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惯例、戒律、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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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站在极高处，才能将那一片城池的全景尽收眼底。
那城池三面环绕大山，正南方向是广阔的平原，不过却有一条奔腾不息，河道极宽的大河，从南门门前流过。
而易辰等人此时所在的大山，则就在那城池的正北方向。
大山脚下，还有一片建筑，不过这片建筑却是在那座城池的北边城墙之外。
最靠近大山的这片建筑，应该就是泽西天武院。
而这座大山，也是附近最为高大雄伟的一座大山。
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层石阶，易辰只知道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一行六人才算来到大山脚下。
这一路上他们发现，越是往下走，石阶两边的房屋院落也越多，石阶之中的行人却没有逐渐增加着。
多数人，都是年轻人，且多是往山下走。
山脚下的这片建筑，都不算高大，而且是零零散散，并不紧凑。
除了房屋建筑外，在易辰几人眼中的景象，多是起起伏伏的小山丘，以及皑皑白雪。
当然，也有花草树木，只不过它们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本来这里应该是景致不错的，可入冬之后，这里同样下了一场大雪，如今天色虽是晴朗，可积雪却未能融化，使得四下的风景单调了些。
只有大家走的林间小道，以及山丘间的大道，是扫除过积雪的，可脚下的青石板却没什么值得多看的。
“你们已经到泽西天武院的校园了，现在带你们去膳堂吃午饭。”彭艺边走边道。
易辰等四位新生都没有出声，而是好奇的东张西望……这就是他们以后要生活与修炼的地方！
只是让他们四人感到奇怪的是，自从下了山后，路上的行人就变得很稀少了。
据说泽西天武院师生总和，绝不下万人，校园里应该很热闹才对。
“现在是冬假期间，绝大部分的老学生不是回家探亲了，就是出去历练了，所以现在校园里很安静，你们可以过上一阵子的好日子，没人跟你们在食堂里抢座位，也没人在练武场里跟你们抢地盘，甚至玄灵境与武魂冢都会为你们新生开放。”
于炎也是边走边道：“一旦开春，那些老生回归校园，你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他们不仅会依照惯例给你们下马威，毫不留情的欺负你们，而且还会霸占学院里的修炼资源，甚至还会让你们伺候他们，给他们当跟班小弟。”
“前辈，老生欺负新生，学院不管吗？”郑忠一脸不解的问道。
“呵呵，为什么要管？”于炎则是笑着反问。
“呃……”郑忠眨了眨眼睛，似无言以对。
“老生欺负新生是天武院的惯例，虽然这样不好，但终归是可以磨炼新生的意志与韧性，也可以让那些自视为天才就桀骜不驯的新生懂得低调一些，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
彭艺也开口插话，她道：“若是不想被欺负，不想给别人当小弟跟班，那就只能努力修炼，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有真正的强者才不会被欺负，才有欺负别人的资本。”
听两位导师如此说，易辰很是无语，觉得这天武院的办学特点还真是独辟蹊径。
“新生早晚也能成为老生，而每年都会有老生毕业，也会有新生到来，等我们成为老生的那天，同样可以欺负新生，可以让新生给我们当小弟跟班。”
北池垣也出声了，不过他这话说的，却是让两位导师都忍不住大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
很快，一行六人就来到了一座两层楼的建筑跟前。
这个两层楼通体由白玉巨石堆砌而成，每一层都足有两丈高，长有三十余丈，宽也不下十丈，虽然不是很高，整个建筑却也庞大。
在石楼大门之上有块石匾，上面写着“东膳堂”三个大字。
看来，这座石楼只是泽西天武院的膳堂之一，校园之中，想必还有其他膳堂存在。
想想也是，偌大一个学院，万余人常年生活其中，自然需要很多膳堂才行。
只不过眼下正值冬假，原本在午时饭点很热闹的膳堂，此时却是人迹寥寥，异常冷清。
走了十几层石阶，又越过东膳堂那宽达两丈的大门，众人才算是进了东膳堂的一楼。
这一楼乃是一片大厅的景象，其中有着几排石柱支撑穹顶天花，还有着一排排的石质长条桌椅，正对着大门的那面石壁下面有着许多窗口……整个东膳堂的一楼大厅的布置结构，与易辰前世学校里的食堂相仿，只不过这里看着简陋了许多，而且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更古朴更具岁月侵蚀的沧桑感。
正对膳堂大门的石壁上面，还刻有一排排的小字，于炎指着那些小字道：“那是我们的院规戒律，你们先看看，尽量全部铭记于心，我们先去要点饭菜来。”
交待一句后，于炎与彭艺两人一起走向了膳堂深处的一个窗口。
易辰四人则凝眸看向了那面石壁上的小字——
天武院院规戒律：
一、尊师重教，不得违逆。
二、遵守本国律法，不得以天武院师生之名义在外作乱犯科。
三、惜护学院里的一草一木，不得破坏。
四、勤奋修炼，不得懒惰懈怠、不思上进。
五、仪容得体，言行得当，不得无端信口开河、惹是生非。
六、珍惜生命，不得杀戮同院师生。
……
天武院的院规戒律也只有二十条而已，从头读到尾，却没看到“不得欺凌弱小”的规定，也难怪老生欺负新生会成为惯例。
易辰四人正在阅读院规戒律之际，于炎与彭艺两位导师已经是将饭菜备好，而后请易辰四人落座。
“快些吃吧，一会儿我们还要去报名落籍。”于炎招呼之际，已经动筷了。
“你们无需客气，我们俩之所以会照顾你们，只是因为你们所交的精石学费里，有一部分是我们的辛苦费，等你们落籍之后，我们以后恐怕就再无交集了。”彭艺很直白的道。
易辰四人听此，心中道了一声难怪，而后纷纷拿起筷子。
还别说，天武院的饭菜还是很不错的，不仅菜色上佳，味道更是可口。
“想必你们都带了生活费吧？”
吃饭之际，于炎又问了一句。
“生活费？”
易辰几人先是一愣，而后纷纷点头称是。
“带了就好，在天武院里需要用到精石的地方太多了，不仅修炼时要用到，而且你若是想吃点好东西，也要用的精石。”彭艺也随后解释了一句。
“精石？”
大家又是一怔。
“怎么，你们以为在这里的花费可以用金银？”
于炎将一块嫩肉送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道：“当然，金银也是有用处的，不过用处不大，最多就是在膳堂里买些粗粮果腹。”
“啊？”
易辰几人同时诧异。
于炎和彭艺皆是苦笑摇头，暗道这几个小地方来的孩子确实见识太少。
“如果你们没有带来足够多的精石，那你们可得想办法了，在我们天武院里，没有精石的话，不仅会影响你们的修炼进度，甚至还会影响到你们的生活。”
彭艺好心的提醒道：“要知道，一旦你们修炼速度太慢，无法达到学院制定的统一考核标准，你们是会被除籍的。”
“啊？！”
易辰四人又是吃了一惊。
此时此刻，纵然有一桌子美味饭菜，易辰四人也是吃得不香了。
来之前，他们本以为进了天武院就如同进了洞天福地、世外桃源，可万万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也是如此现实，而且这里的现实很严酷。
他们四人来到这里后，面临的不是蛟龙入海，不是如鱼得水，不是名师指点……
而是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
始料未及，又或是当头一棒！
刚才还难掩兴奋与激动的他们，此时皆是茫然不知所措。
就连骄傲得如同王国王子一样的北池垣，也是眉头紧锁。
易辰倒还好，只是短暂的诧异后，表情就恢复如常。
“这也太不公平了！”
郑忠忍不住抱怨道：“如果是这样，那些大世家大家族的学生，岂不是什么都不用操心，他们可不缺精石。”
“呵呵，那你们能成为天武院的学生，对那些平民子弟就公平吗？”
于炎笑了笑，道：“你们能有如今的修为，难道仅仅是凭借自身的刻苦与资质吗？你们家族没有为你们的进步而付出极大代价吗？相对于你们，那些连修炼起步都不能的平民子弟，又要找谁要公平去？”
“这个世界，只有相对的公平，没有绝对的公平，在天武院里也是一样。”彭艺淡然补充一句。
“前辈，那我们要如何才能弄到精石呢？”易云裳还算冷静的问道。
“倒是有几个办法。”
于炎边吃边道：“一是让你们家人供给你们，二是给那些老生强者当跟班小弟，三是在学院里做杂役，四是尽量讨好你们的导师获得奖赏，五是在同级中争取成为前五十名的强者、拿到学院给的奖励，六是假期去外面找些机会……大概也就这几种吧。”
“最好的途径就是成为同级的顶尖强者，依照排名高低，会获得相应的丰厚奖励，哪怕只是第五十名，每个月都能从学院里得到一百块下品精石，而若是前十名的话，啧啧，那奖励的精石，可是连我们这些导师都会羡慕的。”彭艺又忍不住眉飞色舞的插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