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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敏志的话音刚落，张永和便转头看向包厢门外，喊道：“永泰，进来吧。” 他的语气里没了之前的紧绷，多了几分释然，既然姜敏志已然敞开心扉，那些年的芥蒂，也该随着这场深夜长谈烟消云散了。 门被轻轻推开，张永泰快步走进来，身形挺拔。 看到端坐沙发上的姜敏志，他没有半分犹豫，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恭敬：“姜社长。” 姜敏志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欣慰，抬手摆了摆：“坐吧，傻站着干什么。”他上下打量着张永泰，笑着摇头，“当年跟在永和屁股后面的小崽子，现在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张永泰在张永和身边坐下，目光扫过两人坦然的神情，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他没多问刚才的谈话内容，只是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姜敏志的茶杯续满水：“姜社长，您喝茶。”他知道，只要永和哥神情舒展，就说明事情已经有了妥当的结果。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姜敏志看着张永泰，语气带着长辈的关切，“一直跟着永和，替他挡了不少事吧” 张永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都是我该做的。当年若不是姜社长收留，我和我哥早就不知道在哪了。” 三人随意寒暄着，话题从当年天涯旅店的趣事，聊到如今南国的局势，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只剩下久别重逢的熟稔。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 姜敏志突然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不早了，该走了。”他看向张永和，语气郑重，“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你得养足精神，辩论会才是重头戏。” 张永和也跟着站起来：“我送您。”姜敏志摆手拒绝：“不用，我的人在楼下等着。” 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两人，眼神里带着最后的叮嘱，“永泰，保护好你哥。永和，记住你答应我的话。” “放心吧，姜社长。”两人异口同声地回应。 姜敏志满意地点点头，推开门走进夜色中。 包厢里，张永和望着门口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张永泰看着他，轻声问道：“哥，姜社长他……” 天涯旅店的黑色轿车刚驶入后巷，崔敏的私人手机就收到了最后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姜敏志从望江楼包厢走出，与张永和、张永泰站在门口道别，虽隔着夜色看不清神情，却能清晰捕捉到三人之间毫无敌意的姿态。 行车轨迹、路口监控、甚至望江楼的消费记录，早已被李珉豪安插在交通部门和酒店的眼线整合完毕，一字不差地传到了崔敏手中。 “这个姜四指！真是活腻了！”崔敏捏着手机，“上午刚收了高会长的厚礼，拍着胸脯保证帮我们搞垮张永和，晚上就背着我们见死对头！” 他快步走向李珉豪的休息室，此刻已是凌晨四点，李珉豪刚躺下不久，却没人敢耽误这等急事。 “砰”的一声，休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李珉豪从床上惊坐起来，睡衣领口敞开，脸上还带着睡意，看到崔敏杀气腾腾的样子，瞬间清醒：“慌什么出什么事了” “李部长，姜敏志背叛了我们！”崔敏将手机屏幕怼到李珉豪面前，监控画面里的场景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李珉豪的怒火。“他深夜偷偷去了望江楼，见的人就是张永和！” “什么”李珉豪的眼睛骤然瞪大，睡意全无，猛地掀开被子下床，一把夺过手机。 看着画面里姜敏志与张永和并肩而立的身影，他的脸色从错愕变成铁青，最后彻底被暴怒吞噬。“这个老东西！我早该想到他靠不住！”他将手机狠狠砸在地上，“马上给秦川打电话，让蝰蛇帮的人动手，今晚就做掉他！我要让他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 “老李，发生什么事了”侧卧的门被推开，高多美穿着睡袍小跑进来，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满是担忧。她刚被李珉豪的怒吼惊醒，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变故。 “姜四指背叛了我！”李珉豪转过身，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里满是狠厉，“上午你才亲自去跟他谈妥合作，他转头就去见张永和！这分明是把我们当傻子耍！” 高多美脸色一变，连忙捡起地上的手机，虽屏幕碎裂，但还能勉强看清监控画面和行车轨迹。崔敏在一旁补充道：“高会长，我们的人盯着姜敏志的车一路到了望江楼，他跟张永和在包厢里待了足足两个小时，张永泰一直在走廊外守着，显然是早有预谋。” 高多美眉头紧锁，指尖快速滑动手机，脸色越来越沉。她想起上午见姜敏志时，对方虽然收下了礼物，却始终没说过一句具体的行动计划，当时只当是老狐狸谨慎，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敷衍！“难怪他不肯把具体指证的细节告诉我们，原来是早就跟张永和串通好了。”她咬着牙，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老李，你别急，姜敏志在南国地下世界根基深，蝰蛇帮贸然动手，恐怕会打草惊蛇，还可能被他的人反扑。” 李珉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高多美说得有道理，姜敏志经营天涯旅店三十多年，手下兄弟众多，不是说做掉就能做掉的。“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老李，你先坐下。”高多美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得与房间里的暴怒氛围格格不入，“姜敏志靠不住，不代表我们就没了棋子。”她走到李珉豪身边，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忘了天涯旅店是什么地方那是南国最大的中立杀手平台，来来往往的杀手、线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当年张永和在那待的那些年，认识他的人不止姜四指一个。” 李珉豪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你的意思是” “用钱砸。”高多美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天涯旅店的人，嘴上喊着‘道义’，骨子里全是利益。姜敏志能为了护张永和跟我们反目，但那些没根基、缺活计的散杀手，不会跟钱过不去。我们只要找出两三个当年跟张永和有过交集的人，给他们足够的好处。一套市中心的房子，或者一笔能让他们退休的钱，让他们在辩论会现场站出来指证，效果跟姜敏志出面没区别。” 李珉豪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端起桌上的冷水喝了一口：“就这么办。崔敏，你现在就去联系这些人，不管花多少钱。”他顿了顿，眼神又变得狠厉，“另外，派人盯着姜敏志，别让他坏了我们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