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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往春台镇的路上，陈明信提前给高欢打了个电话，请他也过来一趟。 然后对沈晖说道：“沈所长，您远在千里之外，怎么知道是个古墓群呢如果是个单一落魄王爷墓，从大局考虑，确实不值得发掘。 洛城是千年古都，古墓太多了，与西边的长安差不多，如果见一个发掘一个，政府的全部精力就得从经济建设转移成考古，这显然不符合大多数劳动人民的根本利益。” “陈县长，说你没文化，你还真没文化，你知道考古的意义吗再说了，考古怎么就影响经济建设了呢”沈晖对着陈明信又是一顿喷。 苏元孝听不下去，扭头就想反驳，被陈明信用眼神拦住，笑道：“沈所长，我不懂，所以才要请教嘛。” 沈晖哼了一声，见陈明信摆出一副恭敬请教的模样，只好用反问当作解释：“陈县长，你了解风水吗” “我只知道盖房子应该坐北朝南，或者坐西向东，阴宅更是一窍不通。”陈明信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陈县长这一点比那些假装啥都知道的官僚要强。”印象好像好了一点，沈晖接着说道：“ 中华文明是唯一没有间断的古文明，风水学说也就一脉相承，历史演变中，各门派也许会有不同，但测出的风水宝地是一致的。这就会造成一个现象，形成墓群，或者是叠代墓。” “沈所长，就凭这一点，您就能确定春台镇哪里是古墓群或者叠代墓不愧是国家考古研究所的专家啊！” 被陈明信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沈晖道：“前些年我来勘察过这个王爷墓。当年经济条件不允许，发掘难度大，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文物出土后，与你们省博物馆的分配比例没有谈拢，于是就搁置了” 陈明信心想：怪不得刚才省博物馆的领导不愿意陪着你去春台镇！ “沈所长，您再去勘察一下，看看古墓群的价值，然后咱们再跟华盛集团协商，行吗对了，我其实对考古非常感兴趣，只是没学过这个专业，您给我讲讲呗。” 陈明信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沈晖专业怎么样不清楚，但是脾气暴躁、心直口快，还挺喜欢被恭维。 “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你讲讲考古学。其实咱们国家的考古，最先的雏形是盗墓，说到盗墓，必须提起你们洛城的农民……” 沈晖口才不错，一路上滔滔不绝。 车到春台镇，高欢早早等在那里，看见沈晖，高欢一路小跑迎了上来：“哎呀，沈教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陈县长给我电话说您来了，我还以为陈县长开玩笑呢 陈县长，您还不了解沈教授吧！沈教授是我国考古界的着名专家，尤其是对于还没有形成体系的夏朝和商朝考古，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还带出了一批高徒。最重要的贡献您知道是什么吗” 一边说，一边朝陈明信眨眼。陈明信会意，追问道：“什么呀！” “沈教授前些年带着他的那些高徒，冒着生命危险深入南海考古，从考古学的角度切入，在法理上证明了南海海域是我国的固有领土。 按照这个发现，黄岩岛、郑和岛都属于我国，按照现行国际海洋公约，菲佣国全境都在我国的专属经济区内。 陈县长，咱们说心里话，个别享受国务院津贴的专家也许有水分，但沈教授就凭这份功劳，奠定南海主权法理基础的贡献，足以比肩两弹一星的老科学家啊！”高欢言辞恳切，如数家珍。 夸得沈晖极力想要矜持，却忍不住眉飞色舞，得意地谦虚道：“皮猴子，你小子又在胡言乱语，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何德何能可以与两弹一星的老专家相提并论。 我呀只是从法理上固化了北洋政府那些专家提出了领海！功劳谈不上，尽了一个炎黄子孙应尽的义务而已！其实就是国家刚好需要，我又刚好懂点考古知识，责无旁贷嘛！” 二人的对话听得陈明信肃然起敬：“沈所长，南海考古是您主持的” “怎么我看着不像吗！皮猴子，我坐你的车，路上跟我说说水电项目！” “好嘞！”面对高欢和陈明信，沈晖的态度判若两人。 沈晖上了高欢的车，陈明信跟在后面，两台车一前一后去了春台镇南边的断崖，并没有通知春台镇的相关领导。 来到断崖附近的古墓处，沈晖拿着仪器勘察地表的时候，陈明信拉着高欢走到一边，小声问道：“啥情况，这老头真有你夸的那么优秀他怎么对我好像非常有敌意，对你却挺近乎！” 高欢同样小声回答道：“沈教授以前在燕京大学有教学工作，和我爸是同事，他非常讨厌别人称呼他的职务，你一口一个所长，还是副所长，能不讨厌你吗 明信，我跟你说啊，老沈头心地善良，就是嘴臭，外加脾气犟，还有，他年纪越大，越像个小孩，喜欢别人夸他。 对了，集团海外贸易出了点问题，资金链紧张，基础建设已经展开，咱们尽量糊弄住老沈头，不要因为古墓影响项目进程。” “表哥，先让沈教授勘察吧，真要有重大考古价值的古墓群，修改就修改吧，宁可把工程时间拉长，咱们也不能把民族瑰宝埋在水底永远不见天日吧。”陈明信摇头表示反对。 “什么瑰宝，咱们民族缺文物吗地上文物灿若群星，地下文物更是不计其数，你别乱说话，资金链紧张，工程比挖几个王爷墓重要，这事我跟老沈头沟通。” “行，先勘察吧。”陈明信不想争执，不过相信沈晖这样的人，不可能轻易被高欢忽悠。 “明信，作为当地的官员，民生经济和一般考古发掘，哪一边更重要，你要想清楚。” “表哥，如果是重大考古发现呢?” “卖了换钱。” “我看行。” …… 俩人嘻嘻哈哈的时候，沈晖神色慌张地走了过来：“高欢，陈县长，墓群有盗洞痕迹，有可能被人摸过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