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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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这人不太在意细节，想起来的事都是有一出说一出，反正我只能说，让一个俩千万投资的公司倒闭也需要一点技术的，这个技术我们没有，只有银行有——借钱的都没有，挣利息的有——所以这个世界其实特别魔幻，这相当于放嫖的掌握了女人的议价权，这个事没有好的。 这里稍微等等，是一直这样还是变成这样了呢是变的...我感觉我不太能说这些话题，反正我高中的时候家里开店是信用社全额贷款，还要给俩袋米，变成现在这样做正事贷款还需要出手续费，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反正我再也不会做了——你就是说什么我都不做，哪怕你钱啊事啊都备好了我就在那里坐坐，我也不去的——女人伤我千百遍，我不会把女人当初恋的，其他的人啊事啊都一样，我一次次努力了，没啥卵用，甚至普惠不到我家人，那算了，你自己玩吧... 后面我们算账，一共投入投入俩千万，老大八百万，伟哥和小赵五百万，我的话三百万（实际只有二百万，还有一百万是所谓的‘财务成本’，怎么的，我借钱出来全放公司一毛不花呗我不知道你们，我是不会的——也就是说二百万真的去了公司，剩一百万除了付利息我全花了），四个人面面相觑—— ＂起码小查够意思，还能跟咱们在一起...这个饥荒谁背＂伟哥问道。 ＂我呗，还能是谁...＂我咳嗽了一声没有说话，老大自己就接话了——你别说，老大是气派很大的人，他再哆嗦一下就是大企业家了，可惜当时没有扛住—— ＂你呢＂伟哥问小赵。 ＂什么我呢我什么看谁先倒霉！＂那时候小赵孩子刚出生，必然脾气不好。 ＂哼！你是第一个！你呢＂伟哥问我， ＂别为我操心，如果哪天我死了，跳楼了，一定给你们发请帖，麻烦你给我上俩千礼金，我爹妈还得活...＂ 我这么说话，就把话题终结了，你接着往下说嘛，我是真不想再听伟哥说话了，一秒都不行——小赵跟我只是脾气、性格问题，但是伟哥跟我压根不是一条战线的，他跟老大都不是，我不知道，他可能只跟自己一条战线，最多加个他那个办卡的舅舅也够呛...我不知道，真的，我始终不了解伟哥，公司黄了以后我就再没有见他了。 我想起老大知道我跑网约车时说的话，‘你还是不服气呀，还是要自由自在呀’...你看，他就是懂我的...小赵的话，他说的是‘那我啥时候用车找你’，就差了一个等级...那时候老大的钱很紧，急眼了就问我有没有五千还个最低还款额，我肯定没有——我不赔钱就不错了，有点钱全还家人的债了，哪有钱搞这种东西... 总之，如果你用过金融，沉入过里面，你就会知道这玩意最大的成本其实是利息——我那时候追杨燕子买了个房子，这房子市价一百万，银行做了个按揭下来以后大概全额是二百三十多万，搞得我都抑郁了—— ＂姐，这种东西，跟明抢有啥分别他就不怕人们不还吗＂那时候我问董小姐。 ＂不还只要你在中国生活就不太可能...＂ ＂嗯我看他们只有要钱的本事，没有要命的——真要命，恕我直言，你们银行恐怕不行...＂ ＂哥，我就是说说，没人要你的命，按时还就好了，等您将来挣了大钱提前结了就完了......＂ 后面我和杨燕子分手立马把这个鸡儿房子卖了，加上乱七八糟的手续费（我感觉在中国最贵的就是中间的手续费）赔了大概三十万——这就是我陪你演这出戏的最终价码了，是我作为一个公民能给你出的最后一点保护费，你再跟我要，我就...反正没你的好... 那时候我们四大金刚大概就是这样维持公司运转，神奇的是还真有人往里跳——前面说的老大的贷款，在一个金融公司办的，那时候老大在北京，是我接待了这个金融公司的老板，和他一起去厂里考察——就这么说吧，你知道猪是要产生非常多的污水的，这个老板到了以后不嫌恶心直接挽起裤腿就进了污水池，搞得我不好意思，跟周边工作人员要了个雨鞋也进去...反正那天晚上我说有事没有跟他唱歌，找了个桑拿腿都搓破皮了——他这么上心，是觉得这个活真可以——我也这么想，这个活确实也可以，但是，你得分风向是什么样的——那几年的风全在房地产，要不是钱太多用不了，都漏不到老大手里的，一旦银行钱紧了最先倒霉的就是他——神奇不，所谓‘吃穿住行’，理论上来讲最先倒霉的应该是‘行’，因为这玩意不是生存必须，怎么都好对付，现实情况是最先倒霉的是‘吃’...现在又开始炒绿色出行了，什么新能源一类，我就抑郁了，有那个功夫你多种二亩地吧——神奇的是别人把这个都想到了，这几年又在‘退林还耕’哎，大概是怕吃不饱有人搞事情吧...就玩吧，反正想起一出是一出，别人还敢违拗你是怎么的，再卖给别人点都不值一百万做贷款下来二百三十万的房子嘛，显得咱们有钱呢... 钱，钞票，其实不过是别人用来驾驭你的工具，因为你没有它好像处处都不太舒服——但是实质上不是的，我那时候想做穷游，准备从省城步行到五台体验体验，一毛钱都不出，就是硬蹭，吃了别人的就给别人干活，干到人家对我满意为止，很多人我走的时候多没有一百二百都要塞给我的——我说句实在话，最善良的是那些没什么钱的人，凶狠的都靠压榨别人的善良爬上去了——我的眼睛就是尺...后面做了不到半个月吧，那还是自媒体刚刚开始热闹的时候，众多创作者还可以在这里展现才华，然后我突然就不想做了——clown，小丑啊大哥，我没必要教育谁，也没必要演这出戏，自己体验体验就结了，真想传播什么正能量给别人的话，我不配，所以算啦... 其实自媒体我这辈子做了俩次，一次就是我自己做实验，另外一次是回老家想经营一下羊肉，但是基本上都是了解了行业内幕就笑了，然后掉头就走——我说一个不好听的话，但凡一个行业我这种人知道了，那基本已经饱和了，本来就是得活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然后过程还要做小丑...我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人做出成绩靠的都是勤劳和智慧，现在的话，事还没做先就要你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哥呀，就你那点比钱不至于的，我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没钱都能过的，不就是几张纸，想拿捏我没戏，拿捏倩倩去吧，她才怕穷... 当然，我自己虽然总感觉仙气飘飘，差一步就飞起来了，但是周围的人总还是要生活的，这世上俗人多，活明白的人少，因此上该贷款贷款，该办卡办卡——事实上，公司马上倒闭的时候我那张三百万的贷款卡已经下来了，但是我一直没去开卡，吸溜着鼻子假装这个事没有发生，眼睁睁看着大家坚持了那么久的公司轰然倒塌...不然呢在我概念里，你只要拖欠一次工资，你的公司其实就不需要做了，没信用还做什么，固然老大觉得现在社会上流行的就是拖欠，但是不符合我的理念，我为虎作伥也是有限度的—— 其实，不论是再拿过去三百万或者三千万（三千万可能会管用，三百万绝对没戏），对公司来说都没什么用处了——你月底一算账，财务成本比销售总额还多，而且月月都是这样，那我觉得就没有必要再坚持了——总归得是赚的钱和花出去的成本相当，大家才有操作下去的空间吧，如果就是一个劲往里贴，我觉得愚蠢到了一定地步就差不多该清醒了——所以这张三百万的卡我没有用到公司，而且我说句不好听的，我也没有资格把钱花到这种地方，有点钱我还要讨老婆呢你这，那时候我还没准备放棍呢，还得发生一些事我才能对女人绝望——说实话，我已经算是非常皮实的了，还敢跟女人来往，一般人还真没这个胆子。 总而言之，事实上到了公司到了必须要解散的地步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放飞自我了，赶上那个时候我突然就抛弃了倩倩，所以花到正处的地方一概没有，基本上每天都在夜店或者桑拿里醒来——每天换女人，最多的就是刘维佳，我俩就像老夫老妻一样经常一起睡，但是没啥故事——往往是，我晚上去了夜店，她问我车怎么停的（已经抵押出去了），我就告诉她在汾河底下沉着，然后我就在那里不停喝酒，喝到意识丧失就睡一会儿，醒来之后意识回来了，就去夜店不远的桑拿睡一觉，第二天爬起来叹口气，去公司露个面然后就去回家继续睡觉——神奇的是，所有员工都在骂老大小赵，没人骂我，他俩去了公司会被拽着袖子要工资，我去没人拽我袖子...反正到了最后我只剩下那一张贷款卡没有动，已经把利息最低的信用卡全搭进去了，我觉得我也够意思了，走哪都说得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