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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纤猜不出玉玲到底要干什么,只好闷在家里。

临近中午的时候,蝶纤刚做好午饭,玉玲便归家了。

她的手里拎着一只纤维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蝶纤急忙上前接了过去,听玉玲说道:“吃完饭,你就去街头巷尾摆地摊!我告诉你,我已经从服装厂里批发来了裤衩袜子帽子手套!还租了一辆三轮车!以后,你每天去摆地摊,贴补家用!”

“楠一同意了吗”蝶纤顿时觉得玉玲的话仿佛冰雹,砸的她痛彻并且寒凉,遂忍不住抬高声音问道。

“怎么着你不服气好呀,你去告诉楠一吧!”玉玲冷笑道,昂起头,目光凌驾于蝶纤的头顶之上。

“你不能这么武断!”蝶纤顶嘴道,迎着玉玲的那两道炽热如火的眸光,丝毫不畏惧。

“武断你要想当我们王家的儿媳妇,你就必须遵守我们王家的规矩!你要是有意见,可以一走了之!”玉玲故作轻松的笑道。

蝶纤知道,她根本没有办法和眼前的这个张扬跋扈的老女人讲道理,索性等楠一回来再为她做主吧。

“你现在就去摆地摊!听见没有!但是我告诉你,你必须远离家属院!”玉玲喝道,随即便拖拽起蝶纤。

“行啦!我穿上大衣!”蝶纤委曲求全的道,心里盘算着暂时忍让几分,遂冲进卧室换上大衣。

她扛起了那只沉甸甸的纤维袋子,咬紧牙关,甩上屋门,随着玉玲下了楼。

果然,单元外面停着一辆三轮车,半新半旧的。

蝶纤把纤维袋子放到了三轮车里,却见玉玲慢腾腾的坐到了车里,对蝶纤一挥手,喊道:“走吧!我告诉你去哪里!”

蝶纤一声不吭,骑跨上三轮车,在玉玲的一路指点下,来至一所大学的正门前。

那所大学是省属的重点大学,坐落于最繁华的市区中央。

大学的门前便是买卖街,有形形色色的小商贩们售卖着学生用品,生活用品以及水果糕点等吃食。

“停在这儿!”玉玲命令道,待三轮车听闻,她慢腾腾的下了车,活动了几下筋骨,笑道:“大学门口的生意肯定会红火!你还愣着干什么啊,去,把麻袋里的毡之拿出来,铺在地上,再把裤衩袜子帽子手套仔细的摆上去!”

蝶纤万想不到她售卖的地点竟然是大学门口。

一时间,她觉得羞愤激心,天旋地转,恨不得在那只鼓鼓囊囊的纤维袋子上踢踹几脚然后扬长而去。可是,她却忍气吞声的压抑住那股子火辣辣的羞愤,按照玉玲的话,麻利的铺好毛毡,再把裤衩袜子帽子手套等物规矩的摆上去。

“从今往后,你就在这里摆摊!另外,你以后独自去针织厂进货!还有,你不许对楠一说半个字!听见没有!”玉玲低声叮咛道,随即拍了几下巴掌,啪啪啪,喊道:“快来瞧一瞧啊!”

一时间,有学生们围拢上前,挑挑拣拣。

“你还愣着干什么!喊啊!听见没有张嘴喊啊!你聋啦!”玉玲咬牙喊道,随即在蝶纤的脊背上擂鼓一样的擂了几捶。

蝶纤觉得粲然的晨光仿佛故意和她作对似的,故意的凝聚在她紫胀发麻的脸颊之上,任由涌动的血液愈发的蒸腾,像是要冲出脸皮,喷涌而出。

“这是价格单!拿着!”玉玲喝道,随即便把一张皱皱巴巴的白纸塞进了蝶纤的手里,又喝道:“你快喊呀!喊呀!!喊呀!!!”

“裤衩,袜子,帽子,手套!”蝶纤干干的喊道,觉得嗓子像是被魑魅的手捏住了。

“大点儿声!你这个窝囊废!”玉玲恶声骂道。

“裤衩,袜子,帽子,手套!”蝶纤羞愤至极,歇斯底里的喊叫了起来,终于把憋藏在心里的万般委屈和挣扎倾泻而出。

“你们不知道,她小时候生病发烧,把脑子烧糊涂了,考不上大学,所以只能出来做小买卖!你们都可怜可怜她吧!”玉玲咋咋呼呼的对围拢的学生及商贩们吆喝道。

“真可怜!我们都买点儿东西吧!”

“棉帽子多少钱啊”

“给我两幅手套,要小号的!”

蝶纤的耳朵里仿佛正澎湃着北冰洋的潮水,嗡嗡嗡,潮起潮落。

“多谢大家关照!”玉玲笑眯眯的道,随即便狠命的用手压弯了蝶纤的脊梁,迫着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蝶纤早已变成一只木偶,手脚都被无形的丝线束缚,思维好似也被炙烤成灰烬,任由眼前不断涌现的人潮聚拢,嬉笑,评论。

此时,玉玲灰溜溜的躲闪到了一旁的包子铺里,要了一碗绿豆稀饭,一笼屉小笼包子,坐在窗前的位置上,一边吃着,一边观察着蝶纤的情境。

蝶纤正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围着,眼瞅着众人挑拣着裤衩袜子手套帽子。

“你会算账吗用我帮你吗”有学生好奇的问道。

蝶纤木讷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很快的,她摊位上的裤衩袜子手套毛衣便被一抢而光了。她的手里攥着一大沓子钞票,任由过往的凉风吹拂的哗啦哗啦的响个不停。

玉玲来至蝶纤身侧,一把夺过了钞票,随即便利索的清点起来。

“可以回去了吗”蝶纤沙哑着嗓音问道。

“回去生意这么红火,为什么要回去你是真傻啊!”玉玲呛道,把钞票塞进裤兜里,催促道:“去!进货去!”

楠一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他把自行车放在楼前,锁好,又用固定在地上的铁链子拴住了车轱辘。

临近楼门的时候,他不由得抬眼望了一眼自家的窗户。

昏黄的光影里像是立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

楠一的心里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遂加快脚步跑上楼。

归家后,他一眼瞅见母亲正四平八稳的坐在方桌前,不紧不慢的吃着肥鸡大鸭子。

厨房里,蝶纤像是被定身法定住了。

“蝶纤!吃饭了吗”楠一喊道,随即来至厨房里查看。

蝶纤听到楠一的声音,像是听到了悲悯的佛音,不由得迅疾转身,一把拉住了蝶纤冰凉的手,缓缓的用力捏着。她的心里郁积着千愁万恨,却无法依依的说出口,唯有用婆娑泪眼道破其中的凄然和无助。

楠一知道出事情了,遂对蝶纤附耳问道:“怎么了”说毕,便瞅了一眼方桌前的母亲。

“嗯!”玉玲故意发出一声警告,随即便用手里的筷子敲打着碗碟。

“没什么!”蝶纤故意抬高嗓门喊道,随即便拉着楠一来至客厅,把他送到了方桌前,推着他坐下,笑盈盈的道:“来,吃饭!今儿都是好菜!”

“蝶纤,你也来吃饭吧!”玉玲道,随即瞪了一眼蝶纤。

蝶纤木呆呆的坐下了,在玉玲凌冽的眸光的警告下,缓缓的端起了饭碗,拿起了筷子。

“到底怎么了”楠一不放心的问道,看了一眼母亲,又看了一眼蝶纤。

“能有什么蝶纤复习了一整天,头昏脑涨的,眼睛都呆了!”玉玲冷笑道,随手把一块儿沾着青辣椒的鸡肉送到了蝶纤的碗里。

“是吗”楠一半信半疑的问道,眼瞅着蝶纤微微的点头,并且端起饭碗遮掩住脸颊。

玉玲正要说什么,却听闻“笃笃笃”的敲门声。

楠一跑去开了门,发觉竟然是乔老师。

“乔老师,给您拜个晚年吧!我一直盼着能给您拜年,可又实在不知道您的住处!”楠一笑道,让着乔老师进来了,扭头对蝶纤喊道:“蝶纤,乔老师来了!”

蝶纤立即起身迎了出去,强挤出笑脸,道:“乔老师。”

“蝶纤,你今晚怎么没去补习啊”乔老师关切的问道,一眼瞅见玉玲杵在蝶纤的身后,不由得把好奇的目光投注到玉玲阴冷的脸颊之上。

“这个人是谁啊”玉玲喊道,抱起了胳膊,冷眼打量着乔老师。

“哦!妈,这是补习班的乔老师!乔老师,这是我妈!”楠一急忙解释道,随即便推着乔老师进了客厅。

乔老师坐在了沙发之上,眼瞅着玉玲还在冷眼打量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尴尬。

“你刚才说什么”玉玲冷不丁的问道,尖锐的嗓音像是剃须刀片。

“哦!蝶纤今晚没去补习,我不放心,索性过来瞧一瞧!”乔老师和缓的说道,迎着玉玲闪烁着嗔怪的眸光,话音不由得微微的有些发颤。

“蝶纤前几天受凉了!今晚上就没去补习!少上一晚上的课,也不见得能有多大的损失!”玉玲打机关枪似的道,随即走至乔老师的身前,脸上显露出强悍的威严,幽幽道:“乔老师要是没别的事情,请早些回去吧!”

乔老师觉得头顶上像是刚飞驰过一辆轰鸣的轰炸机,不由得木讷的起身,瞅了一眼万分窘迫却又无可奈何的蝶纤,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注意休息,记得去补习!”

蝶纤明知乔老师被弄得尴尬甚至气闷,只好向楠一投注了求救的目光。

“妈!你估计和乔老师还不熟悉。乔老师人可好了,对蝶纤关怀备至!”楠一试着说道,却见母亲的脸色愈变阴沉。

“哦!你们都在,我先回去了!”乔老师匆忙说毕,拍了拍楠一的肩头,随即出门而去。

他的脚步声格外的沉重,在空寂晦暗的楼道里渐变渺茫。

“这个人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住处的!”玉玲故意问道。

“入学登记表上有家里的地址!”楠一不耐烦的道,心里嗔怪母亲得罪了乔老师。

“记住,以后不许让这个外人到家里来!”玉玲喝道,随即推搡着楠一来至方桌前,督促他认真吃饭。

楠一不情不愿的拿起碗筷,胡乱的扒拉着,心不在焉。蝶纤坐在楠一的身侧,心思还停留在方才的那幕里。她恨不得能扑在乔老师的怀里悲痛欲绝,用由心血幻化而成的殇泪洗濯自己所受的惨烈屈辱和挣扎。

“哼!我一看那个人就不是个好东西!贼眉鼠眼的!”玉玲一边嚼着饭粒,一边若有所思的絮叨着,顿了顿,冷眼打量着蝶纤,不由得问道:“你老实交代,那个姓乔的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师生关系啊!”蝶纤愤然说道,瞪大了双眼,恨不得能用两片单薄的眼皮夹碎眼前这个阴毒的老女人。

“谁知道你和他在背地里干了些什么!楠一,我可要嘱咐你,你可不能当冤大头、戴绿帽子!”玉玲被蝶纤的莽撞激怒,撂下筷子,指着楠一的鼻子喊叫道。

“行啦!够啦!”楠一吼道,随即撂下碗筷,推开木椅,冲进了卧室。

“反了你了!你必须给妈妈道歉!”玉玲咆哮道,随即撂下碗筷,一脚踢开身后的木椅,拉着蝶纤来至阳台。

乔老师正在楼前徘徊,心里盘算着方才的那幕。他眼瞅着蝶纤在王家定是受尽屈辱,甚至会为此耽误补习,不由得心急如焚,来回的踱步。

此时,他抬眼看到,那座阳台里正左右立着两个女人的身影,间隔不过数尺。

一个身影正张牙舞爪,一个身影正默然而视。

繁霜渐起,在晦暗无星辰的天幕里靡散,令眼前这错综复杂甚至不讲理的世界顿时朦胧,混沌。

乔老师的眼镜片上布满寒凉。

朦胧了那张牙舞爪的狂妄身影,当然,也朦胧了那默然而视的凄楚身影。

翌日,落雪凄迷,冬尽春初的柔雪,夹杂着残冬的寒凉和初春的清新,拂拂扬扬。

大学门口,蝶纤孤零零的守着地上的那层单薄的毡布,眼瞅着从天而落的柔细的洁白的碎屑沾满了白塑料,让下面的五颜六色变得凝固,像是被冻在了冰块里。

几乎没有行人。偶尔会有骑着自行车的大学生瞬息而过。很多人都选择无视她的孤凄,少部分人会向她投注同情的眸光。

蝶纤迎着那稍纵即逝的同情的眸光,心里空荡荡的,恨不得能让落雪填入其中。

玉玲躲在旁侧的包子铺里,正戴着一副刚配好的黑框眼镜,学着文化人的样子读着报纸上的新闻,时不时的抬眼向窗外打量。

大学校门,空地,三轮车,孤影,凄迷如织的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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