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坐青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官道上的柳絮还在飘,白花花的,像被春日暖风吹散的雪。 “结阵!” 为首的杀手低喝一声,6人踩着极有章法的步子,分作6个方位,将赵归一围在核心。 6道刀光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刀网。 刀风扫过地面,碎石被激得漫天飞。 六丁六甲锁魂阵! 赵归一瞳孔一缩,心里咯噔一下。 他练《葵花宝典》,靠的是快、诡、毒,身法能扭出常人不及的角度。 可这阵法偏要锁他的“快”,6人轮转攻击,刚避开正面的刀,侧面的刃已到眼前。 刚挡下左侧的劈砍,身后的刀尖又贴着后心擦过,根本不给他人影虚化的机会。 噗! 赵归一双指戳向正面杀手的手腕,却被对方横刀格挡。 指风擦着刀背掠过,没伤到对方分毫。 与此同时,右侧杀手的长刀已到他腰侧。 他只能拧身躲闪,青布袍被刃尖划开一道口子,冷风瞬间灌了进去。 “葵花宝典也不过如此!”左侧杀手冷笑,刀势更猛。 6人配合默契,你退我进,你攻我补,刀光如瀑,每一道都奔着赵归一的要害。 赵归一是宗师,真气比这些九品杀手浑厚,可架不住阵法锁得死。 他试过强攻,双指凝聚真气劈向阵眼,却被另外5人瞬间补位,刀网反而收得更紧。 试过身法游走,可刚要虚化身影,就被斜刺里的刀风逼回原位,真气耗得比平时快了3倍。 叮!叮!叮! 连续三声脆响,赵归一双指架住3把长刀,真气在指尖碰撞,震得他手臂发麻。 另外3把刀已到他四肢,他只能猛地吸气,身体往后弯成一张弓,刀刃擦着他的鼻尖、脚尖掠过,带起的风刮得皮肤生疼。 落地时,他喉头一动,竟差点呕出一口血。 车厢里,陈承砚看得清楚,赵归一的真气已不如先前凝实。 青布袍上沾了不少尘土,额角渗了汗。 这可是身怀《葵花宝典》的宗师,竟被6个九品困得动弹不得。 陈怀真更是大气不敢喘,眼睛死死盯着那片刀光,手心全是汗。 李少华,眉头微挑,看得分明。 这阵法的妙处不在刀快,在“锁”。 锁身法、锁真气、锁退路,专门克制赵归一这种靠速度吃饭的路子。 6个九品杀手能把刀阵练到这份上,背后定然有人指点。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官道旁的柳荫里飘出来,轻得像片落叶,落在刀阵外十步远的地方。 他的衣袍是晒透了的雪那种柔白,不是刺目的亮,是带着点温润的白。 衣角垂到脚踝,连褶皱都像是被精心抚平的,没沾半点尘土。 头发是纯粹的雪色,没有半根杂丝。 用一根素木簪松松束在脑后,发梢垂到肩头。 更惹眼的是他的胡须,比头发更密些,从下巴垂到胸口。 也是雪一样的白,每一根都分明,不像寻常老人那样凌乱缠结,倒像用雪线一缕缕织成的帘子。 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一股远比赵归一更加凝练、更加森然的气息便弥漫开来,将整个官道都笼罩其中。 宗师!另一名宗师! 眼神扫过刀阵里的赵归一,他脸上满是轻蔑:“姓赵的,你练这断子绝孙的功夫,也没能强到哪去。” 赵归一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戾气:“司徒空!是你!” 他想冲出去,可刚一动,6名杀手的刀网又收了收,刀刃离他的咽喉只有寸许。 逼得他只能退回原位,真气又耗了一分。 司徒空咧嘴一笑:“是我。你护着狗皇帝父子,挡了别人的路,今日,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地。” 他目光越过刀阵,落在乌木车厢上,像毒蛇盯着猎物:“姓赵的,你先在刀阵里多待会儿,老夫送狗皇帝父子上路,再送你去陪他们。” 6名杀手听见司徒空的话,刀势更猛,刀网收得更紧。 他们的步法越来越密,像织网的蛛,踩着碎石路的缝隙移动。 靴底碾过地面时,碎石被踩得咯吱作响,声音竟与刀风的节奏重合,形成一种催人心神的鼓点。 赵归一的真气运转越来越滞涩,青布袍又添了几道口子。 刚才挡那记刀背耗了三成真气,此刻指尖的银白真气已暗了大半,像快被风吹灭的烛火。 他想往左躲,左边的刀就到咽喉。 想往右闪,右边的刃就贴心口。 想往上跳,上面的刀网就收。 想往下蹲,下面的刀尖就挑。 再这样下去,不用司徒空动手,他迟早要被这阵法耗死。 司徒空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残影,直扑乌木马车的车门。 他的速度,竟比施展《葵花宝典》的赵归一还要快上三分。 轻描淡写的一掌,印在乌木车厢的车门上。 坚硬的乌木在他的手掌下,竟如同纸糊一般,无声无息地凹陷下去,木屑纷飞。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整个车厢。 车厢内,陈承砚那张万年不变的古井无波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绝望。 陈怀真挡在父亲面前,痛苦地闭上眼睛,等待着致命一击。 然而,预想中的血肉横飞并未发生。 就在司徒空的手掌,即将洞穿车门的一刹那,一道身影以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速度,横亘在面前。 一只年轻男人的手,肤色是瓷白偏暖的调。 像初春刚融的雪水浸过的羊脂玉,连手背隐约可见的淡青色血管,都像玉里天然的水纹,透着股干净的通透。 手指修长,比例衬得极匀。 食指比寻常人长半分,中指直挺,无名指和小指微微收拢。 指节分明却不突兀,没有练武人常见的厚茧。 指尖圆润,没有半点毛刺。 指甲修剪得极整齐,长度刚过指腹,边缘磨得平滑。 指甲缝里干干净净,连一点尘土都没有。 指甲盖泛着淡淡的珍珠光泽,不是刻意打理的油亮,是年轻人本身气血足的健康感。 此刻,这只手正轻轻地,随意地按在司徒空的手腕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司徒空脸上的狞笑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