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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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苏程远只是说出事实,但其实每一句都在往陆景然心口上撒盐。
“她这个情况跟身体无关,完全是精神行为,而且毒还没有发,我也没办法确定该怎么对症下药,想要她恢复的可能性很小。”
陆景然想说很多,想去看看他的小姑娘,但是理智做主,他还是没有迈出一步。
“我能做什么。”
“没什么。”苏程远活动活动腿,看样子已经准备要走了:“别再出现在她面前,我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她了,五年前的事情如果你给不了我们一个答复,那她要干什么我也拦不住。”
所有的事情……
陆景然在心中默念这句话,心中的伤疤渐渐撕扯开来。
他的声音中有掩不掉的痛苦:“她知道了那些事情,是什么反应。”
“没有任何反应。”苏程远转身,面对着回去的方向:“我说了,她一点情感波动都没有,只判断事情对错,她已经有自己的计划了,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至于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做都跟我们无关,我不会再帮你,你也不要来烦我,这一次见你完全是看在我姐之前的面子,但是以后你要是还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回去吧,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说完,苏程远没有等陆景然的答复,就抬脚缓步离开了,陆景然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和手上的一点手电筒白光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心中有痛,痛到麻木。
他不懂爱,真的不懂。
他以为爱就是对一个人好,以为爱就是接受她的小脾气和无理取闹,给她想要的,但给一切都带上理智的标码,告诉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以为爱就是圈养一只毛色漂亮的小羊,给她辽阔的草原,为她日日梳洗柔顺的毛发,教给她奔跑和跳跃,但是永远在她的颈后带上皮绳,让她不脱离自己的掌控。
他以为爱是保留和克制,而他分明清楚这场感情的掌控权从来不在他手中。
一步错步步错,他给的爱是毒药,终于让他的小羊不堪重负,只得逃跑。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黑暗中,晚风像是刺骨冰凉,枝头上的猫头鹰像是漆黑的乌鸦,四下有无数的鬼魂嘈杂,来来回回在他耳边环绕,深深浅浅各有特色,但只有一句。
陆景然,你也有今天。
有今天……
以为世界上最不会离开他的人,离开的今天……
陆景然苦笑着抬眼看天上的月亮,手指无奈放松,深吸一口气,转身上车,回程。
他并没有去陆青山那儿,而是径直回了自己家,回到家换了鞋,水都没喝一口,他就先回房间找了一只打火机,然后走到阳台坐下,看着已经浓郁到化不开的夜色,沉默着点燃了第一支烟。
屋里没开灯,他眼中也没有光芒,面无表情却威压无敌,整个人阴沉到可怖,心魔出现在他身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又了无痕迹的消失。
寂静的夜里,只有陆景然一个人的脸映在对面的玻璃上,像是静思的死神。
他的小羊想要的是与他并肩的陪伴,想要的是没有皮绳的奔跑,和没有标码的礼物。
她要绝对的爱与自由,陆景然现在明白了。
既然这样,不管她还想不想要这些,还想不想牵着他的手,他都有目标,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没人知道这一夜陆景然想了些什么,但是从这一夜开始,所有人的命运之线都开始渐渐清晰,最后互相缠绕,全部汇集到了陆景然手里。
一地烟头,换来了一个真正的陆景然。
第二天一早,陆景然就开车去了陆青山家,没有惊动陆青山,径直去了关押那个司机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关的很严实,门外只有一个年纪不大的保镖昏昏欲睡的守着,陆景然走到他面前还没有叫他,他就猛地惊醒,然后看见是陆景然,二话没说就打开了地下室的大门。
保镖带着陆景然走下去,地下室灯很暗,但整体很干燥,有种中世纪古堡的感觉,他带着陆景然直接走到其中一个铜绿色的铁门前,对陆景然说:“这就是关人的地方,我先上去了,又事您叫我。”
陆景然点头致意,保镖得到准许,帮陆景然开了门然后很快离开,阴暗的回音道里只剩下陆景然淡漠的呼吸,他缓缓走进房间,看向被锁在行军床边的一个中年男人。
他打晕这人的时候极其紧急,所以并没有仔细去看他的脸,现在凑着微弱的灯光看了一看,他确定之前没有见过这人。
他脚步没有停顿,直接坐到那人对面的椅子上,平静开口:“睡得怎么样。”
那人咧着一嘴黄牙笑了笑:“托您的福,睡得不错。”
陆景然又看了看四周:“这环境怎么样,还习惯吗。”
“哟,这可不好说。”黄牙坐在床上抠了抠脚,满脸猥琐:“我要说习惯,那以后是不是就得一直呆在这了”
“不会。”陆景然很直白:“你会不会留在这,全凭你能不能说出我想要的线索。”
“哎呦老板,我就一拉黑货的,能有什么线索给您。”黄牙挤弄着眼睛,混不吝的笑着:“再说了,您这身手财气,要什么线索没有,非要从我嘴里套。”
“你确定你什么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啊老板,您就行行好,把我放了吧,我感谢您一辈子,成吗!”
陆景然看着他没接话,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说就算了,看来我没本事让你开口,那这样,就让警察去调查吧。”
说着,陆景然拍拍裤子站了起来,往外走了两步,忽然顿了顿,然后转头对他说:“到时候把话说清楚,我身上的血不是人血,衣服还留着,可以做dna检测。
但是你车后备箱里的血迹,不好解释。
好运。”
陆景然清楚的看见黄牙眼中有极度的惊慌,他没有在意,转过头利落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