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零点狂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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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钟滴答滴答，末日的转轮一刻也没有停歇。
“现在是整，全体戒备，熄灭车灯，保持通信，准备进入危险区。”队长取下眼镜戴上夜视仪，看似文静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对恐惧的麻木。
引擎不再轰鸣，车速骤减，三只“猎人”队谨慎安静的进入了城市。
“已经了，高健怎么还没有回来？”叶冰望着房门，心底的不安越发浓烈，她关紧门窗，拉上窗帘，将应急灯的光芒调到最暗。
“下雨的夜晚，天空总是透不过一丝光亮，难道是因为雨水离开，云朵已经绝望？”
席卷城市的雨幕中闪烁着两猩红，在蛋糕房对面的咖啡厅楼，高健趴在巨大的广告条幅下一动不动。
雨水自脸颊滑落，身上的伤口被泡的发白，他已在这里等待了近个时。
“没有任何异常，难道我的猜测是错误的？”高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继续监视着整条街道，“我杀了怪蛇毁了摄像头，现在制造出怪蛇的势力应该会有下一步行动才对。无论是回收怪蛇尸体，或者对我进行抓捕。”
高健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在末世之前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宅男，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没有透过一表象就能看到事情真相的睿智。他只是非常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对于某些“研究人员”来是多么的具有吸引力。
一个具备人类智慧的丧尸，一个保留着生前记忆的丧尸，一个拥有无限进化可能的丧尸，其上无论那一条都足以让幸存的人类疯狂。正因为如此，在刚发现摄像头时他才会惊慌失措，他怕自己被当做白鼠绑在试验台上，他怕自己会失去仅有的尊严和自由。
可当他真正要迈步逃走的时候，心底却又是如此的不甘，为什么我要躲避，为什么我要向那些把我变成怪物的恶魔低头，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这是一次机会，一次和幕后黑手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心里挣扎良久，高健慢慢平静下来，他没有选择逃走，而是红着眼望向朦胧的城市：“世界被你们糟蹋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却还没有醒悟。很好，那就让我来抓住你，用我独特的温存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
玻璃橱窗上映着一个伤横累累的身影，他看似羸弱平凡，实际上却包含着一种别样的魅力。
心中有了决断，高健清理了一下蛋糕房里打斗的痕迹，先让花离开，然后自己绕了一大圈从咖啡厅后门溜入，埋伏在楼。
“和你们这些野心家的战争，今夜，就从我这个丧尸开始吧。”
酸雨打在眼角，将猩红的眼珠擦得更亮，高健从没有像这样坚持过，大雨磅礴，漆黑的夜，裂开的伤口，冷寂的街道。
时间好像裹在雨里，一刻不停的破碎在地面，又过了一个时。
高健身体紧贴楼，他毕竟不是受过训练的狙击手，长时间经受大雨冲刷，体力消耗严重，意识也有些模糊，“不行，不能再这么空等下去，先把叶冰和依然送出城市解决后顾之忧才行。”
他正要起身，街道转角处突然浸出一团阴影，缓缓而行，像浮在水面瞄准猎物的鳄鱼，在暴雨中，眯着眼，无声无息，带着猎食者特有的阴险和一击致命的凶狠驶入商业街。
“来了！”高健觉得浑身血液一热，他将头埋得更低，只留出猩红的眼珠紧紧盯着街道拐角。
“一辆，两辆，三辆。”乌黑的车身似乎与夜色相溶，悄无声息，涤荡起少许的水波也被暴雨打的稀碎。
它们就如同被百鬼抬起的棺椁，让人不寒而栗。
车停了，就停在蛋糕房门口，停在高健目光的中心。
“头，暗鸦提供的坐标就是这里，我们到了。”黄毛从座椅背后取出一杆造型奇特的枪，斜吹了下刘海，戴上了夜视仪：“我讨厌这种全覆式头盔，很毁发型的。”
“闭嘴，检查战斗服和武器装备，最后一次调试通信。”队长面无表情，默默将一个个针管按照顺序放入战斗服。
“二队一切正常，等待出发。”
“三队准备就绪，等待出发。”
“一队一切正常，016次任务执行中，目标——活捉投影中的智慧丧尸。”队长冷漠的眼神中透着冰寒：“猎人队，开始猎‘人’！”
冷酷无情的命令背后是经过无数次生死磨练出的配合，身穿黑色战斗服的队成员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封锁了蛋糕房。
“二队正面突入，三队警戒，一旦惊扰尸群，立刻撤退。”
风铃的声音在大雨中显得扭曲，有些凄厉，像破了嗓子的乌鸦。
“发现101号‘眼线’尸体，屋内被严重破坏，没有找到和第一目标相关的……”
“幼稚。”队长抚摸着怪蛇腹部长长的刀伤，打量起被高健刻意破坏过的蛋糕房：“能够使用工具，还知道破坏现场，清除自己留下的痕迹，仅此两就可以让全世界还幸存的人类为之疯狂和不安了。”
“所有人注意，更换特制弹药，对整条街道展开地毯式搜索。”队长突然取下夜视仪，望向窗外浓重的黑暗：“这样危险的生物，如果不能为人类所用，那就只能将它扼杀在襁褓之中。”
雨打在玻璃橱窗上，迸溅出朵朵形态各异的水花，就好像雨水怒放的生命，从天而降，用一生的距离去完成一幅无人问津的作品。
匆匆的人们不会去欣赏雨水的笔墨，除非，他变成了丧尸。
离开高健的花并没有走远，它半蹲在一家女装专卖店中，和几个塑料女模特挤到了一起。它歪着头，手指隔着玻璃轻雨花，时不时会舔一下手指，炯炯有神的眼中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呆萌。
也许它正在好奇，为什么吃不到那凭空绽放的美丽呢？
“二队发现第二任务目标，已确认为视频中的力量变异丧尸，是否采取行动。”
“尽量活捉，速战速决。”
“收到。”
隐约人语自出窗外传来，一声嚣张无比的枪声彻底燃这漆黑雨夜中包裹的疯狂。
橱窗玻璃四溅开来，好像魔女摔碎了水晶球，瞬间让花从独自编织的梦境中醒来。锋利的玻璃扎进脸颊，飘飞的雨花终于绽放在它含血的嘴唇。
这味道，好疼啊。
“吼！”
血丝充满双眼，花全身肌肉膨胀，扑出橱窗。
“很好，1号吸引猎物注意，将其引至街道中央，号、号准备射击。”
雨幕中一个全身防护严密，手持折叠盾的矮身影进入了花的视线，他应该就是通信中提到的1号。
“特制弹药的效果要10秒才生效，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拖延过去。”
“明……白。”
丧尸花可听不懂那些人类的阴谋诡计，所有的韬略放在花这只浓缩成三个字“就是干！”
变异膨胀的肌肉并不是摆设，它们为花提供了远超其他丧尸的速度和几乎爆炸的输出。
在1号正要结束通话的时候，花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满含嗜血渴望的一拳几乎将其吓傻。所幸多少次生死磨练，他的**遇到危险时本能的举起折叠盾，这才免了被一拳爆头的悲剧下场。
“好险。”看着有些变形的折叠盾，1号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头丧尸的各项数据远超实验室里的力量变异丧尸，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躲避在另一间商铺的号目睹了队友的窘境，屏气凝神，隐藏在夜视仪背后的眼睛牢牢锁定花的心脏，稳健的右手按下了扳机。
细不可闻的声音，似乎装了消音器，好像蚊子擦拭着口器，就要刺入人皮。
花血红的眼珠慢慢涣散，低头一瞧，自己的胸前扎着一根绘有乌鸦图案的针管，半掌长，指粗细，其中深蓝色的药液，如同梦幻般摇晃，转瞬间就全部注入了它的心脏。
1号长舒了一口气，他很清楚那药液的威力，自末世以来从没有丧尸能撑过十秒。
“蠢货，十秒以后我要砍了你的腿，让你跪在我面前忏悔。”
也不知花有没有看懂1号的唇语，它拍打胸膛，好似帝国大厦上与世界为敌的金刚。
“还有7秒。”
眼中猩红慢慢退去，花全身开始痉挛。
“5秒。”
1号高举折叠盾，一刻也不敢松懈。
“秒。”
花五官紧皱，瘫坐在积水中。
“秒，1秒，游戏结束，这任务倒比预想的要轻松。”
四肢扭曲的花应声而倒，浑浊的水面只剩下一串气泡。
“1号，确认目标是否完全麻痹。”
收到命令，1号有些不情愿的靠近花倒下的地方，“又是我去确认，这该死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他伸手摸索，指尖划过花的肩膀、胸膛、手臂：“目标体温正常，触摸后没有应激反应，已确认麻痹。咦？”
“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感觉目标的拇指跳动了一下，难道是错觉？不好！”1号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臂被铁钳样的东西死死钳住，一股无法抵抗的大力将他拖入积水。
片刻后，一朵浓烈的血花自水底绽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