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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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馨大小姐做事雷厉风行，下午刚吃过饭就指挥着仆人把一样样家具搬到水墨院子里。特别是一箱子布娃娃，被好几个仆人抬进来，水墨想拿起一个看看，还被护食的小妮子直接挡住了。
哥又不抢，有必要吗？
不过大小姐不懂周围仆人怪怪的眼神，但是水墨几十岁的灵魂早就知道那些人眼神不对是什么意思了。
可自己还不是被压迫的一方，大家纯洁点不好吗？
直接城主夫人韩芙大驾光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女儿和水墨。才让人不自在起来。
水墨反正心里老成，什么都无所谓，只是刘大小姐好像突然开窍了一般，现在反而脸红红的，直接跑到自己母亲那里，埋起头来装鸵鸟。
“以后我让张妈服侍你们，小孩子不要贪玩！”城主夫人怕两个小孩子玩疯了不知道修炼，直接告诫。
两个小人沉默的点点头，不说话。
等到仆人收拾好走了，韩芙才支开自家女儿，留下水墨一个人问话。
水墨被人家注视的很心虚，事情不是自己做的但是难免说不清楚，开口解释：“舅妈，这事和我没关！”
“哦，我还没问你就知道我要问什么事？”
这不是明摆着嘛？
“周宾的事情你舅舅一直在盯着，所以很多消息我都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这样你还问什么？水墨一颗心放下了，自己清白了！
可看到城主夫人那剪水的双瞳，笑意连连的表情，水墨不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醉仙楼的掌柜说你作了一首了不得的诗？”韩芙问道。
水墨忙摇头否认。
“那你是哪里听来的！老娘才不管你承不承认，拉你去写一下就知道真假了。今天晚上，我和你舅舅亲自来接你！”城主夫人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母！怪不得馨儿这么暴力。
一下午也没心思修炼了，想想大不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知情的也就自己舅舅他们，料想会替自己做好首尾的，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临近午夜，街上行人开始稀少，商铺也已经没有客人了，小二坐在角落，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休息，只有那些掌柜的还在就着昏黄的烛火在结算一天的收益。
水墨在城主夫妇的陪伴下沿街而走，看到这幅画面，日升而起，日落而息，周而复始，这是一个人的追求吗？
摇摇头，能够修炼，不断的追求极限，突破寿元的限制，长生不死才是所有人的追求吧，那些人只是身在局中！
醉仙楼早已打烊，门口只有掌柜一人，厨师小二都已经离去，今天醉仙楼只有水墨四人在场。
二楼大厅，巨大的墙面上，一副仕女图画在其上，背影飘忽，引人遐想。
另一边，笔墨已经准备好，水墨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拿起笔，略作犹豫，想要沾点墨水。
这时城主舅舅突然阻止说话：“墨儿，如果你不想写的话就算了，舅舅不会逼你，你不承认总有自己的道理。”
水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一方面想到这的确不是自己的原创，另一方面确实自己早已没有想出风头的心态，低调才是王道。如今都已经来到这里了，却反而不想临时怯场了。
水墨摇摇头：“只是不想引人注意罢了，不过我娘把我托付给舅舅，我都会听你的。”
说完在别人期待的眼神中提起笔，伸手欲写的样子。
可是足足过了好几息还不见落下，不止城主夫妇，连刘掌柜都认为水墨也是剽窃诗词写不下去的。
可是水墨却红着脸回头对着他们说道：“我字写得难看，这么好的画弄废了不好吧？”
几人恨得咬牙，城主夫人发话：“写！”
那股气势，到底谁是城主？
水墨摒除杂念，提笔空中，口中念道那几句诗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随着他的话语出口，手中之笔不由自主的落下，在画面的空白之处出现几行字。
笔落，风声传来，聚于楼上。
一片祥和的文气涌在此处，落在画面之上，几个仿佛螃蟹爬的字迹飘飘欲仙。
雾气升腾，整个醉仙楼都被浓雾包裹，恍若仙境！
一个女子转头微笑，从画里走出，来到众人面前，笑脸盈盈，一双眼睛仿佛能够说话一般，看透人心。
水墨人小，高度差了一截，只能仰望。女子脸带笑意，娴雅的蹲下身来，和水墨齐平。
水墨被人看的心跳加快，口干舌燥，不由自主。
“多谢公子点睛，奴家才得以化形，日后必有所报。”女子对着脸色发红的水墨说道。
“不，不必谢！”水墨有点语无伦次，脑袋发热。现场见面，比起看那些不穿衣服的电影还让人心跳加快。
“还请公子赐名！”画中女子对着水墨柔声说道。
水墨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请公子赐名！”画中女子再一次说道，声音带着点点委屈，让人心碎。
水墨还是看呆的样子，恍若未闻，直到韩芙在身后拍了下才醒来。看着另外两个男的也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水墨急忙替自己的城主舅舅默哀。
“请公子为奴家赐名！”女子再一次开口，眼中含着泪水，让人生出一股怜惜之情。
水墨这次有了准备，稍微压制下就清醒，对着面前的女子说道：“画中成妖，就叫画妖吧。”
女子也就是画妖盈盈一拜，对着旁边的两人回头一笑，径自走入画中。
衣带飘飞，画中画面转变，王图霸业，山川社稷，一个美人立于远处，将回首欲回首中，让人生出一股看看他的正脸的欲望，望的久了，仿佛真的看到她回首，对着自己盈盈一笑。
文气消散，敛于画中，一些都恍若一场梦一般。
文华馆的馆主深夜被惊醒，看着文气聚集又消散的地方，心中有些明悟。
更远的地方，一些大儒望着天阳城的方向，喃喃自语：“才气涌动，落笔惊鬼神，有一个天才出现了，不知是我儒门子弟还是圣门大派弟子？”
周宾也在自家小院，浑然没有意识到这异象就是隔壁院子的人弄出来的，只觉得气场忽变，气息汹涌。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功名！老家伙所言不虚，红尘炼心，各脉修行都有天赋绝佳者，可惜那些世俗之人，不懂大道，一味埋头苦修，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水墨对于这结果也是有点心惊肉跳，想不到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过看到还没回过神来的两人，不由的乐了。
只见一切平静，两人还呆立着，露出一副猪哥模样，在水墨了然的眼神中，城主夫人对着自家丈夫腰间一扭。水墨明显看到舅舅的脸扭曲了下，一个激灵醒转。看到自己夫人脸色难看，一个劲的向旁人求助。
刘掌柜听到声音也醒转，对于求助的眼神毫不在意，道歉一声，急忙走了，城主夫妇内斗，自己哪有什么能力劝架，搞不好连自己都会陷进去。
水墨也无视眼神示意，比起城主舅舅，自己还是怕舅妈多一点，一个眼神，一种气势，就让自己生不出其他想法。
摊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于是，平时气势威武的城主如同小鹌鹑一般，对着自家夫人说道：“夫人，你听我解释！”
如果水墨不在，只有两人在场的话，水墨毫不怀疑自家舅舅会当场跪下也说不定。
眼看着舅妈板着脸不说话，自家舅舅说尽好话都没有用，水墨听着都有点打哈欠了，翻来翻去就那么几句，一点心意都没有。
于是开口说道：“舅舅，您看，今天的事情能不能帮我隐瞒，毕竟动静太大了！”
“对！正事要紧！”刘云马上精神起来，先混过去就行，事后随便哄哄就能过关。
“夫人你看这该怎么办？”刘云还不忘转移注意力，让自家夫人精神放在别处。
韩芙喝了一口水，一脸的冰霜：“你是城主，这么点事情都要问我吗？
“那依夫人的意思，应该怎么办？”刘云依旧一副小媳妇模样，说不得让水墨高看一眼。
韩芙瞥了一大一小两人一眼，开口说道：“竟然不想承认，那就把水搞混。先放出风声，说这诗句是墨儿无意中听人说过的。在针对附近有才学的人士，让人不停的猜测那几位的身份，还可以借助自家刘掌柜的口，说他当时躲在一旁，现场隐约的所见所闻。多弄几个版本，都要似是而非，让人不断深究的那种。到时候注意力自然被转到找人上，对酒楼反而忽略。”
“还可以顺便进一步提高酒楼价格，按墨儿的方法办，坚持限量供应。一家子上上下下开销这么大，不好好赚赚怎么对得起你的城主之位，想要收点贿赂帝国锦衣卫还查得紧，上个月隔壁城的城主还全家被抄了。想我嫁给你吃尽苦头，自家男人还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对着一副画都着迷，想想还是伤心！”说完还一副伤心的表情。
水墨在一边听呆了，这才是最终boss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