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大结局(三)红包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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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有钱,江睿曾经给了我卡,我都没有花过,这次我会多花一些。”
曾美桂知道,怕是又分手了,“向向,要不然还给江睿吧,咱们日子过得也可以。”
“我不会还给他的,他给了我的钱,就是我的了,我会花光。”
曾美桂叹了一声,进了向晚的房间去帮她收拾行李,“向向,你在外面要注意,很多东西不能吃,别到了外地看到什么新鲜都往肚子里塞,很容易得肠炎,水土换了之后,吃东西尤其要注意,知道吗?特别是你现在身子还没有复原。”
向晚站在曾美桂的身后,觉得那个妈妈又回来了,声音便也软和了,“妈妈,我知道了,你自己也多注意身体,如果无聊,把蒋欣约出来,聊聊天吧。”
蒋岩松说,这些事情,大人很快就接受了,苦的是两个孩子。其实,没有一个人是不苦的,只不过这些人中,只有她和母亲的苦日子过得多些,承受能力强一些罢了,不同的生活环境造就了她们性格中的韧性。
蒋岩松都会上门来认女儿,那么母亲也一定很想认蒋欣,否则在那种时候不会那么偏袒。
蒋欣她可以骂,可以指责,可以鄙视,可以怨恨。可是母亲,她怨过,但恨却谈不上。
她恨过谁?向明吧,是恨不得千刀万剐那种,不过江睿说过,向明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她相信江睿。也能感应到那句话后面的深意。
她还恨过谁?蒋欣?有!肯定有,一想到她对她做的这些事,她很想狠狠的报复她,可是她不恨母亲,这辈子,愿望依旧不变,想让母亲不再那么苦,以后过上好日子,蒋欣过得痛苦,只会让从小疼爱自己的母亲痛苦而已,她心里也不会好过。
曾美桂背僵住,转过身,“向向,妈妈那些日子太过份,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好不好?你跟妈妈讲讲话,能不能像以前一样,不要像现在这样疏离?”
向晚看着曾美桂,眼睛湿潮酸涩,她自己都不曾发现,原来,她对母亲的怨已经表现在说话的方式上了,原来她对母亲已经开始疏离,原来她是如此小气,连从小最疼爱她的人的气,也会生气。
只是叫她突然之间回到几个月前,她好象有些无能为力,其实大家都需要时间,她没有主动伤害过任何人,被人伤害后,她不能跟任何人说出一句“断绝关系”的负气话,但她用疏离的方式保护自己,她以为这样的行为,可以被原谅。
可以被原谅吗?
向晚从C城的机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贱,两个已经再也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她还要跟来。她还是忍不住,他说他到C城,那么,她也来吧。
她不知道有没有人跟踪她,她想,一定有。那么她就乱逛吧,到那些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去,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他一定有他的难处,否则,即便是偷偷的,他也会跟她在一起,一定是连偷偷的都不行了。
翌日
美美百货,她记得那里有一大面的电视墙,她记得每次他带她逛了街,她就喜欢坐在十字路口边上那个大石球上,看着电视墙上的广告,边看广告,边喝着手里的冷饮。
他总说她这样难看,然后装作去边上的报刊亭买报纸,跟她拉开距离说丢人,时间太久了,就过来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喝一声:“赶紧的给我回去,弄得跟个流浪儿似的。”
今天,她又在这里,坐在那个大石球上,晃着脚丫子看着电视墙上的广告。
电视墙上的广告还是那些,进口的化妆品,香水,包包,鞋子,无处不在的奢侈品。
有些回忆,不是回忆,是一部让人珍藏的记录片。
她看着电视墙上的人,自己的眉眼都弯了起来,他西装革履,手里拿着剪刀,字幕没看清,声音听不清,她就看着他的动作,慢慢剪开身前拉着的红花,然后周围突然爆破的礼花,显示着那些人的兴奋。
唯有他,笑容依旧是招牌式的,眼底却看不到一丝愉悦。
他不在城里,原来是去了崇宁山区,那里的小学是他公司捐钱给当地政aa府修的,请他去,应该的。
直到屏幕上换了广告,向晚才站了起来,重新走。
找了个喝茶的地方坐下,拿着手机刷微博,越刷越紧张,五分钟之前的一条微博已经被转发了三十万次,“崇宁山区光明小学,因为工程质量问题倒塌,届时学生上课,区领导携……”
向晚几乎故意去忽略掉最后的字迹,不想看到,只想到此为止,手机三次掉到地上,拣起来,茶钱也没付,夺门而出,飞快的拦了辆出租车,跳了上去。
服务员追出去破口大骂:“看着长得仙女似的,连杯茶钱都付不起!为了逃杯茶钱,居然打车!极品!”
向晚一直在出租车上凝着气,不敢大口的呼出来,司机一听说她要去崇宁山区,说什么都不肯去,地方太远,进了山区后,路又不好走,车子返空费太高。
向晚便让出租车司机找了个提款机等她,卡里的最高当日提现是两万块,取出来,给了一万给司机,瞪着已经眦红的杏眼,冷声道,“够不够?”
司机拿了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赶紧的开车,又找了个加油站,把油加满,车子便一路飞了起来。
江老爷子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晕倒,是他把孙子赶去C城的。
江来源放下手上的工作,动身往事发地点赶去。
向晚坐在后座,一直紧紧的盯着窗外,手用力的捏着包包的肩带,司机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看着后面的女乘客。
他想问点什么,向晚只是压着声音道,“师傅,麻烦你开快点,如果有罚单我帮你交,如果分不够扣,我还有驾照,我给你多找几本,总会够扣的。”
向晚的声音越来越颤,眼泪滚出来的时候,抓住出租车中间拦着的架子,声音也提了上来,“师傅,我求你开快点,快点好不好!光明小学蹋了,蹋了!”
司机突然一个激灵,马上回过头,注视着前方,“小姐,你不着急,不着急,我是老司机了,你坐好!”
脚下的油门一脚到底,向晚吁了口气。
夜里,山路崎岖,师傅皱眉,“要是这车是越野就好,虽说这路况也不是特别糟糕,但是跟城里没法比,车子怕是受不住。”
向晚咬了咬唇,抽了抽气,乞求道,“师傅,你快点吧,这车坏了,我帮你修,我还有钱,我再给你买辆出租车,你快点,别心疼车了,好不好?我男朋友在那里,我男朋友在那里!求你了!见着我男朋友,我让他给你买多几辆出租车,行不行啊?!”
出租车几乎是在崎岖的咱上弹着飞奔,速度并不比越野慢。
向晚赶到光明小学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废墟,到处支着高瓦数的灯,不停的有人在拿着喇叭喊着哪里又挖出来一个。警戒线外,哭声一片,一具具孩子的尸体,老师的尸体……
现场混乱不堪。
尘土在无数的大灯下显得分外嚣张。
向晚被隔离在外,不准她进去,无论她怎么说,怎么求,那些搞救援的人都不准她过去,说是黄金72小时,让她不要耽误救援,到时候多的人救不出来,又多一个伤者。
江来源赶到时候,向晚已经守在警戒线外面好几个小时了,她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救摇人员在得知江来源的身份后,对其相当客气。
看到江来源,向晚像是看到救星一下,“爸,”意识到自己叫得不对,马上改口,“叔叔,您跟他们说,让我进去吧,好不好?我要去找他!”
江来源紧拧着的眉,看着已经被灰尘扑得花了脸的向晚,旁边的救援人员马上上前跟江来源说这女孩说她男朋友被压在里面非要进去,在这里几个小时了,怎么说都不肯走,又哭又闹的,就差以死相逼了。
江来源拍了拍向晚:“向丫头,你先回去休息,江睿有了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不要不要,叔叔,你让我进去找吧,我能找到他,我一定能找到他。”眼泪就跟关不住的水龙头似的,把已经花得一塌糊涂的脸又冲出两条稍显白净的沟壑。
向晚慢慢跪在地上,“叔叔,你让我去吧,我只是想看到他没事,叔叔,你让我去吧,我以后不找他,真不找他,只要看到他没事,我以后真不出现了,好不好?”
“向丫头,你起来,你快起来。”江来源用力的把向晚拉起来,却拉不动。
“一起去。”江来源这三个字说出口,向晚才快速的站了起来,在江来源还未动脚的时候,向晚就冲出了警戒线。
江来源纵使是个男人,也受不了自己的儿子被埋在这废墟之下的事实,他一直告诉自己,一定会没事。
他并不知道向晚会在他之前就赶到了这里。看着向晚冲进警戒线的那一刹,他突然憎恨自己当初站在了父亲那一边。
向晚一遍一遍的喊着江睿,睿哥哥。
她喊一声在心里跟自己说一声,冷静,冷静,然后流泪。
看到区领导人一个个的被挖出来之后,向晚冲了过去,那一拨人都是一起的,可为什么独独没有江睿?不可能啊,不是一起都在剪彩吗?他不在吗?她真希望他不在。
可有幸存者说当时所有人都没有离开学校,向晚的心又凉了。
她在看到他剪彩的时候,那个位置是在哪里?
好象是升旗的地方。
剪彩,向晚想着,江睿以前也剪过彩,经常的,到处都有人请他。但他有一个习惯,拿过别人给的剪子,剪完彩后,镜头一过,他就会去卫生间洗手。
脑中灵光一过,向晚赶紧转过身,拉住一个救援人员问,“你们知道这里的卫生间在哪里吗?”
江来源一见向晚的样子,便跑了过去,“向丫头,你发现了什么?”
向晚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很坚定的说,“叔叔,江睿每次剪了彩都习惯的要去洗手,我当时在电视上看的时候他剪彩结束,可是我转眼找了个地方喝茶,这时间不过六七分钟,我看的新闻也就是五分钟之前发生的,那很有可能他去了卫生间。”
江来源叫向晚去安排人去有卫生间的地方挖,他的地位不一样,他不能只找自己的儿子,他要以大局为重,组织所有人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