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2章 剑域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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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黎明的第一缕曙光悄悄地爬上天边，将夜幕的黑暗逐渐驱散之时，林默的身影已经如同幽灵一般掠过天墟城外的最后一道山岗。 站在一处风化严重的岩柱顶端，目光深邃地回望那座被通天大阵笼罩的城池。 金色的结界光幕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将整个城市紧紧地包裹在其中。 城内巡逻修士的身影在街道上来回穿梭，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眼神警惕，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 林默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紧张气氛，那是一种对未知威胁的恐惧和对自身安全的担忧。 “坚壁清野倒是学聪明了。”林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三日来，天墟城内的守备力量全部收缩到内城，外城区域几乎成了空城。 街道上不再有往日的喧嚣和繁华，只有偶尔掠过的风声和巡逻修士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冷清和寂静。 这种龟缩战术虽然让林默失去了继续猎杀的机会，却也变相承认了他的威慑力。 “看来，是没有机会了。”林默轻轻的吐出了口气。 接着，林默转身望向北方，千里之外，便是斩天剑宗的势力范围。 无论追杀他，还是围攻云澜宫，斩天剑宗都有份参与。 而且比起三千里之外冥河殿，那些傲慢的剑修才是更合适的目标，林默才不会舍近求远。 除此之外，七剑老人以及带来的主力，全都在天墟城，剑宗内部必然空虚。 晨风卷起沙尘，林默深深看了一眼坚壁清野的天墟城，身影渐渐远去。 一路向北。 出了天墟城地界，眼前便是一望无际的赤焰荒原。 这里位于东域的北部边陲，是一个被烈日炙烤、常年干旱少雨的地方。 荒原上，只有那些顽强的荆棘灌木能够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扎根生长，稀疏地分布在广袤的戈壁上，像是大自然在这片荒芜之地留下的稀疏点缀。 正午时分，阳光如同火球一般悬挂在天空，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三道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疾驰而过，他们穿着斩天剑宗的制式白袍。 “张师兄，我们真的有必要这么着急赶路吗” 年纪最小的弟子，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边疾驰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这鬼地方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没有，简直像是在火炉里奔跑。” 为首的张师兄冷哼一声，“少废话！” “宗主的命令岂能儿戏所有在外弟子必须三日内返回宗门，不得有误。” 顿了顿，又道：“听说那个叫林默的家伙已经离开了天墟城，说不定下一站，就是我们斩天剑宗。” 另一名化晶境修士姓李，却显得不以为意，轻笑道：“张师兄，你未免太紧张了。” “林默再厉害，顶多也就是化晶境的修为，难道还敢对我们斩天剑宗下手” “我们宗门有七位剑老坐镇，随便一位出手，都足以将他……” 然而，她还没有说完，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前方风沙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神秘的身影。 那人披着一件破旧的灰色斗篷，静静地站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像是从风沙中突然幻化出来的幽灵。 “什么人！”三名剑修同时按住剑柄，警惕地盯着前方的不速之客。 为首的张师兄厉声喝道：“斩天剑宗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斗篷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双泛着血色的眼睛。 “斩天剑宗”沙哑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正好。” 张师兄心头警兆大作，本能地拔剑出鞘。 然而他的剑才抽出一半，就感觉脚下一紧。 低头看去，无数血色丝线不知何时已经从沙地中钻出，如同活物般缠绕上他的双腿。 “小心地下！” 张师兄刚喊出声，身旁就传来一声惨叫。 那名最年轻的弟子已经被血线贯穿胸口，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李师弟！”另一名化晶修士目眦欲裂，手中长剑爆发出刺目剑光。 话音未落，猛地跃起，剑锋直取斗篷人的咽喉。 这一剑快若闪电，剑身上缠绕着细密的雷光，正是斩天剑宗的“惊雷剑诀”。 斗篷人不闪不避，只是轻轻抬起左手。 “铛！” 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 化晶修士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全力一剑，竟然被对方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剑尖！ “太慢了。”斗篷人右手一挥，一道清冽剑光闪过。 化晶修士只觉得脖颈一凉，随后天旋地转。 他最后看到的，是自己无头尸体喷涌而出的血泉。 张师兄此刻已经挣脱了血线束缚，但他没有进攻，而是转身就逃。 作为化晶五重的修士，他清楚地意识到眼前之人绝非自己能敌。 “想走”斗篷人发出一声冷笑，铁剑脱手飞出。 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后发先至地追上逃跑的身影。 “噗！” 铁剑从张师兄后心贯入，前胸穿出。 张师兄踉跄几步，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剑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林默扯去斗篷，缓步走来，伸手握住剑柄。 凑到张师兄耳边，轻声问道：“告诉我，斩天剑宗最近有什么安排” “你...休想......”张师兄咬牙道。 林默也不废话，左手按在他头顶。 张师兄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记忆如走马灯般被强行抽取，七窍中都渗出了鲜血。 片刻后，林默松开手，尸体软软倒地。 “原来如此......” 通过搜魂，林默得知斩天剑宗确实加强了戒备，但内部空虚。 七剑老人带走了三位洞天境长老，目前宗门内只有两位太上长老坐镇。 更重要的是，斩天剑宗宗主正在寻找“幽冥录”，那本林默从冥河殿据点夺来的名册。 “看来斩天剑宗和冥河殿的勾结，比想象中更深啊。”林默淡淡说道。 这个消息，一定是七剑老人传出来的，或许已经猜到被他偷走了。 林默收起三人的储物袋，指尖燃起一缕血焰，将尸体烧成灰烬。 风沙很快掩埋了战斗痕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 七日后，青锋城。 这座城池是斩天剑宗最大的附属城市，高耸的城墙全部用青灰色巨石砌成，远远望去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城门处排着长长的队伍，守城修士正在逐一检查入城者的身份。 林默改头换面，扮作一个风尘仆仆的散修。 脸上贴着人皮面具，气息压制到真魂境左右，腰间挂着铁剑，看起来毫不起眼。 “姓名来历”守城修士头也不抬地问道。 “墨林，北荒散修。”林默递过一块事先准备好的身份玉牌，“来青锋城采购些药材。” 守城修士检查了玉牌，又用一面铜镜照了照他。 镜面上泛起微弱的青光，这是检测血煞之气的法器。 不过林默早有准备，创生之树的第一片叶子微微发光，将体内的血煞之气完全净化。 “进去吧。”守城修士挥了挥手，“记住，城内禁止私斗，违者格杀勿论。” 林默点头致谢，随着人流进入城中。 青锋城内街道宽阔，两侧店铺林立。 最多的自然是剑铺，各种品阶的飞剑陈列在柜台中，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林默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静静地等待夜幕降临。 子时刚过，一道黑影悄然掠向城中心的藏剑阁。 藏剑阁是斩天剑宗的标志性建筑，高七层，通体用青玉砌成，檐角挂着铜铃，夜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里收藏着斩天剑宗数千年来积累的剑道典籍，最顶层据说存放着镇派绝学《斩天剑诀》。 林默蹲在对面的屋顶上，灰烬视界全开。 藏剑阁的防御布置在他眼中一览无余，每层都有剑阵守护，四名化晶境剑修分别镇守四方。 最麻烦的是顶层中央悬浮的那枚玉简，周围环绕着三十六道剑气，组成一个完美的防御剑阵。 “有点意思......”林默玩味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枚符箓。 这是从天墟城黑市中顺来的“瞒天符”，能短暂屏蔽阵法感应。 林默深吸一口气，符箓在掌心燃尽，一层透明光膜覆盖全身。 下一刻，林默的身影如水般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飘向藏剑阁。 阁内的四名守卫毫无察觉。 他们分别盘坐在四个方位，闭目调息。 这种枯燥的守卫工作通常不会出什么意外，久而久之难免松懈。 林默如一片落叶般飘到顶层。 中央玉简悬浮在一座小型祭坛上，周围三十六道剑气缓缓旋转，发出细微的嗡鸣。 任何未经许可的靠近都会引发剑阵攻击。 林默沉吟片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留影石。 这是从之前击杀的斩天剑宗弟子身上搜到的，留影石中记录着那名弟子的气息波动。 林默将留影石轻轻抛向剑阵。 在石头进入剑阵范围的瞬间，三十六道剑气微微一顿，随后继续运转，没有发动攻击。 “果然，认令不认人。” 林默微微一笑，模仿着留影石中的气息波动，缓步走向玉简。 剑气在他身边游走，却没有发动攻击。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玉简的刹那，脚下突然传来轻微的“咔嗒”声。 “陷阱！”林默瞳孔骤缩。 低头看去，地板上刻着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线，此刻已经被他踩断。 “嗡——” 整座藏剑阁骤然亮起刺目剑光！ 警铃大作，四名守卫瞬间惊醒。 然而他们还未来得及拔剑，四道血线已经从阴影中暴射而出，精准地穿透了他们的眉心！ “敌袭！” 阁外传来急促的呼喊声。 林默知道行踪已暴露，不再犹豫，一把抓住《斩天剑诀》玉简，同时铁剑横扫，清冽剑光劈开屋顶！ “轰！” 瓦砾纷飞中，林默冲天而起，朝着城外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数十道剑光紧追不舍，为首的是一名脚踏飞剑的白发老者，气息赫然达到了洞天境！ “小贼休走！” 老者怒喝一声，袖中飞出七把银色小剑，在空中组成北斗剑阵。 剑阵笼罩方圆百丈，剑气如雨般倾泻而下。 林默头也不回，反手甩出三枚血色晶石。 “爆！”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掀起漫天烟尘。 借着这个机会，他身形一转，钻入附近的山林。 灰烬视界下，山林中的秽能走向清晰可见，林默专挑秽能紊乱处行进，很快甩掉了追兵。 一路逃进深山，找到个古洞，林默盘膝而坐。 《斩天剑诀》的玉简悬浮在面前，散发着凌厉剑气。 这门剑术是斩天剑宗的立派根本，讲究“一剑破万法”的极致锋芒。 林默将玉简贴在额头，海量信息涌入脑海。 与血神经的暴戾不同，也跟净化剑典的柔和大相径庭，斩天剑诀走的是纯粹的路子，追求剑意的极致纯粹。 创生之树微微摇曳，第三片叶子上的纹路开始变化，竟模拟起剑诀的运行轨迹。 渐渐地，林默周身开始浮现出细密的剑气。 这些剑气起初杂乱无章，随后变得越来越凝练。 三日过去，林默猛然睁眼。 “铮！” 铁剑自动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这一剑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斩天剑诀的精髓，没有任何花哨的变化，只有极致的速度与锋芒。 洞壁上一道细线缓缓浮现，随后整面石壁无声地滑落，切口光滑如镜。 “还不够......”林默收起铁剑，起身离开山洞，目光投向远方。 那里是斩天剑宗的山门所在，也是他此行的最终目标。 “老子要来了，准备好引颈受戮了吗”林默冷冷一笑。 身影一闪，消失在洞口，只留下一地剑痕，如龙蛇蜿蜒，锋芒毕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