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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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商讨出一个结果后，于半个时辰前，他们将燕山城内的权贵们召集到知府衙门来，共同商议如何布置施粥赈灾之事。
面对武安侯和周瑾川提出的施粥要求，权贵们一开始表现出明显的抵触情绪。毕竟，要他们拿出真金白银来救济灾民，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极为不情愿的事情。
但是，武安侯和周瑾川并未退缩，而是以强硬的态度向这些权贵施压，表示此次救灾乃是关乎民生大计。
在二人的威压之下，权贵们担忧若是一直推脱恐会得罪镇北军，但时候行使不一定反驳，便只好勉勉强强地答应下来。
不过，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即便答应了施粥，恐怕其中不少人的粥水中也会是水比米多，只是做做样子罢了。灾民要是想吃饱饭、穿得暖，就必须花费真金白银。
如今天气异常寒冷，比起往年来更是冷上了许多。想到家中的长辈们可能需要冒着这样恶劣的天气出门施粥赈灾，林奕承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受苦受累。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毅然决定承担这份责任。
然而，当林奕承看到燕山的灾情如此严重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只怕昌平县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而且，他还担心自家经营的酒楼缺少了主心骨，万一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孙掌柜一人恐怕难以应对自如，正好谢卿言回昌平县，有她在，她能安心一些。
只见谢卿言微微一笑，递给他一个宽慰的眼神说道：“放心放心，我虽然不管事，但我也还是记得自己是酒楼的二把手呢。如果真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我一定会尽全力协助孙掌柜妥善处理的。”
听了谢卿言这番话，林奕承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些。
于是，林奕承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稍稍向后退了一小步，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耽搁诸位的行程了。不过燕山距离昌平县还是有一段很长的路程，尤其是现在这个时节，白昼时间本就不长，一旦天色渐暗，气温恐怕会骤降不少，届时只会愈发寒冷难耐啊。”
谢卿言闻言，自信满满地回应道：“林奕承，你不必担忧，我们所乘的这辆马车虽算不上快如疾风，但也不至于龟速前行。即便路途稍远一些，只要不出意外状况，在日落西山、夜幕降临之前，定然能够顺利抵达昌平县的。”
林奕承听后，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拱手说道：“如此甚好，那就祝各位一路平安，顺风顺水！”
谢卿言同样抱拳回礼，爽朗地应道：“多谢你的吉言，咱们就此别过，待暴雪停止，我们再这悦来楼来再会！”
说罢，她便吩咐杨伍继续启程。
杨伍轻扬马鞭，一声吆喝，车轮滚滚向前驶去。
一路上，暴雪不停地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如同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整个世界都被白雪覆盖，路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仿佛一条白色的毯子。
马车与马匹走在路上，马蹄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是积雪被踩实的声音。而路边的树木也被积雪压弯了枝头，有的树枝甚至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咔嚓”一声断落在地。
远处的山峦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银装所覆盖，与天空连成一线，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天。
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冰天雪地之中，万籁俱寂，唯有寒风呼啸而过时发出的阵阵呜咽声。若是放在未来，本应该令人心醉神迷的绝美雪景。
但落入那些受灾的穷苦百姓眼中，却是丝毫没有半点美感可言。它更像是一块块巨大而沉重的雪白巨石，无情地压在人们的心口之上，让他们几乎无法喘息。
只见道路上，不少身着补丁摞补丁衣服的平民百姓正步履蹒跚地艰难前行着。他们个个面容憔悴，满脸倦容，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之色。
刺骨的寒风吹拂着他们单薄且破旧不堪的衣衫，使得他们本就羸弱的身躯在风中瑟瑟发抖，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咬紧牙关，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镇上缓缓走去，只为能够求得官府的援助，从而度过这场可怕的灾难。
谢南楚、谢卿言和顾瑾萱三人坐在马车之中，透过车窗目睹了这一幕。
看到那些贫苦百姓们饱受苦难折磨，她们的心头不由得涌起一股强烈的怜悯之情。然而，此时此刻的她们却是爱莫能助。
尽管内心焦急万分，但却不敢轻易下车去帮助这些可怜之人。
毕竟，遭受灾害之后的村民们往往失去了理智，情绪极度不稳定。若是贸然对其中一人施以援手，其他百姓必然会一拥而上。
就算随行的护卫们武艺高强，恐怕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这群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穷苦大众。
谢南楚伸出宽手，轻轻地拍了拍身旁两人的肩膀，声音轻柔而温和：“好了，咱们别看了，再看下去，心里只会越发难受啊！”
听到这话，谢卿言缓缓地收回了那只原本搭在车帘上的手。
随着她的动作，那厚重的帘子悄然落下，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车厢内的温暖与外头的冰天雪地以及那些穷苦百姓们的无助彻底隔绝开来。
谢卿言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凝视着那紧闭的车帘，喃喃自语道：“真希望官府能好好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一旁的顾瑾萱始终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忧虑地望向窗外那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
她深知这个世界的黑暗一面，某些官员为了自身的利益和前程，是何等的自私自利。他们绝不会轻易为了这些贫苦无依的百姓去开罪地方的商户和权贵。如此一来，所谓的救援行动恐怕也不过是一场空谈罢了。
想到这里，顾瑾萱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心头的阴霾愈发浓重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三个时辰后，马车才终于快要抵达昌平县城门了。
车轮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地作响，仿佛是在诉说着这段漫长旅途的艰辛。
车厢内，谢南楚轻轻地掀开了帘子，想要瞧瞧马车已经行进到什么地方了。只是漫天飞舞的雪花如同鹅毛般纷纷扬扬地下个不停，整个世界都被一层厚厚的白雪所覆盖，白茫茫的一片让人难以分辨方向。
“这一时之间，都分辨不出哪儿了”
闻言，顾瑾萱也将脑袋弹出去，查看周围的环境，对着谢南楚道：“我们也走了许久，虽然分辨不出到哪里了，但估摸着也快到了吧！”
“也是！”谢南楚点点头。
因为一侧帘子被掀开，刺骨的寒风从缝隙里钻进来，谢卿言便忍不住从另一侧将脑袋探出去一些，瞧一瞧。
却发现前后负责护送她们的那些武安侯特意安排的护卫们，一个个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冻得发紫，身体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
谢卿言见状，不由得心头一紧，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转头对着正坐在车轼上赶车的玖歌大声喊道：“玖歌，如果路程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话，我们不妨先停下来让大家躲避一下这猛烈的风雪，顺便喝口暖茶暖暖身子，稍作歇息吧！”
马车外的玖歌听到这话，连忙扯着嗓子回应道：“姑娘，不用着急，咱们马上就要到城门口啦！要不等到进城之后，再去找一间茶摊，让大家伙儿好好休息休息如何”
听完玖歌的回答，三人略微思考了片刻，便同意她的提议。
于是，马车继续在雪中艰难地前行，朝着城门的方向慢慢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