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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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规性的寒暄过后，姜文良便是问起了姜月这回归家的意图。
何氏挑着眉给姜月使眼色，姜月原本也是打算瞒着的，所以自然也是不会说的：“就是想您了，所以就回来看看，阿娘不放心我，还亲自陪着来了。”
姜文良笑了笑，扭头看向何氏：“劳沈家秀娘费心了。”
何氏摇头轻笑，摆手说道：“无妨，无妨。”
厅子里头的氛围倒是和谐的很，只不过也是表面上的，坐上的人又不是傻子，心中怎么可能不生疑。
说了一阵儿话，姜月便是告了退只说去准备晌午的饭菜了。
出了东厢，便是碰见了提着竹编筐子正进院门儿的吴妈妈。
吴妈妈也是瞧见了姜月，先是一愣，随即像是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这才惊喜万分的唤道：“月娘，你可是回来了。”
当年姜家没没落的时候，家中请的自然是有伺候的仆人的，后头姜家家道衰败了，伺候的仆人也是散去了。
这吴妈妈当年也是在家中伺候过的人，因着受过祖父的救命恩德，便是在姜月出嫁之后允了姜月要伺候阿爹的一日三饭。
吴妈妈也是有自己的人家的，能够来给阿爹做这三饭已然是让姜月感恩不已了。
“吴妈妈，这几年，可是多谢您了。”姜月促步上前紧紧的拉住吴妈妈的手，眸光之中的感激之情尽数落在了吴妈妈的心上。
吴妈妈点了点头，情绪也是被染得有些伤感，强笑着说了句：“月娘，你家中日子不好过，便是少惦念你阿爹，有吴妈妈在，村子上下又都在帮衬着，如今，你小禾哥哥也是回来了，你便更是要宽心的。”
自打沈琰死后，姜月在何氏身边儿过活，为了避免冲突和争执，凡事儿都是能忍则忍，渐渐的叫外人看来，沈家的年轻媳妇月娘被岁月磨得都有些痴傻了，可是事实到底是什么，也怕是只有姜月自己知道冷暖了。
如今回了家，尽是感受到的温暖和喜悦，姜月笑的多了些，心中也是轻松了许多。
“诶。”姜月侧过头，掩下眼眶里头的湿润，重新抬眼的时候已经是满眸笑意。
有了吴妈妈帮衬，动作自然要快得多，期间，吴妈妈难免会追问到沈琰去了之后姜月在沈家的日子，姜月都是温笑着应了‘还好’，吴妈妈同姜文良还有谢小禾一般，都是见着姜月长大的，所以这丫头说的真话假话，自然是心中清楚的，全然都是默契的不愿逼问她罢了。
况且纵然是在本家，何氏对姜月也是不怎么客气的。
扶着门框，何氏先是看了忙活着的吴妈妈一眼，随即才开口朝着姜月喊道：“这都什么点儿了，饭菜可是好了？”
吴妈妈听到这话，难免皱着眉去看何氏。
何氏见她一副下人做派，根本不理，只是盯着姜月不放。
姜月一瞧这氛围，生怕何氏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朝着炉灶填了一把柴，慌慌的站起了身来应道：“阿娘，快就好了，你且回去等着罢。”
听了这话，吴妈妈都忘了生气，讶然的去看姜月。
姜月从小是随她母亲脾性温良，但是却也是个不吃亏的人，断然不会是现在这样唯唯诺诺的模样的。
察觉到吴妈妈盯看自己，姜月难免尴尬，但是还是强着温和的模样哄送走了何氏之后，这才重新坐回去烧火了。
锅上冒着热气，恰是让姜月那尴尬的神色不至于太过明显。
吴妈妈嘴唇动了又动，终于也是什么没有问出来。
直到饭菜全备好了，吴妈妈也是没有问出什么，姜月舒了口气，这样最好，自己在她们面前说起慌来心中总是没底儿的。
饭菜上了桌，姜月强留了吴妈妈也留了下来。
何氏冷哼一声，却也没有说什么。
席上倒也是和谐的，只是谢小禾挨着孟五爷坐着，一来一往的敬了酒，姜月多少有些担忧，孟五爷会和谢小禾说些什么。
好在孟五爷吃罢饭便是不愿再留，和众人告了辞，便是赶着大骡子晃晃悠悠的消失在了土道尽头。
孟五爷走了后，谢小禾领着谢卓也回去了，吴妈妈收拾了碗筷便是也走了。
天儿热的很，何氏心中无趣又觉着犯困，嚷嚷要去睡上一会儿。
姜月把自己从前住的两进屋子收拾了出来，伺候着何氏睡下了才退了出来。
阿爹也是疲累了，姜月送了他进屋躺着后，便是伺候在身边儿打扇子，屋子内外都是静悄悄的，姜月此刻只觉着心中平静极了。
扇子不知道打了多长时候，屋子外头便是响起沉稳的脚步声。
姜月只当是何氏醒了，看着阿爹睡熟了，便是搁下了扇子去了外厅。
一出去，便是和谢小禾对上了眼。
“小禾哥哥，你不是走了吗？”
谢小禾攥了攥手，朝前跨了一步，眸子紧紧的盯着姜月，一字一字的说道：“月丫头，原本我是不愿逼迫你的，只是有些事儿，你不许瞒着，须带给我说了才算。”
姜月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上一头的谢小禾。
他眸光灼灼，直直白白的告诉自己一句话‘非说不可’。
姜月叹了口气，他虽然生了个温和的模样，却是个执拗冲动的性子，今次不和他说，他怕是不会罢休的。
想到这儿，姜月只得是点了头：“好，我与你说便是。”
谢小禾这才将紧绷的身子松了下来，皱着眉头朝着内室看了看，扭了身子说道：“咱们出去说罢，别吵着你阿爹才是。”
姜月微愣，愣怔的看了谢小禾一眼，低着头应了声：“诶。”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东厢，到了院子里头谢小禾本停住了步子，突然扭着头问了姜月一句：“月丫头，你还记得不，咱们小时候常去村后头的青鱼湖玩儿。”
姜月点头：“自然记得的，小禾哥哥是泅水的高手，能捉到好些子大青鱼呢，旁的人都是艳羡你呢，说往后谁要是跟着你过日子，可不是要天天吃鱼的。”
提起小时候的事儿，姜月恍惚陷入了那段美好的回忆之中，白嫩的脸蛋儿上旋着一对儿温暖的笑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