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他说“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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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清欢呢”
赵子衿直直的看着沈清欢，看着赵子衿眼里的认真，还有曾在顾钰眼里看见的类似的情绪，沈清欢有些猝不及防，心头一震。赵子衿已经十分明显的眼神，让沈清心里既感到震惊，更多的是无措。她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竟然对自己也有了几分情意，而自己对这些，沈清欢却是完全不知道，对于他的心意更是一无所知。
一时间心里有些慌乱的沈清欢，连忙避开赵子衿炽热的眼神，来不及仔细思考赵子衿的问题，低下头马马虎虎的回答道。
“我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等他醒过来，其他的我不愿意多想”
看着没有明确答复，而是一直逃避的沈清欢，赵子衿心下已经明了几分，掩下眼里的失落，赵子衿温润一笑。
“无碍，会有一天清欢愿意去想，并且想清楚的时候。”
“嗯”
话音落下，马车又恢复了安静。一路无话。
回到沈府后，没等沈清欢开口，赵子衿就抢先说道。
“昨天晚上没睡好，我先回房休息了”
沈清欢看着神色失落，匆忙离开的赵子衿，心里微微有些愧疚。却也无能为力。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赵子衿对自己的好，赵子衿的这份情，自己恐怕是永远也回应不了的，沈清欢只希望他能早点走出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小姐，赵公子这是怎么呢，感觉好像他出了钰王府就一直不太高兴了”
一旁的夏蝉心直口快的问道，没等沈清欢回答，一旁的青羽见沈清欢有些不对劲，忙悄悄伸手戳了戳夏蝉，示意她不要多问。
“好了，我有些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小姐。”
房间内，沈清欢心烦意乱，脑海里全是顾钰清冷的声音，暧昧的语气，还有那完美无缺又偶尔无赖的神情，还有今日表哥眼里寂寥失落的眼神。
“怎么会这样”她不想这样的。她不过是个背负着仇恨的从地狱侥幸逃脱的恶鬼，为什么一瞬间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在诡计阴谋，沈清欢淡然自若，甚至是跃跃欲试。想要感受那份粉碎一切阴谋的快感。更是在真挚的感情面前，沈清欢是无措的，她不知道她这样的人要怎么去面对那些真心。
“沈清欢，你怎么能让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
“你是来向顾凌复仇的啊，你不是来谈情说爱，你没有这个资格的”
沈清欢不停的劝告着自己，试图阻止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再在自己心里面滋长。
一阵风吹过，天上下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花，雪花被风从关了一半的窗口吹了进来，沈清欢看着被吹进房间的雪花，伸出手去接，雪花落在手上，便立刻融化。消失不见，只有那冰冰凉的温度，让沈清欢的心慢慢冷静下来。
“立冬了……”
沈清欢披上披风，走到院子里。看着漫天飞舞洋洋洒洒的雪花，仰起头。仍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发上，手上。
“真干净啊……”
自重生以后，沈清欢最爱雪，因为只有纷飞的大雪才会让沈清欢觉得这世间是干净的。上苍降下纷飞的大雪，仿佛大雪覆盖下，能遮掩住这人世间的所有的丑陋和险恶。
看着满天飞飞扬扬的大雪，沈清欢不禁想起慧藏大师的话，眼神里有了几分悲意，如果真的，或许自己也只剩下三年的时间，那这一世，自己一定要争气点，选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离开这人世间，死后要被埋在雪地里，只有那里才最干净，才能洗干净自己这一身的罪恶与血腥。
“下雪了……”
院外，赵子衿默默的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站在院内，仰着头闭着双眼，面带笑意的沈清欢。眼里满是缱绻的情意。
清欢，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只要你回头，我一直都在你身后。
赵子衿静静的看着站在雪地里的沈清欢，看着雪花落在她的发间，脸上，肩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雪就落满了院外院内，两个人的肩。
直到沈清欢进了房间，赵子衿才也转身离开。
中午吃过饭后，碎玉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清欢看着坐在客厅里，惬意的嗑着瓜子的沈若荷，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三妹今日真是好难得，既然想起到我这碎玉轩来坐坐”
看着走过来的沈清欢，沈若荷心里有些愤恨，受那么重的伤都没让她死掉，老天，你还真是不长眼。虽然在心里咒骂着沈清欢，恨不得让沈清欢去死，面上确实一副笑语盈盈。
“这不听说二姐病好了吗所以特地来看望看望，怎么二姐不欢迎若荷”
“当然欢迎，就是怕三妹看到我这精神奕奕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悦”
“二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不高兴呢。对了，这几日呀，我那个一向不爱说话，沉默寡言的庭兰妹妹既然变得勤快了起来，日日往老夫人哪里跑，想必也是二姐的意思吧”
说道沈庭兰，沈若荷的眼里就划过一丝不悦，没想到以前那个软弱任人欺负的沈庭兰，估计也变得和沈清欢一样，令人讨厌。
看着沈若荷眼里的不悦，沈清欢知道看来沈庭兰在老夫人那里的效果是很好的。
“三妹，这是什么意思你，我，庭兰，都是老夫人的孙女自然是要多陪陪她老人家的”
“哼，怕是有些人是别有居心，居心叵测”
“我看到是有些人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又被沈清欢怼的说不出话的沈若何，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沈清欢，
“二姐说的是，不过二姐日后可还是要小心一点，不是每一次，而且就像这次这么幸运的，说不定下一次就真的没了”
“只要三妹不在背地耍一些阴谋诡计，我肯定是好好的。不过就算是有些人要耍阴谋诡计，我也都不放在眼里。毕竟过了秋的蚂蚱蹦不了几日的，三妹说是吧”
“哼，那就要看看谁才是那只过了秋的蚂蚱了。我们走！”
沈清欢看着气冲冲离开的沈若荷，摇了摇头。还以为她是来干什么的，没想到就是过来和自己斗斗嘴，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他沈若荷。
“小姐，这里有一封你的信”
“下午三刻，春水湖畔见”
看着没有署名的信纸，沈清欢微微皱了皱眉。
“小姐，这信上面即没有署名，也没有说要做什么我看来者不善，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一旁的青羽一脸担心的说道。
“没事，去去也无妨，反正有你在。”
青羽虽然是个女子，但是论武功，绝对算是江湖上的高手之辈。有青羽在身边，沈清欢安心不少。
沈清欢又看了一眼那张信纸，难道是沈若荷要出手了
“这样，到时候夏蝉和我一起去，青羽你在暗中保护我就好”
“是，小姐。”
下午到了约定的时间，沈清欢带着夏蝉坐上了马车，去了约定的地点，春水湖畔。青羽则在暗中保护着。
连着下了一天雪的春水湖畔，已经积满了厚厚的大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静静的置放着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湖中飘着一叶小舟，因为隔开的远，沈清欢看不清船上的人影是谁。
“小姐，你看！这雪竟然”
沈清欢顺着夏蝉的手看去，通往湖心得小道上，满地的梨花铺满了地上的雪，梨花上放着一张张被折成千纸鹤的信纸。一只只红色的千纸鹤顺着湖心亭的方向排着，沈清欢低下头拾起一只纸鹤打开。
“初见你，云鬓花颜，小小的一个粉娃娃，笑的比春天的桃花还甜，你一定不记得小时候，我曾对你说过，待我长大，定要娶你”
看到信纸上的字，沈清欢的记忆被拉回小时候，那是第一次见赵子衿，她躲在母亲的背后，怯怯的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小男孩，喊道。
“子衿哥哥”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和你一起渡过的那些时光，是我整个童年的最美好的回忆。但是后来你却走了”
“再后来，听闻姑姑去世，你也落水，生病，变得痴傻，我当时跑去看你，看见你神志不清，不识得我的样子，心里即害怕又难过”
“后来，我翻遍医书，子穆闯荡江湖，只为寻得神医，治好你”
“一别经年，你好了，在家里，那天晚上看着一脸笑意的你，我不禁入了神。你和我小时候想象的长大的样子差不多一样，真的很好看”
“后来，我发现你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你变得清冷，明明还是像以前那样爱笑着，我却感觉到了你的悲伤”
“以后，请让我照顾你，护你一世平安无忧”
拾起最后一只纸鹤，沈清欢看着赵子衿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手里提着一个灯笼，
“还记得吗这是小时候你教我扎的花灯，我一直把它保留着，因为这是你送给我的唯一的最珍贵的礼物。”
看着男子眼里的深情，沈清欢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表哥，清欢已经不再是你以前所了解的那个人清欢，她不值得你为他做这么多，真的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心里明白。清欢，或许你可以试着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还可以像小时候那样快乐的在一起。”
“我……”
“可以吗”
“我想不可以”
正在沈清欢不知道怎么拒绝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清冷熟悉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