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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把烟屁股在两人中间的烟灰缸中碾灭，嘴里立即吐出了一股白烟，说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既然是两家公司一起，那就应该我们一起承担。”
任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找你来，不是想让你帮我一起承担的，你这么说，我……”
“嗨，真的没什么，你能找我来和你一起商量，说明你没把我当外人，再说，让你一个人来处理这事儿，我也太不地道了。”
“李总，你要是这么说，我真是无地自容了。”任东把烟头扔到烟灰缸内，说道。
“这有什么只是我在想，我们怎么和总裁说这个事儿。”李总不见外地端起茶台上的茶壶，往自己的杯里续上茶水的同时，说道。
“我现在也没想到什么主意呢其实要是超出十几万还好说……”任东双臂架在椅子把手上，双手在胸前交叉，这是他惯用的姿势。
“你看，我们能不能这么算一个公司开年会大概费用在二十几万，那么两家公司就是四十几万，咱们选择了中国大饭店，那么费用再上调个二十几万，说来也算正常。”李总右手边比划边说道。
“嗯，这是个好办法，把总体费用拆分开，这样好交代很多，”任东身体微微前倾，“可是还差二十几万啊……”
“那就直接说咱们找了活动策划公司了啊，不过不管怎么说，到最后都肯定免不了被骂，只是这样说清楚了，咱们自己心里会好过一些，集团对其他分公司，也有个交代不是”李总紧张的面孔，稍稍缓解了一些。
任东同意地点点头说：“这样也好，不管怎么说，到最后都免不了被骂，主要是李总的想法是为了集团的大局考虑，这个很好，我之前怎么都没想到……”
“唉，事情已经这样了，两害并重，取其轻嘛。”李总双手向任东摊开，并耸了耸肩。
“那行，就这么办……”任东双手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集团说这事儿去”
“嗯……不能拖了，就明天吧。”说罢，任东叹了叹气。
“对，那明天我们一起去！你从公司出发就给我发信息，我把公司的事儿简单安排一下，咱们一起上楼去找总裁。”
此时，外面的天色渐暗，公司的员工也都已经下班了，任东要送李总出门，李总伸手表示不必。
任东坐在老板椅上，心情似乎放松了许多。
第二天任总和李总同时出现在总裁办公室时，两人的面部表情出奇的一致。
“怎么两位总经理一起来找我，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吧。”总裁微微抬头说道。
王总裁的办公室有一百多平，硕大的办公桌干净地反光，总裁的老板椅背面是大大的落地窗，坐在对面的两个公司总经理，都好像被桌上的光晃得张不开眼睛似的。
李总先开口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其间任总不时补充。
“说完了”总裁微动嘴角说。
两人一起点头后，总裁继续说道：“好，那你们说完了，我来说！”
总裁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海淀公司的花销我一直都在关注，我这里每天都能收到各公司的财务报表，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找你们你们想过吗”
任东和李总听到这里，惊讶地相视了一眼，总裁继续说：“好在年会的效果还可以，在业界也算有很大的影响和很高的评价，但这并不意味着，集团没有自己的规定！”总裁的语气开始严肃起来，“你们都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都有管理经验，尤其是李总，带着朝阳公司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应该能明白，这件事儿对集团的内部管理，所造成的影响！其他的我就不说了，你们倒是说说看，你们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儿”
“我听从集团的安排，什么处置，我都接受！”任东先开口说道。
他预料到，既然总裁早就知道，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总裁自然也都想好了处理办法。
没等王总开口，总裁便马上说，“好，既然你已经做好准备，我就说了，按照一家公司二十万的年会费用算，按照你们说的，你们两家公司一起承办算四十万，在中国大饭店举办得话，费用最多加个十万，剩下的三十几万，从你们海淀公司的业绩里面扣！你认可吗”总裁站在任东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好的，领导，我认！”任东爽快地回答，“本年度的任务，我们多加三十五万，如未达成，我从我自己腰包里出！”
李总不解地看向任东后，转头对总裁说，“领导，这次年会是我们两家公司一起承办，那三十五万，我们两家公司一起承担！”
任东马上开口阻拦，“不，说是我们海淀公司承办，就应该由海淀公司承担！就这样！不改了！”
总裁坐回老板椅上，笑了笑说：“行了，有不明白的回去自己研究吧，我还有个会，就不留你们俩了。”
任东抓住李总的手，向下按了按，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两个人便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王总把椅子转向窗前，凝望着看不腻的窗外景色，煞有介事地笑了笑。
他怎么能不知道，这件事儿是任东的责任，和朝阳公司总经理没有任何关系他怎能看不出任总一心想要压倒李总的心思他又怎能猜不出，任东这次来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一切的一切，就算不基于他对任东的了解，也能从对王总这些年的处事风格，推测出来……
可很多事儿是没有必要说明的，只要业绩做得好，有助于集团的发展，那么这些事情的产生也都是必然事件。
“聪明人…勿以人为痴啊……”总裁笑了笑，对着窗外说道。
任东离开集团后，李总又回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他在走廊绕了几圈后，还是决定抬手敲门，听到里面应允后，推门迈腿走进来。
总裁转过老板椅，看着这位他了解的不能在了解的朝阳公司总经理。
“还没想明白”没等李总开口，总裁便开口问道。
李总走向总裁对面坐了下来，总裁笑着说：“好好带你的朝阳公司，凡是莫理。”
“可是，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本就与你无关的事！你为什么要过意不去?以你对任东的了解，如果真的是他一手经办，他会在这个时候才来找我说吗”
“那是”朝阳公司总经理疑惑地看着总裁。
“你很聪明，不要一叶障目！”总裁意味深长地说。
过了一会儿，李总使劲儿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恍然大悟般重重地靠在椅子背上，“果然是旁观者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