，悠悠道：“你怎么可能叛国呢”可惜无人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