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挠了挠头，虽然老人说的话很不着边，但这话，却是触动了他某根脆弱的心弦。
凌雨沉思，而后缓缓道：“若我可以在凌家做个无忧少爷，抑或是到双蛇山下渔樵耕读，偶尔偷偷看看那逃下凡尘的仙子，却也惬意，我愿意就此平淡余生。”
“但相信您老人家也明白，我这种美好想法，真的很难实现。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就像昨天，突然出现一个强大灰衣老者，一见面就要抓我，甚至杀我。我自认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既然横竖都是要死，为何不紧紧抓住那块或许能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玉璧。”
“这样，我既怀着被杀的觉悟，又同时怀着生存的希望，总比一生当只小，任人鱼肉来的好。”
“我愿意当那怀璧的罪人！”
凌雨语速平缓，语中有一丝恨天不公的淡淡忧伤，但却是越说越激昂。这些年下来，他很是懂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这个世间至理。
如果只是恨天不公，那真是活该一辈子是个弱者。
只有奋起反抗，争夺那一丝的希望，才有可能摆脱弱者的称号。哪怕因此而惹上一身骚，也好比给人一脚踩死的好。
这一段慷慨激昂的话语，让老者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然后站起了身子。
老人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凌雨：“好好好，凌欲书的儿子，果然也有他的一半豪情壮志。你若是废材，那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起码，我还没见过一个五行全无之人，能在一个月之内，从刚入扩脉境，一跃直到扩脉境大圆满。”
老人看似其貌不扬，但说出来的话，着实让凌雨大吃一惊，这一刻，终于证实。老人确实看透了他的修为。
“您……老人家，您是在逗我吧？我也希望如此呢！”凌雨虽然心中惊骇，但下一刻立马冷静了下来，面不改色。
说不定，老人是在诈他呢。在他没有释放全部气势的情况下，就连凌欲知等人，都没能看出他的真实修为。
“呵，我老人家，老眼虽然昏花，却也不是个瞎子，更何况，我的心更明亮着呢。我修为虽然一般，但眼界，却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要不然，凭你父亲一个毛头小子，一个打赌能换来我二十年的守阁生涯？”
老人再度说起了凌欲书，让凌雨突然一愣，心神从因为被老人看透修为的惊骇中拉了回来。不免有了些悲伤落寞。
“能说说我父亲么？”凌雨话中有点哀求的味道。
“呵呵，我可以认为，你是在逃避话题么？”
老人很是贪玩，抖了抖眼皮袋子，黑眸之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在说：“小东西，想跟老子斗，没门。”
“呃，好吧，我承认。”凌雨感觉很无奈，自己还是太嫩了，一下子就给人抓到心中的软弱处，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能不在意自己的亲人呢？
“嗯，算你识相，想这么多年了，还从没有人敢怀疑老夫的眼光，你小子倒是第一个。”老人说话时，站直了身子，挺了挺胸，似乎他自己的名头，真的很响亮。
凌雨不由得打起精神，重新好好地打量了下老人。上次匆匆而来，凌雨根本没有仔细观察老人。此刻打量了起来，还真觉得老人有点隐士高人的味道。
老人体型瘦小，长长的胡子还有银白色的头发，皱纹已经爬满他土黄色干皱的老脸。今天他身着一袭蓝衫，衣服由于长年累月的水洗，已经泛白，但却干净整齐。唯独那一双眸子，实在是有些浑浊。到底是有多久没洗脸了呢，凌雨不知道。但他从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睛旁，能泛着如此多的一颗颗黄色小物体。
转念一想，老人生性好学，爱书如命的性子，凌雨也大概也有点明白了。估计那衣裳什么的，平时也是有人照料着的。
下一刻，凌雨的目光转移到老人的手上。
老人瘦长的手指如同骷髅一般，并无一丝美感，但凌雨的目光却转移不开了。
“这……这是？”
凌雨不由得惊呼，老人枯皱的右中指和食指上，戴着两枚戒指。两枚戒指非常普通，虽然是比凌雨从肥龙那里获得的竹戒要好。但重点是，戒指上面，也有着奇特的符号，和肥龙施展空间异能之后留在截至上的四方形纹路差不多。
“呵呵，小子还挺有眼光的么？老人家我也不诈你，没错，就是储物武具！”似乎是看出了凌雨心里的惊讶，老人家笑呵呵的回道，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情。
真的不是大事情？
就凌雨所知，奇龟镇还真没有谁拥有储物武具。好吧，他自己那个，还是依靠肥龙的异能给制造出来的，这显然是作弊的行为。
但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书虫，实力也不强绝，也不像自己那样，收了一条“肥龙”神兽做小弟……却拥有这等珍贵的物品，如何让凌雨不惊讶。
“小子，看来这阵子你的机缘，是在神纹一道啊！”老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摸着胡子，笑着说道。
“神纹？”凌雨惊愕，随即轻轻摇了摇头，说：“神纹一道，据说是这个世间最玄奥的至理。平凡人莫说要学，就连最简单的接触也几乎没有可能。您说，我要是会神纹，我何苦被众人唾骂为废材？只需施展一个最简单的神纹术，估计，也能够让我身价百倍了吧。”
“嗯？”
闻言老人微微一愣，随后也一样摇头笑道：“看来是老夫弄错了啊，我还以为，你运气入了神纹一道，然后凭借着神纹之妙，才得以进阶扩脉境圆满！”
乍一听，老人的话语也没什么不对之处，但片刻凌雨稚嫩的小脸微微发怒,大喊：“老头，你又诈我！”
“诈个毛线啊，老夫需要诈你么？难道你扩脉境圆满的修为我说错了么……”老人气愤，却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老脸微红。修为他是说对了，但如何达到这个结果，他却是自以为是猜错了。
凌雨白眼，却也不忘记正经事，没好气地道：“如你所愿，也如你上次所说，我进入大圆满之境了，变强了，那我可以知道我父亲的事了吧？还有，这戒指，又和神纹有什么关系？”
“哼，就你这种修为，说起来还真不配知道你父亲的事。等你到固元境再说吧。再说了，你应该去问你凌家那些长辈，老夫虽然就当他们是小娃娃，但也不会越殂代疱，尽做些惹人嫌的事情。”老人显然觉得有些不耐烦了，说完又悠悠地做回椅子上。
“呃，老人家，你这不是又在逗我了么，每次撩起我心中的欲望，却又闭口不谈。”凌雨心中明了，自己父亲下落不明，当中必然有隐秘，不然他人何苦瞒着自己呢。
难道真得到了固元境，才有资格知道这事么？
固元境啊，整个凌家，也就凌欲知一人是凝元境巅峰。而他堵在这个口上，已经很久很久了。凌雨的三叔、四叔、五叔，那修为，比起凌欲知，那可差远了。那自己呢，真的能够顺利到达固元境么？
凌雨有信心，但说实在，他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达到这个目标。别看他现在的速度妖孽，其实他心亮如明镜，接下来的修行，绝对很难再这样一路高歌了。
那么，要等到七老八十，黄花菜都凉了，才能去寻找自己的父亲么。
不，绝不！
老人瞟了下凌雨，道：“呵，不是说了么，现在的你知道了，并无益处！”
凌雨无奈叹了声气：“果然姜是老的辣，下次你还是别在我面前提起我父亲了，不然，我真忍不住要揍你一顿，虽然我很可能不是你的对手。”
“不是可能，是一定！就你这功夫，想揍老夫，哈哈……”老夫闻言大笑，缓过气来，才平静的说道，“我并非是在逗你，你可知老夫当年，也如你现在一般，怀璧有罪……”
![[风云]楚归云里](https://img.picturecdn.com/images/45714/a3a3dd6d9602f226a8cddc01d7bceb79.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