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们都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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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们不需要若兰明白他的意思，只需要向她发泄一股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愤慨。向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证实自己强过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赵泽师弟，你也不错，游龙八斩练出三道剑影，假以时日，也可达到小成之境。”
高卓对赵泽的恭维十分受用，嘴角挂笑，略带矜持地回敬道。
“哇，游龙八斩都达到小成了。高师兄，快表演几手，让我们看看。”
“高师兄，表演几手。”
“高师兄，露一手。”
“高师兄，你就让那个废物瞧瞧，什么才是功夫，也让他长长见识，别整天在那里丢人现眼的！”
……
“你们都是坏人！”
若兰听到这些议论，指着这群少年，用那稚气的声音，生气地大声道。可是，她的声音很快就被大伙的狂嚣所掩盖。
少年们张狂起来，很快就将这个幼小的姑娘忘在脑后。
他们就像一群荷尔蒙分泌过高的雄性蛮牛一样，眼睛通红地沉浸于自己编造的世界中了。
“那好吧，我就来表演一下，各位师兄弟可看好了，我只施展一遍，你们能领悟多少算多少。同是青龙殿的一份子，大家共同提高，共同进步嘛。”
高卓站了出来，青衣如皂，范儿十足，一席话说得大家频频点头。
围观着的众人一见高卓要表演游龙八斩，都兴奋了起来，围着他嗷嗷直叫。
游龙八斩是青龙殿比较知名的一式剑技，需要时间打磨，才能领悟到这招剑式的精华。很多弟子苦练多年也不过小成之境，这高卓以短短三年时间，能达到小成之境，也算得上中上之资了。
看到众人自觉散开，露出一个丈许方圆的空地，高卓一捋长袍下摆，抽出长剑，就要准备施展剑法。
“噗嗤！”
一声轻笑，好像憋得很难受似的，终于发声出来。
“谁，是谁！”
“是谁在笑，懂不懂规矩，高师兄正在给大家演练剑法，这不是不尊重人吗？”
“是我！”
一个阴冷的声音，中气十足地传来。
众少年转过头，看到杜元跨着大步走了过来，眸子里还隐藏不住轻蔑的笑意。
“杜师兄。”
“杜师兄！”
几个师兄弟急忙让出空地，让杜元走进圈子，神态十分恭敬。
杜元是青龙殿少有几个，实战能力很高的弟子，长年在外游历，又不爱交往，性子冷淡。因此，大家看到杜元来了，都有些心怯。
“杜元，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卓看到杜元，瞳孔一缩，怒指着他大声问道。
这高卓与杜元二人在安庆城也是殷实人家，平时两人就相互有比兑之心，这会儿一见面就像两头公牛，互不相让。
“我也没什么意思，只是不想某些人现宝而矣，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也想显摆。游龙八斩小成，嘿嘿，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杜元想起那天周阳施展游龙八斩时的情景，心里禁不住都升出一股嫉妒来，还有一丝骇怕，自己在外苦练，费了多少心血，也不过快达到大成之境，而周阳却轻易而举地幻出六道剑影，真的打击到他了。
这得多高的悟性才能达到这种境界！
“哼，就让你瞧瞧，我的游龙八斩已经练到小成境界，我不相信你比我还强！”高卓打断他的思索，咬牙切齿地道，他根本不相信这杜元会比他强。
“好啊，好啊，那我就看看你这小成境界有多厉害。就在这里让我见识见识，别管我，就当我不存在，你继续，呵呵，呵呵呵呵……”
杜元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弄得高卓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着声不得。
“高师兄，你就练练吧，我们都等不及了。”赵泽谄媚道。
“好，那我就开始了，各位看清楚了哈。”
“游龙八斩！”
高卓轻叱出声，长剑斜指，手里挽了一个剑花，神态潇洒地抖了抖手，然后神情一变，面容肃穆地快速运剑。
长剑如风似雨，自上而下，在空气中发出爆烈的声响，一叠剑影幻出一抹清光，重重叠叠，向下疾斩而来。
一道……
二道……
三道……
四道……
四道剑影在半空中合而为一，径直斩向演武场的地面。
“哦！高师兄果然厉害，竟然真的达到小成之境了。这悟性，是我等楷模啊。”
“嗯，剑势不错，可惜，运力方式不对，提升空间有限，可惜！”
“运力方式不对，我才刚领悟小成之境不久，的确使用此剑招有些生涩，正要请教师兄。”高卓也不是个目空一切之人，知道同门中也有不少平时不显眼的高手，听到这方评价，诚恳地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周阳，怎么是你？”
“你这个废物有什么资格评判我的剑法，混蛋，滚远些，别走过来影响我的心情。”
高卓看到周阳牵着小女孩的手，施施然地走了过来，边走边对他的剑势指手划脚地评论，他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要是换一个人来评价他，他也不会生气，说到点子上，也会诚恳接受，可是这周阳，一个不能积聚真元的废物凭什么敢来评价他的剑法，凭什么敢在他面前放肆！
周阳浓眉一竖，手里紧了一紧。本来他收功之后，看到高卓在这里表演剑法，纯属脱口而出，有感而发，真还没心思去指点别人什么，想不到高卓竟然口出狂言。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
这高卓平时就鼻孔朝天，瞧不起人，而且以前多是此人对他进行不少责难，看来不镇住他，以后真不能在这些同门面前抬头。
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住高卓，语气冷冷地道：“就凭你那三脚猫剑法，也想我来评价，呱躁！不过，好心提醒你一句，若不及时纠正，你这一辈子在剑法上的成就也就到此为止了。只是警告你一句，我周阳废不废物，还轮不到你来评论。言尽于此，我也不想跟你分辨什么，你自己慢慢陶醉去吧。”
说着，他拉着小姑娘的手就要离开人群，却又看到杜元站在人群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杜元，早。”
他淡淡地打了个招呼，仍旧如以往一样，不喜和大家一起太久时间。
“周兄，早，小妹妹，过来大哥哥抱抱。”杜元礼貌地回应了一句，亲热地蹲了下来，拉着若兰的手道。
若兰对这个杜元印象深刻，自不会拒绝，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
“这杜元发什么魔怔，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还主动向那个废物打招呼，真是奇怪啊。”
一个弟子看着一向阴冷的杜元主动和周阳走到一起，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想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