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奇怪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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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柳辰风眉毛一挑，淡淡道：
“是么？在下的理解和上官姑娘有所不同。普通人也许觉得琴道玄妙，但在我辈眼中，琴音确实只是小道而已。”
“所谓琴道，不过是复杂音律的简单结合，当修为踏入一定境界后，即能洞悉其中奥秘，举一反三，知一而百，并没有什么神秘之处。”
他这一番话颇有道理，而且说得气势十足。听着他清朗而又自信的语音，飘荡在梅林中，不少弟子都是鼓起掌来。
尤其是一些本就倾慕于他的女弟子，更是神情激动，在旁边高声呼叫着“柳辰风、柳辰风！”，眼神迷离，一副迷妹的样子。
柳辰风淡淡一笑，笑容荡漾在英挺的眉目间，越发显得器宇轩昂。
连日来，他为了追求上官芹，不惜放下身段，甚至有些卑微，只为博得才女放心。
只是连续遭到挫败，已是无计可施，他索性放开顾忌，和她辩论一番，希望可以凭借自己的才华征服她，将自己潇洒的一面尽情展现出来。
两人针锋相对的言辞，让众人兴奋起来。冲霄、潜龙两家宗门，近年来斗得激烈，不少好事者都期待看到两大门派死掐的场面，当下不少人纷纷起哄道：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谁对谁错，不如在琴上见真章！”
“对啊，比琴！比琴！”
柳辰风微微一笑，望向祁语琴道：
“祁姑娘，请出题。”
祁语琴静静的听着两人争论，面无表情。此时见柳辰风发话，便点点头，伸手一拨琴弦。
只听铮的一声，琴音响起，这一次，曲风骤变，她手中的乐声不停倾泻而出，却仿佛有违乐理一般，忽而清微淡远、忽而刚烈粗厉、时而哀婉沉痛、时而气势磅礴、时而悠闲舒缓。
极短的时间内，各种情绪不停的来回转换，琴音高低起伏，长短悠扬，端的是繁复无比。
“这、这曲子也太难了吧。”场上四名弟子竭尽所能，回忆着曲调，却都只弹到一半，便频频出错，不得不败下阵来。
柳辰风见状，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他好整以暇的卷了卷衣袖，伸手放到琴弦上。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拨，琴音骤起，他身体端坐，指法如飞，曲调中的起承转合，种种细微之处竟一一表现了出来，一曲弹毕，居然和原曲分毫不差。
场下顿时爆发出一阵雷霆般的掌声。
“不愧是天才柳辰风！这么复杂的曲子，居然一听就会，连一个音都没出差错！”
“这次比赛第一名非柳公子莫属了，他都已经将这曲子完全还原了，后面哪怕弹得再好，也没法超越了啊。”
听着众人的议论之声，上官芹脸上平静得没有任何表情，她并没有立刻开始弹奏，而是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才默默操起了手中的琴。
一阵悦耳之极的琴声响起，铮铮淙淙的划过众人心田，这琴声，舒缓时，有如行云流水一般，水流到处，飞鸟翔集，渊鱼出听，就连一朵朵幽静的山花，都为之层层绽放。
而琴声急骤时，却如同金戈铁马、雨打芭蕉，一股狂暴却又萧索的味道，久久回荡在心田中，氤氲缠绕，挥之不去。
众人只听得如痴如醉，一曲结束之后，还沉浸在乐曲的气氛中，无法自拔，竟然连鼓掌都忘了。
“这……好像上官姑娘的意境更胜一筹啊。”
“是啊，她不但和柳公子一样，全曲弹得分毫不差，而且曲调中充满了意境，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天才，这才是真的天才，不愧是才女上官芹啊。”
天才？
看着一众弟子崇拜的眼光，角落里，陆凡缓缓抬起了头，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笑意，把手放在了琴弦上。
“叮叮、咚咚、叮咚叮咚叮咚~~”
忽然间，一阵凌乱的琴声传来，曲调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简直毫无章法，和原来的曲子大不相同，就连从未学过音律之人，也能听出几乎没有一个音是弹对的。
众弟子愕然回顾，只见陆凡懒懒散散的坐在一块大石上，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琴弦，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这、这是什么鬼，都没有一个音是准的，这也算是弹奏吗，太搞笑了吧。”
“哈哈哈，这也能称得上是琴曲？”
柳辰风同样皱起眉头，待到看见这出丑之人竟是陆凡，他不由得露出灿烂的笑容。
人人一片嘲笑声中，唯独上官芹“咦”了一声，扭头看去。
和她同样反应的，还有祁语琴，二女怔怔的望着陆凡的手，仿佛听到了什么魔音一般，身体僵直的一动不动。
而一直在闭目聆听的祁之皓，也忽然睁开了眼，满是诧异之色，许久之后，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脸上随即露出一片欣喜之色。
陆凡沉浸在自己的演奏中，毫不理会众人的反应，他双手肆意的操弄着，忽按忽拨，洋洋洒洒弹奏了一大段，音律越发不成曲调，简直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这首奇怪的曲子直弹奏了足足一炷香之久，就在众人诧异万分之际，那琴忽然“波”的一声，断了一根弦，音律也随之消失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这一曲，不但音准不对，就连旋律的长度也完全不同，这样的演奏，又岂能通得过考验？
尤其是最后还把琴弦弹断了，这也未免太滑稽了吧，想到这里，顿时有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这次仙音大会的前两名，非上官芹和柳辰风莫属了。
就在这时，“噼啪、噼啪……”场上忽然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众人愕然望去，却见那仙音阁主人祁之皓和祁语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双手不停的鼓掌，满脸涨得通红，眼光中一片激动之极的神色。
“佩服，佩服！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祁之皓快步走到陆凡跟前，握住他手用力摇晃着，眼神中尽是赞赏之意。
“在下陆凡。”
“陆凡、陆凡……”祁之皓默念了几遍这名字，随即转头望向众人，似乎有了什么决定。
“各位，本届仙音大会，就到此结束了，再比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宣布，获得本届大会第一的是——”
“陆凡，陆公子！”
此言一出，场下顿时炸开了锅。这样的曲子也能夺冠，是不是太离奇了？
不但众人怀疑自己听错了，就连柳辰风，此刻也有种完全懵了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