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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知道,这孩子是仇人家的孩子,江锦心始终不曾打算把这孩子放弃。在她看来,这是她与齐子睿的孩子,与齐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病床上,江锦心面容苍白地躺在那,没有丝毫的气息。那种感觉,莫名地压抑着。齐子睿守在床侧,双眼凝视着她,眼里闪烁着沉痛。

无奈地将双手插入发中,齐子睿皱着眉头,始终不曾舒展。他不知道,江锦心清醒之后,该如何与他说明才好。

慢慢地,江锦心的手指动了动。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面前苍白的世界。“孩子,我的孩子呢……”江锦心本能地询问着。

齐子睿拉着她的手,语气显得沉重:“锦心,孩子没有了,我们还能再有。”

视线慢慢地落在齐子睿的身上,江锦心的眼中闪烁着泪花。一种说不出的痛楚,慢慢地在她的身上蔓延着:“你是说,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没有了……”

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齐子睿垂下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江锦心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难以置信般注视着齐子睿。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十分压抑。

泪水潸然而下,江锦心无声地哭泣着。想起刚刚那一幕,心口的地方,像是被人用力地捅了一刀。那种痛苦,不知道该如何说明才好。

就在他们俩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伤中时,病房的门传来转动的声音。紧接着,齐母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你来做什么?”齐子睿冷淡了几分。

看到自家儿子对自己的态度,齐母的心里一阵难受,对江锦心的怨恨又上升了许多。走上前,齐母轻笑地说道:“听说江锦心住院,我特地过来看看。哭得那么伤心,该不会是孩子没了吧?”

听着那明显是风凉话的模样,江锦心的心里疼得厉害,而齐子睿的神情同样透着怒意:“滚。”

齐母不悦,训斥地说道:“子睿,这是你应该对妈妈所说的话吗?你现在就因为这个女人,不要自己的亲生妈妈了吗?”

闻言,齐子睿讽刺地说道:“那这是你一个作为奶奶,该对失去的孩子的父母所说的话吗?无论如何,你也是奶奶。不过,你一点都不配。”

从小到大,齐子睿一直都很尊重齐母。但他没想到,自从江锦心出现之后,她会做那么多他所无法理解的事情来。如今,他是真的怒了。

“孙子?呵呵……”齐母冷笑地开口,“我从来都没有接受江锦心这个儿媳妇,又怎么可能承认这个孙子。子睿,孩子没了更好,以后你和江锦心就划清界限。”

江锦心的拳头用力地握紧,脸上浮现出强烈的恨意:“你滚,我也不想见到你。在我眼里,你根本不配做一个婆婆。这样狠毒的你,休想得到任何人的尊重!”

齐母还想说些什么,齐子睿直接粗鲁地将她往外推去。啪地一声将病房的门关上,并且反锁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怒容,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子睿,这就是我们俩的婚姻,呵呵……这样的婚姻,永远都不会幸福的。”江锦心苦涩地说道。

来到她的身边,坐在床沿,齐子睿缓缓地抱着她的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对不起,刚刚对你的质疑,对不起……”

此刻的江锦心,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他的道歉,也没有心思去想着是否接受。疲惫地闭上眼睛,江锦心沉重地开口:“我累了,多想这一切,就这么结束。或许就像你妈妈说的,我们是时候分开。”

话音未落,齐子睿立马将他从怀中拉出。注视着她,齐子睿坚定地说道:“我不会同意!无论有没有孩子,这辈子你都是我齐子睿认定的女人。”

“你觉得我能和你的妈妈好好生活吗?你觉得,我能和你爸爸好好生活吗?”江锦心反问道。

听到这话,齐子睿低着头。如今的情况,早已变得十分复杂。揉按着太阳穴,齐子睿淡淡地说道:“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妈妈那,我会想办法解决,至于爸爸&……”

注视着某个方向,江锦心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暂时我是没法忘怀,或许这孩子,是妈妈把它带走的。妈妈说,这是你们齐家欠她的。”

说完这句话,彼此都陷入很长的沉默之中。那么多的恩怨纠葛,使得她与她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难以接受。

闭上眼睛,转过身,江锦心疲惫地说道:“子睿,我累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轻抚着她的头发,齐子睿沉默许久,这才说道:“嗯,好,你要多注意休息,我把换洗的衣物拿过来,很快回来陪你。”

淡淡地嗯了一句,算是回答。如今的江锦心,像极了那破碎的玻璃娃娃,显得脆弱。

齐子睿离开之后,江锦心睁开眼睛,双眼注视着苍白的天花板。一想到孩子的离开,江锦心觉得生活真是痛苦。她想不懂,为什么要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双手落在小腹上,这里却再也没有生命。泪水悄然而落,带着她对孩子的想念。“妈妈,这是你替我做的决定吗?是你让我,和子睿断了最后的牵挂吗?”江锦心不停地问着,却没办法得到任何的回应。

整整一夜,齐子睿都守护在江锦心的身边。只是她似乎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愿与任何人交谈。这个世界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第二天,看着窗外的天空,江锦心低声地说道:“日出了,太阳又照常地升起。”

与她一块注视着外蔚蓝天空里的景色,齐子睿低沉地开口:“是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们俩,也可以有新的开始。”

真的可以吗?江锦心浅浅一笑,没有做答,有些事情,并不是她想要好好的,就可以好好的。如今,她也是时候做出一些决定。

转过身,望着齐子睿,江锦心坐起身,张开双手,抱着他的腰:“子睿,我有没有说过,我真的很爱你。无论以前,还是现在。”

抚摸着她的头,温和地亲吻着他的发,齐子睿轻声地回答:“傻瓜,我也很爱你,无论以前,现在,还是将来。我是个死心眼的人,一旦爱上,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江锦心的唇边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种笑容显得真挚。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用力地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她知道,很快她便无法感受到他的存在。

许久之后,江锦心这才放开他。走下床,站在窗户边上。凝望着远方的风景,江锦心缓缓地说道:“我爱你,可以接受你的一切。但是,你的父母,却是我不能接受的,你说,怎么办呢?”

从身后将她拥抱,下巴落在她的颈窝上,齐子睿低沉地说道:“你只需要拥有我就行。你要是不想要呆在这里,我们可以离开,去任何一座你想要去的城市。等时间长了,等到可以淡忘过去,我们再回来。”

这样的梦想多好,仰起头,江锦心浅笑:“我也想,但或许我需要花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做到。所以子睿,我们离婚,好不好?”

话音未落,齐子睿的手臂猛然收紧。将她转过身,齐子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什么,离婚?”

齐子睿瞪大眼睛,显然不愿意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情。江锦心心里有些不舍得,却还是鼓足勇气,说道:“我们离婚吧,我们俩不合适。就算相爱,也没办法相守。”

他们俩之间,横着太多的事情。那些都是他们俩所无法忘却,无法跨越的。“我不同意!”齐子睿坚定地说道。

仰起头,注视着他的脸,江锦心平静地说道:“你能忘记,我妈妈破坏了你父母的家庭,害得你小时候被人欺负吗?害得你失去一个美好的家庭吗?你觉得我能忘记,杀母之仇吗?”

齐子睿沉默,只是看着她。正如她所说,他们两个,都无法忘记这些事情。一旦无法忘记,就注定着没有办法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从他的怀中离开,江锦心缓缓地往前走去。靠在窗户边上,望着外面,江锦心淡淡地说道:“这几天,我一直想要留下孩子。却要因此,饱受着心里的摧残。我一直想着妈妈的恨,我无法视而不见。”

“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地去忘记。或许将来,我们都能放下。”齐子睿如是地说道。

眼睛里闪烁着泪花,江锦心却努力不让泪水落下:“是啊,或许将来,我们能放下过往。但是现在不行,不是吗?现在的我们俩,只要看到彼此,就会想起过去。我们俩,还能好好的吗?”

齐子睿沉默,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我可以尝试。”

摇了摇头,江锦心凝望着他,央求地说道:“子睿,算我求你,跟我离婚,好吗?如果将来我们还深爱着彼此,又能放下所有的恩怨。到时,我们可以再复合。要是不能,就当做这辈子不曾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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