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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明天我要跟着一位老师傅去赶海，你要去么”余寒吃着小龙虾问一旁的薛听白。
“赶海”
“对啊，这个季节正合适，说不定能满载而归。”
“你每次旷课都来这里么”
“啊还行吧！不经常来，不过那师傅我认识。”
薛听白有意无意的听着，似乎这是一件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赶海能干些什么呢无非就是抓点小蟹小虾……
“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薛听白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这样的无厘头回答让余寒有些猝不及防，不过也立马反应过来。“行啊，就当散心。”
他们住在一个很便宜的旅店，挤在一个窄窄的巷子里，两边是一些小餐馆和小超市。房子都有些老旧了，贴着许多小广告，轻轻一蹭就能落下一层白灰。不过店里边都很干净，旅馆里面也很干净，饮用水都是矿泉水，设施齐全，就是面积小点，光线不太好。
“你是恶魔”她问。
男子不置可否。
“你能实现我的愿望么”
男子来了兴趣，脸上的笑容多了些玩味。“那，您是要用自己灵魂交换的。”
她点头，她不后悔死，却想再回去看看同学们。
我得到她死去的确切消息，是晚自习班主任说的，不过在那之前我刻意去看了她的朋友圈，九点的时候先后发了两条说说——
“死了好不好”
“二班拜拜，世界再见。”
我不愿相信这就是事实，一直没在言语，可底下那些挑衅和恶意的评论，始终让我缓不过来，其中也有我的同学。
洛菁菁终究是死了，班主任告诉我们说她只是因为玩手机被自己家人说了几句，想不开而已。
全班同学震惊不已，有的甚至哭出了声，班主任沉稳着声音，仿佛在意图安慰大家。我下意识望了望那空空如也的座位，却瞥见她的同桌在看着什么东西，嘴角挂着笑。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是她喜欢的男孩，她卑微到什么都愿意为他做，但这和那男生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不在乎本也正常。
我吐了一口气，没有什么伤感，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说到底不过是生命中匆匆的一个过客而已……
这会儿或许同学们都沉浸在悲伤之中，老师没有上课也没有说事，门口的一声报告却打破了沉寂，是洛菁菁。
班主任震惊不已，同学们也震惊不已。
“对不起大家，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没事。”
我看向洛菁菁，她向我点头示意，我能确定，这是我熟悉的洛菁菁，不是什么鬼魂。
这么一来，她把她宿舍的同学是吓了一跳，大喊有鬼。不过这样的插曲很快就被涌上去的人群给抛至一边了，他们几乎是蹦蹦跳跳的跑过去的，可我却并没有捕捉到哪怕是只有一人的喜悦，甚至还读出了更多的恐惧。
“笙笙，他们这是干嘛”朋友问我。
“洛菁菁回来了。”
“什么玩意儿你确定不是鬼那我为什么看不见。”
我摇了摇头，“不是鬼。”但也绝对不是人。
朋友不信，因为她真的什么都看不见，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就只好让她好好坐在原位。
洛菁菁这个时候回来不是什么好事。
晚自习时间朋友并没有好好自习，偷偷在课桌下面刷手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问我：“你看洛菁菁的朋友圈了没”
我点头。
“底下那些评论是怎么回事看到这种类似的消息，还是自己的同学，怎么着也得劝劝吧”
“那个时候，怎么会真的以为她要自杀。”
“什么就算照你说的，也不能发这种点赞挑唆的话吧。”朋友有点气愤。
我看了看周围，也有一些同学在小声议论，她似乎也在环顾周围，原本脸上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冷却了下去。
下晚自习回宿舍，我明显看到桌上那几枝白玫瑰变成了黑色，我觉得有些好笑，给它们换了水，静静地坐在床边思考着近段时间的生活。
我知道，有些事情能做第一遍，就能做第二遍……
恶魔答应了她的请求，但只给她一天的时间。她回去了，回去了那个让她心碎的地方。她现在的妈妈有两个孩子，都是父亲的，他们才是真的一家人，她记得她为了照顾这两个小朋友不知挨了多少打，但她是爱他们的。尽管她知道她的继母不会领情，但还是每次放假都会给这两个小朋友带些好吃的好玩的回去。
她会因为这两小朋友叫她姐姐而开心很久……
她不知道她的生母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什么音讯都没有，她挨着继母的打，受着自己亲生父亲的冷眼，希望在学校的生活里找寻到一丝快乐。
可这才分班多久，她努力融入这个集体，换来的就是各种的冷嘲热讽和伤害。
那个叫萧念笙的女孩看起来有些冷漠，不过她并没有加入他们的孤立阵营，那种对每个人都温和的态度让她看上去多了份疏离，不过还好，她不至于把她也划分在那群人的冷漠里。
她回到学校，看到了那个温和却又疏离的女孩，她眼里没有诧异，没有悲痛，更没有恐惧，她知道，这才是最正常的。
这一回来，她能读到很多人的情绪，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天真的相信每一个人。就像她读出了知道她没死后一些同学的不屑和诧异——
“我去，我以为她说死就死了，搞半天发个说说装逼嘛”
“吓死老子了，还以为是鬼呢。”
“妈的，我还以为她真的死了，之前她偷我100块钱必须得找她要个说法。”
……
她还读到了同桌给她让位置的不耐烦，她知道，她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不用等到明天了，今天就可以和那位恶魔先生离开了。她出卖自己的灵魂，是不会得到救赎的。
她回宿舍，看自己还有什么值得带走的东西，那个一直说她偷钱的舍友带着很强的攻击性质问她，“你没死就把钱交出来，好好承认我还能免你挨一顿打。”
她笑了笑，知道对方说这些没有用，她们已经咬定是她拿的了。她挨了重重一个耳光，不过比死前父亲给的那一耳光轻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