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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接到你的电话。”李迁徙说道：“所以感觉要客气一些，免得把你吓跑了，我可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律师男朋友勒”
她其实也很少接到别人的电话，这样说，也只不过觉得，要郑重其事一些。
但是说了出来，就觉得自己好像在暗示，他给她打电话很少事实。
所以在话尾的地方，加了‘律师男朋友’，希望让整个语境，俏皮一些——她跟亡夫恋爱时候，完全没有感觉到的顾忌，现在全来了。
也不知道，哪种才是所谓的爱情。
覃明因为‘律师男朋友’，嘴角泛起笑，他知道，自己喜欢这个称呼，非常喜欢。
但他知道，她如此冷静地说着类似情话，除了表达对他的珍惜，也在尽量符合他对爱情的节奏和期待。
虽然，他在爱情里是个新手，但是他能感觉到，她的状态，跟他并不一致。
“我没那么容易就被吓跑，你喝水吧！”覃明说道，声音很温柔，他自己都察觉到了。
“若是为了让你感到真实，我是不是要叛逆地说，我不要喝水啊”李迁徙揶揄道。
覃明闻言，没有说话。
她这是在撩拨，他知道。
因为他在隔壁，不是在她的面前。
若是两人面对面，伸手可触及，她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怎么，生气了吗”李迁徙见他不回应，喝了一口水，然后问道。
“没有生气。”覃明说道，顿了顿，然后开口说道：“我只是……很想你。”
他们之间，是有吸引力的。
但可能是他的问题，他们之间，连一开始的暧昧都没有，就让他直接表白了。
如今相处起来，亲密一些吧，又逾矩，疏离一些吧，也合理，完全不必有分离的伤感。
他有机会就厚着脸皮到她那边去，从来感觉不到她的欣喜，甚至他怀疑，他走的时候，她可能还松了口气。
他也有走投无路的感觉，所以试着说说，关于他的思念。
若是说了，她还没有反应，那么他也就知道他们之间的边界在哪里了。
李迁徙闻言，差点被水呛到，忙将嘴巴里的水，吐了一些出来，幸好她是站在洗碗池旁边，她拿了帕子，将面前的水擦干，然后小心翼翼地再喝一口水，然后走回到玄关处，坐在那软垫子上，并将手机放在她的膝盖上，反手拿了放在鞋柜上的耳机，戴上耳机，将手机放在膝盖上。
她闭上了眼睛。
他的呼吸，想黑夜贴着她的耳朵，带来很多的亲昵。
不过，这家伙，莫名其妙地说这些，是要干嘛
不就是在隔壁吗
那种我就是在你边，却还是思念你的土味情话，就不必说了吧
虽然真的挺他说了，她也是春心浮躁。
“你……在做什么”覃明见她不回应，也在自己的床边，蹲了下来，慢慢地坐在地毯上，并伸手将被子拉了下来，裹在自己身上。
“在听你说话啊！”李迁徙回答道：“你是不是有失眠的毛病啊”
她在转移话题，将他的方才的话硬转成别的意思。
“有，我一直睡得很浅。”覃明如实说道：“而且听力很好。”
“所以我那次生病，你才那么快就冲了出来，是吗”李迁徙问道——嗯，这个话题要安全一些，适合慢条斯理，聊个半天。
“那是因为，我当时本来就站在廊下，你家的动静，我自然听得清楚。”覃明说道，突然，他好像领悟到什么，反问道：“你是不是等了好久，才等到我这边的灯灭了，才推着孩子出门去看医生的”
“呵呵呵……”李迁徙闻言，不禁再次轻笑了起来——他那么像黑道人物，她谨慎点，总是没错的吧
“嗯，确实啊！看见你，一身黑色，带着那样的眼镜，又完全不苟言笑，又没有任何动静，自然觉得，我生病的样子，最好不被你看见。”李迁徙如实说道：“谁知道我刚刚出门，你一下子就冲了出来。
我之前本来没感觉那么痛的，但是看见你靠近孩子，就痛得受不了了，才叫了120。”李迁徙说道：“谁知道，你不是什么黑道人物，竟是律师……
那段时间，我最害怕的人，就是律师了。”
覃明不禁想起她当时的表情，忍不住也低低地笑了起来，心里无限庆幸：“我也感觉到了，你那副警戒的样子，让我还以为，你是人贩子，发现自己事情败露了，所以吓得要命勒！”
“人贩子你当我人贩子”李迁徙很是惊讶，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你这个推断，会不会太不专业了啊
任何看见你的妈妈，都会是我这样的反应好吗
若非听见跟手术的护士说，你的男朋友在外面，面无人色，担心得要命。
我可能会在手术后转院！”
“面无人色打动了你吗”覃明皱眉问道——那吕医生的护士，说话也真是难听……
“关键是你守在外面，至于你脸上的颜色，并不是重点。”李迁徙说到这里，悠悠地叹息一声，然后接着说道：“带着孩子做手术，你一定以为，我是疯了吧”
“没有。”覃明立刻否定道：“你没有安全感，身边也没有可相信的人，那种反应，母之常情。
且我也知道，你生孩子的时候，他并没有在外面等你……
我想，你必然觉得，这世间，能指望的人，只有自己了吧”
“嗯。”李迁徙声音略滞地说道：“生朱朱的时候，情况还要更复杂些，但是现在，因为伟大的覃律师，我心里的安全感，已经正常水准了。”
覃明又没有接话，一阵沉默。
“怎么，你不喜欢听夸奖你的话啊”李迁徙调侃道，虽然并不怕他真生气，但是她也并不希望他生气。
“不是。”覃明否认道：“只是，我不喜欢你太客气了。”
“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在客气。”李迁徙解释道：“而且，对你客气，至少是尊重你的。”
覃明又是一阵沉默。
“又怎么了啊”李迁徙问道：“是不是，想挂电话了”
“不是，我想过去你那里。”覃明的声音，低哑得很沉闷。
他不想对着冰冷的手机说话，他想看着她的眼睛，感觉她的动静，才能判断接受她真实的情义。
在电话里跟她说话，感觉太奇怪了，太多的句子，都有很多的歧义，那些歧义，会困扰他，他要弄明白。
这下换成李迁徙安静了。
“你……不想我过去”覃明试探地问道。
“不是。”李迁徙回答道，然后她就听见他挂断了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