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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娘想的那样，我们先进屋，孩儿慢慢跟您解释。”
谢母甩开他的手：“你成亲了，不告诉娘！”
“没有，娘别误会，不是她说的那样…”
“跪下。”
“…”
又是一声炸雷，雨说来就来，豆大的雨滴砸在这对母子身上，他们谁都没有动。
“娘的话不好使了是不是。”
谢辞抿了抿嘴，掀开衣袍跪了下来。
“解释吧，我听你解释。”
这次，谢辞沉默了。
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为何自己之前误会颜青，颜青却根本都懒得解释。
她不是不屑别人的看法，她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别人的质疑，习惯了别人的不信任。
之后，任何多余的解释都变得多此一举。
“你不是要解释吗，怎么不说话了。娘生你养你，是让你跟妖怪成亲的看你被她迷的昏头昏脑的样子，娘都快不认识你了，说不准哪日她一句话，你真就一斧头把娘劈了。”
谢辞的心里说不出是为什么难受，但真的很难受。
他一字一句回话：“没错，孩儿是跟颜姑娘成亲了，不管您信不信，但她真的不是妖。她没有坏心，不会叫孩儿做那种事，孩儿也绝不会做伤害娘的事。”
谢母气急：“还在执迷不悟，她不是妖她是什么！你说她是什么！我看你再犟嘴！”
这个宝贝儿子，从来她是连说都舍不得说一句的，但是现在，她必须打醒他。
看她抬手的架势，这一巴掌必定不轻，谢辞不会躲，也不想躲。
如果这一巴掌能解娘的气，能让她好生听自己说话，那就是值的。
巴掌还没落下，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谢辞，谢大人。”
来人是宫里的官差。
训子归训子，但也不能让儿子在外人面前掉面子。
谢母连忙收手，拍拍儿子的肩膀：“快起来。”
谢辞起身，下意识的整理衣服，奈何雨太大了，他浑身都是透的，里里外外的衣服都贴在身上，扯都扯不平整。
雨水冲得他几乎睁不开眼，他眯着眼睛行礼：“几位大人，这么晚来府上是有什么急事吗里边请。”
“不了，皇上有令，传你进宫问话。你…先去换身衣服吧。”
若不是紧要的事，皇上也不会差人专门来府上一趟，这道理谢辞还是明白的。他拒绝道：“无碍的，不敢让皇上久等。”
“那走吧。”
“诶好。”临走前谢辞特意交代了谢母一句：“若是颜姑娘回来了，娘不要为难她，等孩儿回来一定会向娘说明一切。”
有官差在，谢母不敢失礼，敷衍的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想的是，还不要为难她，她不为难自己就不错了。
不过这大雨的天，官差还亲自来接人，到底是为着什么事呢…
从前，谢母从不会为儿子的德行担心，但一想起颜青，她心里还是打起了鼓。
兴德殿，雨痕从门槛一直绵延至殿内，见到皇上的时候，谢辞的衣角还没停下滴水。
比起衣着光鲜的严氏及其党羽，谢辞显得狼狈不堪。
他要跪下行礼，被湿衣服缠住，差点没稳住直接扑在地上。
那几个人都在笑他穷酸滑稽，只有赵楚卿面露焦急心疼之色。
“父皇，要说什么赶紧说吧。”赵楚卿催促。
“谢辞，今日叫你来，是有事问你。”
“臣在，请皇上明示。”
“沉渊湖的命案，如今查的怎么样了。”
地方案子，归州令管，通常皇上不会过问，谢辞明白，一定是严卓在从中作梗。
他如实回答：“还在查，臣已命人封了沉渊湖，臣会尽快结案，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严卓道：“封起来，谢大人就是如此办案的吗，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旁边的党羽附和：“是啊，尽快，尽快是多快，一天，三天，还是三年五年啊，谢大人，你不能这么搪塞皇上啊。”
“下官不是搪塞，下官已有解决之法，不会耽搁太久。”
“谢大人这么笃定吗，怎么与我听闻的不太一样呢。”
严卓几个大跨步，来到皇上面前行拜礼：“皇上，据臣所知，沉渊湖的案子可不是谢大人说的那么简单，上次命案之后不久，死者同村又疯了好几个，而且受害者还在持续增加，截至今日，已不下三十人。”
“你说什么。”谢辞下意识的问。
“哟。”严卓稀奇道：“这么说，谢大人还不知道啊。”
谢辞唇线抿直，自知上了严卓的套，在弄清楚实情之前，他言多必失。
干脆闭嘴。
“外人说的不错，谢大人果然日理万机，忙的很啊，连沉渊湖出这么大的事都没引起大人的注意。”严卓看似夸赞，实则阴阳怪气的在告状。
明知道严卓是冲着自己来的，但谢辞此刻却丝毫不怪他，他万分自责，说到底，这些都是因他而起。
若不是他求颜青救人，六角神龙就不会离开沉渊湖，沉渊湖也不会有恶鬼作乱。
如今不仅颜青丢了小金玲，沉渊湖出了人命，现在还疯了这么多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他内疚，心如刀绞。眼眶一热，两粒水珠从脸上划下，随着雨水一同滴在地上，谁都不会注意到。
大殿之内，一阵沉默，抢在皇上说话之前，赵楚卿先开了口。
“严卓，你与他既是殿试学友，如今又是官场同僚，为何总是跟他过不去！”
严卓无辜：“公主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只是关心百姓，如实禀报，有什么不对吗。”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早告诉他。非要把事情闹到父皇这里，你不就是故意的吗！”
“不不不，这话我可受不起。那是他南州的事，我去插手不合适吧。况且此事在我们钟州都传开了，他作为州令没道理不知道吧。”
言外之意，南州的事，谢辞自己没管好，总不能还往别人身上怪。
火上又浇了把好油。
赵楚卿跺了跺脚，狠狠的指了严卓一下。
严卓耸耸肩，根本没有所谓。
“父皇！你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