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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镇走后,新任辽宁布政使吴亮和按察使耿通共同来到辽王府,见了辽王宾辅解缙,通报了二人的决定。

他们准备将郭铭和郭鉴押送应天刑部处置,并按永乐皇帝的旨意收缴郭铭、郭鉴的财产,及时发还受害人或者充公。

解大才子投鼠忌器,就和他们玩起了文字游戏。

“二位大人,你们怎么能将郭铭和郭鉴押送到应天呢”

“宾辅大人啊,当今陛下已将辽东全部交付应天朝堂管理,犯人自然要按《大明律》处理,陛下以前在辽东制定的《惩治贪污贿赂条例》已经不再适用了。”

“陛下让你们绳之以法,并没有说是按《大明律》还是《惩治贪污贿赂条例》,你们可以选择性执法嘛!”

才子就是才子,解缙整出一个选择性执法的新潮概念,很快让吴亮和耿通眼睛一亮。

耿通问道:“依宾辅之见呢”

解缙摆了摆手,眨巴着小眼睛说道:“我没有什么意见。你们只要依法行事,怎么处理都可以。我只想提醒你们一句,郭氏兄弟的命要是保不住了,恐怕郭妃娘娘就要对辽东心生绝望。郭妃娘娘如果心生绝望,估计也会带着小辽王到南洋。郭妃娘娘和小辽王一走,永乐皇帝陛下今后对辽东估计也没什么念想了,诸位和陛下的缘分恐怕就……”

在解大才子的忽悠和威胁下下,郭氏兄弟最终保住了小命,被发配到海参崴去了。

至于郭氏兄弟的财产实际上都挂靠在辽王府名下,官府更不好收缴。

吴亮和耿通斟酌一番,也就是象征性收了点田产,发还给还在上访的受害人,匆匆结案。

面对不法皇亲国戚,大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搞一下选择性执法算了。

岁月荏苒,转眼到了永乐五年。

永乐不知不觉中又老了一岁。“皇叔保重。”

“皇兄努力,再给我生几个弟弟妹妹。”

小煇煇和小含山,这两个曾经还在永乐怀里撒娇的小屁孩向永乐挥了挥手,双双上了大学,一个上的是帝国大学,一个上的是南洋理工大学。

小含山胆子越来越肥了,不仅独自跑到新成立的南洋理工大学去上学,竟然还敢调侃起永乐来。

由于几个老婆对使用套套很是抗拒,他一不小心又多了三个凤胎龙种。

他有些无语——照这个速度,他到时候估计比他那个便宜老爹还能生。

二月十五日,大明内阁次辅燕王朱高炽专程赶到光城,代表应天朝堂为永乐贺寿。

他也抽空顺便报告了一下应天愈演愈烈的朝堂之争:“皇叔,内阁首辅杨寓上疏,自责推行新政不力,辜负圣恩,请陛下另选贤任能。肃王叔和韩尚书上疏说,杨寓为大权独揽,结党营私,肆意排挤宗室和北方官员……”

永乐对应天朝堂的内斗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很快打断了他的报告:“高炽,你自己认为杨寓推行新政效果怎么样呢”

朱高炽答道:“回皇叔,一条鞭法官民两利,已经在全国全面推行。宝钞回收也有两千五百万锭,百姓都感激陛下圣德。山东黄河和运河也已经完工,只是摊丁入亩一项,收效甚微。”

永乐又问道:“你认为摊丁入亩收效甚微的原因有哪些”

朱高炽答道:“内有朝堂大臣阻碍,外有乡绅抵制,杨首辅也并未使出全力。”

永乐又问道:“首辅为什么不使出全力”

朱高炽答道:“在方孝孺之后,他和吏部尚书杨溥、礼部尚书杨荣和江南士子诗词相和,已经成为江南士林新领袖,难免会为江南士绅意见所左右。浙江新政还未见效,他又急着在四川施行。朝中和地方许多官员都在徘徊观望。”

永乐眉头一皱:“朕不是让他在直隶、山东、四川等省同时实施么”

朱高炽答道:“所以,韩尚书出来打抱不平,说他是借新政之名,行打击异己之实,实际上是想排挤蹇尚书和蜀王。杨首辅现在又准备在山东施行新政,又有大臣说他是想借机排挤韩尚书……”

这家伙说着说着又把重点扯到应天内斗上去了。

永乐只好再次将他的话打断:“高炽,就不说别人了,你就如实说说你的看法,杨寓能力到底怎么样”

朱高炽答道:“首辅理政能力比其他尚书高出许多,看问题往往一语中的,勇于担当,只是心胸有些狭窄,用权太专,连老好人蹇义都容不下。”

永乐又问道:“你觉得杨寓去后,谁能担当大任是你,周王,肃王,还是韩克忠”

朱高炽答道:“侄儿自认为不及杨首辅能力十分之一,而且朝臣们对宗室执政多有顾忌,侄儿我和肃王都不适应担任首辅。”

永乐最后挥了挥手:“既然这样,你回去转告各位宗室和阁员,对内阁充分授权是朕的意思,杨寓一年多来还是办了几件实事的。你们还是要听从杨首辅指挥,少发牢骚,多干实事。朕不糊涂。”

听完朱高炽的报告后,永乐还是稳如老狗,依旧没有回国,也没有指令改革内阁。

其实,对于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永乐一直是知道的。

历史上的杨寓是个很有能力,也很有权力欲望的人,打击对手从来不遗余力。

现在的杨寓见永乐当起了甩手掌柜,野心暴露得更快,更明目张胆,渐渐利用永乐的放权,开始排挤宗室,企图迅速独揽大权。

早在宁王兵败被俘后,他就以丧师辱国为名,将其排挤出内阁,建议由宋晟出任兵部右尚书,周王朱有炖上位为兵部左尚书,得到了永乐的批准。

宋晟已是风烛残年,无意权柄。周王朱有炖辈份小、资历浅,入阁又较晚,也无法与杨寓争锋。兵部大权很快落入杨寓手中。

但是永乐对这个并不担心。

只要京军精锐由他比较信任的平安和慕华掌管,京城治安由董兴在掌管,在全国无大战的情况下,杨寓无论如何插手兵部,也翻不了天。

再加上永乐在南洋的威慑,他相信杨寓只想当一个权臣,而不是一个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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