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辉煌已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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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兽的眼神中并没有杀意，只有一丝……疑惑。
巨兽在等车凡开口。
一人一兽都是满腹的疑惑。
忍了半天，车凡憋出两个字，“见过前辈。”
“你来这里做什么。”巨兽口吐人言，低沉而响亮的声音震得车凡的耳朵嗡嗡一片。
“因为……我感觉这湖里有什么让我亲近的东西。”
巨兽沉默了。良久，巨兽道：“我需要你的一滴灵血。”
灵血，是修行者激活了灵气之后的血液。十滴鲜血凝炼不出一滴灵血。
还好，一滴，不多。车凡弄破指尖，鲜红的液滴飘飘然的升腾着到了巨兽跟前一丈处。
再次出现一个奇特的光圈，光圈边缘是一个接一个令人头晕目眩的符文，那滴血液红光大作，激射着印在了奇特光圈上，和光圈完美契合。
而后光圈化为点点光辉再彻底消失。
“果然。”巨兽沉声道。
车凡静待下文。
“我属于麒麟一族。离族后居于蛮荒，万载寒潭有我的洞府。黄帝请我征战天下，荡尽阴邪。没想到真正的阴邪在黄帝离去之后才浮出水面，我已经阻止不了他们了。”
黄帝车凡知道，那是所有人的先祖。
如今虽然大陆分为了四部分，却也统称为炎黄大陆。
那个时代的翘楚，炎帝，黄帝。
几千年过去，四大陆再没有出现过那种层次的人物。
妖兽不同于野兽，成妖之后同样可以修行，虽然修炼缓慢，不过漫长的寿命是人类修士所远远不及的。眼前自称麒麟的妖兽就算真的是炎黄那个时代的存在，车凡也并不吃惊。
反而，对方提及到黄帝，车凡料想接下来的内容估计也和黄帝脱不了干系。
“黄帝一族几乎被屠戮干净，世上再无轩辕家。”
“可是如今轩辕家依旧存在，而且名震四大陆。”
“欺世盗名之辈，背信弃义之徒。就算如今他们的势力冠绝天下，在我眼里也不过尔尔。本以为我这辈子就只能在这寒湖之底苟延残喘，最终化灵归墟。没想到数千年之后我还能遇到他的血脉。他的一生何其辉煌，就算是如今不在了，也轮不到外人打着他的旗号蒙骗世人。”麒麟的声音瓮里瓮气，车凡听得糊里糊涂。
“我且问你，你可愿重现先祖的辉煌？”麒麟两眼直视车凡。
看麒麟的阵势，恐怕容不得车凡说个‘不’字。
“我愿意。”车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车凡不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重现先祖的辉煌，这样的话语莫名其妙。
车凡可以说是对自己的先祖一无所知，除了那几本世代相传的古籍。
不过答应麒麟的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表面上看来。既然麒麟想要那个答案，那么车凡也就说出那几个字，他还承受不住麒麟的怒火，车凡毫不怀疑麒麟一爪就可以将他撕裂，虽然眼下看来麒麟对他还没有恶意。
“也是，是我太急了。”麒麟也看出了车凡的窘境，“看你的样子连自己的先祖是谁也不知道，答应下来无非也是屈服于我的威压之下。数千年过去了，即使还有他血脉延续，估计也早已没落。”麒麟居然摇了摇头，像是在自嘲。
麒麟在思考，车凡不敢打扰。
良久，麒麟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问道：“你可知道你的先祖是谁？”
“前辈不会想告诉我是黄帝吧？”知道对方没有恶意，车凡半开起玩笑来。
没想到麒麟严肃的点了点头。
麒麟不像是在开玩笑。
黄帝，公孙轩辕，上古时代最耀眼的人物。
那样的存在，能够和他沾上边的东西都注定不会平凡。
车凡从未奢望能够和那种存在沾上关系，但真的被告知自己体内流动的是黄帝血脉的时候，还是有一些不知所措。
“不会有假。当年我和轩辕建立了血脉契约，只有他的血脉才能够引起我的血脉共鸣。从你刚进湖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应到了那种久违的亲和。虽然很微弱，却切实存在，这一点你我的无法掩饰，除非契约解除。”
车凡对麒麟的话又信了几分。
是啊，自己的血液之中也有那种亲和的感觉，不也正是那种感觉牵引着自己来到湖底的么？特别是在麒麟打出那个光圈，自己的灵血和光圈合二为一的时候，那种感觉愈加的明显。眼前的麒麟身上所带来的威压是车凡从未感受过的，羊城的任何修士在那股威压下也只能低头。上古大妖，犯不着欺骗他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但是，那又如何？先祖的光环早已褪去，如今的家族也只能在羊城小镇尚且不能称雄，一个杨家足以对其造成威胁。那个名震大陆的轩辕家早已在四大陆根深蒂固，如今自己的家族和那种庞然大物比起来蝼蚁不如。
更何况，自己是黄帝血脉，说出去又有谁人敢信？不信只是个笑话，信了就是挑衅眼下如日中天的轩辕家。
这样的背景，聊胜于无。
“前辈，我做不到。”这一次车凡是严肃认真的口吻。
“做不到？也是。公孙那样的人，一个时代也出不了一个，不是人人都有那种徒手撼天下的胆识与气魄。”麒麟只是有些失望，但是他知道他无法逼迫车凡去做出那种决定。
不是那块料，没有那颗心，怎么搀扶最终也会倒下。
车凡并不感到羞愧，毕竟对方要他做的事并不是说出了就能做到，既然做不到，不如一开始就断了那个念想。
车凡有家人，有朋友，做出了那个决定就意味着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会被卷入其中。他只想一生守护自己的家人。至于修炼？那只是增加自己守护的能力而已，和自己的初衷并行不悖。虽然有雄心壮志，但那时局限于家族安定的前提下。
“好了，你走吧。既然他还有血脉延续，我也安心一些。没有永世昌盛的家族，安于平淡，或许也不是件坏事。”
车凡对着麒麟鞠了一躬，下一刻周围一阵模糊，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湖边。
“这也算是我对他的后代尽的最后一次力吧。”刚准备穿衣服的车凡蓦然发现自己的手里多了一颗晶莹的珠子，珠子上寒气渗人，气息和麒麟身上的很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