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狗屎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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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似水，穿梭梨花，梨花似雨，纷飞落下。山间清风，吹拂衣袖，入眼之处不是烟云胜似烟云。如此美景，云台山的师兄弟们可没心思消受。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便越来越急躁。
好几次大斗笠穿门而出来“巡山”时，他们都有冲动直接闯宫。
但是他们也知道了大斗笠的古怪身份，如果不想马上就去陪伴他们的师尊的话，闯宫这种事最好想都别想。
想想便恨得咬牙切齿：如果是只有种菜女在该多好？那姑娘什么本事都没有，对付起来就跟对付小白兔一样。可这“小白兔”的运气就这么邪门？为什么各种惊才绝艳的人，不对，妖，都扎堆往她身边凑？
貌不惊人、言不压众、脾气性格更是跟其它修真女子大家闺秀般的脾性相差甚远，更不用说“才”了，艾晴柔不会练功不会琴棋书画，根本就无才可说。可偏偏这样的人，收了方高一类的妖童，还引得尧鸟守家。到底有没有天理了！那可是妖童，而且还是有本领的妖童。放眼整个东土云华，如今有妖童的人不是没有，可是一般都是挑了那美貌的妖儿养来恣意玩弄的，真正自己有本事的妖童几乎没有。原因很简单，有灵性的妖，与人其实无异，莫说收为妖童、妖侍了，只要输了就立刻寻死。对于有点血性的妖来说，就是宁愿死也不愿受人侮辱。
“这样的妖，别人梦寐以求，种菜女却有四只。”云台山扳着指头数。大小尧鸟，会水灵之术的方高，会赚钱的宝源。
云台山的人不知道的是，他们错了，艾晴柔身边的妖物压根不止这个数。她甚至还有一只脑袋不太好使的幼年麒麟。
凭什么种菜女能有这么强的妖物？就凭她会种菜？没天理。
“狗屎运。”云台山的都灵师兄只能这样下结论。
而在常在宫，也有人下了一模一样的结论。
“尧鸟？”常在宫的三明厅上端坐着玲儿的爹，东土云华如今的大掌门华莫。他正气凛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盯着前来回报的云青等弟子，以为自己听错。尽管仙风道骨的他看上去正气凛然，眼睛中的神色却毫不客气地出卖了他的不快。
云青等人跪在厅堂之上，顿首道：“确实是尧鸟，所以弟子等人根本进不去灵虚宫。只要靠近，那只大公鸡手一挥，结界就能动起来，变成一道光幕将弟子等人弹飞。”
此言一出，那便是确定无疑了。一时之间，三明厅四周端坐的各山派长老以及掌教都面露惊讶之色。“灵虚宫何德何能，引得重明鸟看家护院？”有远道而来参加大试的小山头长老询问。
传说中的种菜女无才无德泼辣爱财，简直就是东土云华百年来最大的败笔。如果不是紫雍真人向来我行我素，从不老老实实地来常在宫朝见，众长老一定要压着他格去种菜女仙家弟子的身份不可。偏生，所有人中，只有紫雍真人不听大掌门指挥也只有他最有特权恣意妄为。因为紫雍真人是灵虚宫的人。
有人猜测，是不是因为大掌门华莫当年的身份，远不及灵虚宫弟子尊贵。可华莫资质奇特，在大战之后功力忽然突飞猛进，这才得了大主教之位。有不少人猜测是不是大掌门心里，对灵虚宫尊敬有加，所以两百年来，从来都是任由紫雍胡来。大掌门从不干涉。而反观灵虚宫的紫雍真人，这两百年的岁月间，对大掌门的尊敬却明显只在脸面上。
“什么人嘛，对他好还顺着杆子爬上来了！”许多东土云华弟子都对灵虚宫的给脸不要脸嗤之以鼻。
紫雍真人的灵虚宫一年年颓败，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在于东土云华的人都想要讨好大掌门，所以两百年来总是有意无意地冷落灵虚。
紫雍跟云初都想重新振兴灵虚宫，可是紫雍与云初分明是两种人。紫雍对大掌门冷漠疏离甚至有些鄙夷，而云初则是循规蹈矩毕恭毕敬。如果说单是云初，灵虚宫也许还能苟延残喘几年，偏生紫雍今年又抽风收了那种菜姐弟当弟子。而这种菜女的性格跟紫雍简直就是一样的油盐不进。
问题在于，这种菜女的运气，似乎从一开始就好到爆表。
“被留后山，成为入室弟子，得到吸魂扣，收妖童。”有长老苦笑，“据说这姑娘的资质还奇差。”
“狗屎运。”有人再次道。
东土云华悠悠千载，总会出现一些怪胎，这个种菜女恐怕也会是怪胎之一。
大掌门华莫皱皱眉头，他所关注的不是这些。只见他紧了紧眉，语重心长地对众人道：“吸魂扣乃是妖家之物，留在灵虚宫恐怕不好。一则灵虚宫势力单薄，唯恐妖族寻仇；二则这是邪物，唯恐那个种菜……叫什么柔的小弟子镇压不住；三来东土云华药师稀少，我常在宫的四大药师也不过能练点不打紧的药。远远不够我们东土提升实力。若是妖族来袭，又或者天魔真正复出时，我们该如何保护东土云华以及东土的黎民苍生？若是那姑娘愿意交出吸魂扣就不同了。我们可以给弟子们用吸魂扣提升法力。如此一来，胜算要大上许多分。”大掌门义正词严地说，一副忧国忧民的嘴脸。
听到大掌门不是为他自己着想，而且吸魂扣这种法宝自己门派也有福分用到，各大门派的长老纷纷都动了心思——得罪一个颓败的灵虚宫不算什么，关键是吸魂扣啊！幸运的话，那等于一个药师啊！
大掌门这句话一出口，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频频点头，有的人说：“为了东土云华的平安，吸魂扣必须得上交。”，“大敌当前，灵虚宫岂可只顾个人小利？”，“如果真是这样，我葛兰宫愿意去灵虚宫一遭。”，“云台山、青莲峰已经围守灵虚宫，那灵虚宫避而不见。”，“天道正义，我天仑宫愿为大掌门马前卒。”
跪在三明厅中回话的常在宫弟子中，除了云青，也有那从灵虚宫改门换派而来的弟子。听到众长老如此不要脸，心中的滋味实在莫名。
“可是那是千年前的妖物法宝，据幸存弟子说，如果要用此法宝提升修炼，需不少血肉魂魄。”一名长老说。他的声音不大，坐的位置也不算十分明显，可是却是最冷静的一个。
“那又如何？他们能用我们来练功，我们不能除妖练功吗？顺便给这东土清理清理门户，把这东土的妖族清扫一光！”有人回答说。
“若是你们用不了那吸魂扣呢？”说话的那个冷静长老冷冷地说，“凡是法宝，可都是择主的。”
“哼，我就不信只有她有那么好的狗屎运！”众人纷纷答。
前任灵虚宫弟子偷偷看向那个冷静的说话人——风凌殿的洞明长老。
“狗屎运？”他微微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脸上有一抹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