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战前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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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玉提出这个问题以后感到柳姐身边的气温瞬间降低了零点一度，不过又立刻提升了上来。“看来是没选上啊。”田玉眨了眨眼睛，心中也为柳姐感到遗憾。
即便内心不快，表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看来柳姐不开心啊，有啥不爽的说出来，让学生开心开心！”
“你这家伙，”柳姐作势又要打田玉，“本来我确实是最有竞争力的，毕竟咱的实力和经验摆在那里，另外最稀少的绿色散点瞳也为我加了不少分。”
田玉点点头，示意柳姐继续讲下去。
“不过郑缨那小子不知从哪挖到了个徐秋棠，年龄跟你差不多大，是绿色、黄色实心瞳，重瞳！”
“那确实，光是重瞳就有足够大的竞争力了，更何况颜色还是最稀少的绿色和黄色”田玉搜索自己的记忆库，不过似乎并没有听到过“徐秋棠”这个名字。
“那他的实力呢”田玉放弃了搜索。
“不得不说，很强，与我交手五五开。虽然缺少经验，出手还略显稚嫩，不过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只属于你们年轻人的自信与阳刚，我很喜欢。虽然落选了很遗憾，不过不得不承认，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一位优秀的部长。”
“好吧。”看出来柳姐并没有太过沮丧后，田玉松了一口气——不过若是因为竞选失败就郁郁寡欢，那这也就不是田玉熟悉的柳姐了。
接着田玉又问出了困扰他许久的那个问题：“柳姐，我感觉这届比武大赛不简单啊，柳姐在联盟总部知道些什么嘛”
“听说是有新装备要推出，其余的我也不清楚。郑星老了，手上的事务逐渐都交到了郑缨那里，现在联盟里也有不少郑缨提拔上来的人，”柳姐抬头看看天，蔚蓝的空中只飘着几片云，阳光也并不刺眼，一切都是那么宁静与祥和，“希望未来会更好吧。”
“但愿吧，”田玉接着又笑着补充道，“如果真有什么事，最好等我退休、休息以后再发生。”
“我看你啊，不是会退休的料。”柳姐用食指戳了一下田玉的肩膀，站起身，“来吧，里面那些人还要再演讲一段时间呢，你再陪我练练，看看你这些年进步了多少！”
待到开幕式结束，众人退场，江玄口中不断骂骂咧咧：“传说中的比武大赛就这开幕式就这这跟林会长平时在台上讲的有啥区别！郑星讲完，郑缨讲；郑缨讲完，徐秋棠讲；徐秋棠讲完，章缃雄讲。没完没了，绝了！”
黄宏在一旁故作深情：“兄弟，虽然我总是跟你意见相左，但是这次真是，说到兄弟心坎里去了。”说着还用右手在心脏处捶了两下。
叶毅笑道：“这些千篇一律的稿子总是最稳妥的，而且会长，还有几位部长的发言里确实也包含了不少信息。”
田玉眨了眨右眼，故意散出一点蓝光：“不只是咱们，台子上的那些各行各业的大佬我都看过了，那些小表情跟咱们是一样的。”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一阵欢笑，谢彤更是高兴地鼓起了掌。
众人刚走出门就听到门边长椅上传来了一句优哉游哉地话语：“离这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怎么样，跟我讲讲你们听到的‘不少信息’呗！”
黄宏循声望去，待看清眼前景象后，又一次大笑起来。
叶毅、江玄、谢彤虽慢黄宏一步，不过也跟着笑了起来，吴蔚和卫莹莹虽然没有笑出声，不过从他们涨红的脸看来，憋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了好了，不要笑了，跟我说说今年有什么新变化。”田玉无比庄重地将手中的塑料瓶移至嘴边，缓慢而认真地喝了一口水。此时的田玉一副文物刚出土的扮相。原本黑色的西装变得灰扑扑的，仿佛一动就会散落泥土下来，梳理整齐的黑发也因为灰尘而纠缠在了一起。
“本次大赛采用抽签对抗制。今明两天十六对十六，后天八对八，第四天四对四，以此类推。先为全部对手带上抑制眼镜或者将对方全部打出比赛场地的队伍就算赢，赢就晋级，输就淘汰，没有复活机会。”吴蔚清了清喉咙，“因为郑缨副会长认为抽签选对手的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瞎弄。”这是田玉对于这种比赛方式的评价。
“我们抽到了今天下午的第二场，”吴蔚继续说道，“那个场地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也有专人维护，因此若是有小队想要私下切磋，可以在没人的早晚时间自由使用。此外郑缨副会长还宣布徐秋棠是新任的治安部部长，他是黄实、绿实瞳，重瞳。还有章缃雄任科研部部长，黄散瞳。没了，就这么多。”
“看来我没听这个开幕会真是个明智的选择。”田玉艰难起身。在柳姐的幻境中练了几个小时的田玉此时腰酸背疼，不过心情却很好，毕竟这个强度的训练让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八岁刚进联盟的那段时间中。那时柳姐时不时就会拉着他与另外三位队友进入到幻境中。有时对手是柳姐，有时对手就是幻境中被隐藏的其他三位队友。那时柳姐的幻境范围还没有这么大，幻境中的内容也没有这么多，这么真，不过那时的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孩，用着自己并不准确的能力去捕风捉影，另外三名队友则是跟着自己那并不准确的脚印不断在幻境中打转，直到筋疲力尽跌倒在地上。然后柳姐就会解除幻境，走到四人面前，告诉他们休息十分钟再来。在这样的高强度训练中一天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有时四人看到落日还会怀疑是不是依然困在柳姐的幻境中，毕竟才看见过朝阳，怎么这么快又迎来了落日。可惜这样的经历很久都没有体验过了，直到今天。
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摔倒后，田玉终于利用风声、气味以及空气流动三线定位出了柳姐的位置与姿势，进而判断出柳姐的行动轨迹，成功抓住了柳姐的手臂。虽然田玉事后坚持追问柳姐是不是故意放水了，不过柳姐并没有回应就离开了。
“看到田队这副样子我才明白，看来我听这个开幕会才是真正的明智选择。”黄宏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又引来众人一阵嬉笑，这次吴蔚和卫莹莹都没有忍住，连田玉自己也都笑了出来。
“这是咱们作战室的门卡，门号写上面了，你们先去吧，我去洗个脸。”田玉抛给吴蔚一张贴着标签的卡片，时光在上面留下了条条黄斑，不过依然可以辨认出这原本是一张瓷白色的卡。
作战室设置在联盟的三楼，围绕着比赛场地，因此可以直接透过作战室的落地窗户看到实时战况。
黄宏刚一进屋就发出了一声惊呼。没人问这声惊呼代表了什么，也没人想知道，毕竟黄宏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谁也猜不透，甚至连黄宏自己都不一定能明白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是什么意思。
倒是江玄骂了一句“闭嘴”，然后黄宏、江玄二人就扭打在了一起，看得一旁的卫莹莹着急想要制止，不过被谢彤告知这是“男生独特的交流方式”后也作罢了。
待六人都在屋内探索完毕，江玄利用传送门将屋子从天花板到地面都摸过一遍，黄宏躺在沙发上喃喃着“老翁钓鱼——死等”，吴蔚准备号召大伙聚集到桌前先行分析对手时，田玉终于姗姗来迟，与田玉一起来的还有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爸爸！”谢彤惊叫起来，快步跑向门口的谢雨默，不过这次没有势大力沉的拥抱，而是挽着谢雨默的胳膊将他拉了进门。
“我在洗脸的路上遇到了谢先生，然后就把他请来了。”田玉解释说。
“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谢雨默的微笑依然和蔼，声音里有一种独特的磁性。
“才不会呢。”谢彤将父亲拉到沙发前，一把摁到座位上。叶毅则用一次性水杯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热水放到了谢雨默桌前。原本躺在沙发上的黄宏早已坐了起来，正襟危坐的样子引得卫莹莹娇笑起来。若不是谢雨默在这里，江玄绝对要揶揄黄宏几句，而黄宏绝对会再和江玄打起来，此时的黄宏脑子里已经连怎么出招都模拟好几遍了。
看到六人的注意力全都被谢雨默吸引了过去，自己也缓了一口气，毕竟只是随意地洗了一下脸，身上的脏衣服还没来得及换，若是再被黄宏吐槽几句，今天的作战会议可就没法顺利开展了。看到黄宏乱飘的眼神，田玉咧了一下嘴角，自己心中所想肯定又被他猜到了。
“我看看，你们已经商量到哪一步了”田玉走到桌前，看着桌上摊开的资料。
“刚开始，还什么都没说呢。”吴蔚苦笑道，得到田玉点头示意后，吴蔚指着桌上的资料示意众人凑过来，“我们这一场的对手的来自陌垠市的六人，周枫、周茜、吴丹、郑嫣然、王鸿、东方明，有趣的是这六人全是红色瞳。”
“全是红色瞳的小队，我之前没听说啊。”黄宏摸着下巴思考道。
“没错，除了东方明，其他五人都是陌垠市联盟选出的当地成员。”吴蔚点点头。
“派去四个人结果只回来一个人，呵呵，好惨的小队。”黄宏暗笑道。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着，看不起我们当地人啊”江玄说着往卫莹莹身边靠了靠。卫莹莹作势往谢彤的方向挤了过去，谢彤则不动声色地搂住了卫莹莹的肩膀。
“哪有，哪有，我怎么会是这种人。”黄宏拿起水杯挤到了江玄和卫莹莹的中间，“这样，我罚水三杯……”
“黄宏，专心！”吴蔚皱起眉头提醒道。
“看看，我诚心诚意，结果有人却要阻止我。”黄宏对着江玄悄声说道，拿着水杯走回到了原位，口中比出“我先干为敬，你随意”的口型，抬起头就“咕嘟咕嘟”地将杯中热水一饮而尽。
吴蔚瞥了一眼黄宏，接着介绍那对手六人：“周枫、周茜和吴丹是红色梭形瞳，郑嫣然、王鸿、东方明是红色实心瞳。因此他们的战斗方式也就显而易见了。”
“两人一组，兼备攻防，毫无花哨，简单直接。”黄宏总结道。
“因为没有其他支援手段，所以他们的战斗方式应该更倾向于速战速决，用最猛烈的手段击倒对手。”谢彤看着一对一摆放的三组档案分析道，言毕还不忘看了一眼父亲。见到父亲微微点头后，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
“那我们是准备打持久战吗”卫莹莹双手握拳摆在胸口，开始给自己打气。
“喂，莹莹，别慌，这样的对手还不至于如此拉扯。”黄宏笑道。
谢雨默闻言便觉得不妥，抬头向田玉看去，不知田领队对黄宏这一番言论如何评价，却看到田玉也正看着自己，两人相顾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陌垠市既然放弃了原本联盟配备的四人小队，在众多成员中重新挑选出这六位来组队参加比武大赛那一定是做出了能力和战术的分析与规划，怎么会像黄宏说的那么容易。大道至简，有时最简单的攻防安排才是最有攻击性的战术安排。想到这里田玉又扫视了一圈站在周围的众人。自己所带的队伍没有强大的进攻手段，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迂回、拖延的战术上，自己的对手却是追寻极致的攻防，渴望高效率的战斗。不知道这样截然相反的两支队伍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只是己方能否意识到这一点呢田玉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对方也有拉扯的想法呢，”一直沉默不语的叶毅突然开口，看到周围的目光突然都转向自己，叶毅的脸红了一下，“如果对方是为了快速解决战斗，那完全可以找出两防四攻，甚至是一五分配，但是对方是三三之分，除了二二二的分配方式外，还有二保一的变法需要我们防备。”
“虽然能力朴素，却可以十分灵活，而我们六人的队伍必须是一个整体，一旦有缺口出现就会立刻被对方撕裂。”吴蔚总结道。
此言一出，众人都陷入了沉默。田玉的脸上则露出了笑颜，侧眼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谢雨默，勾起的嘴角显然也对这个总结很是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