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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黎姿曼给刘薄寒来了电话。 “去南岛干什么啦，快点回家...” 刘薄寒在外面接，确保屋子内的大人听不见。“我不回去了，我帮你们看好我爸，你放心，你会没事的...” “哎呀..”黎姿曼着急的口气。“那也不用你以身犯险，你快点回家，带着我老舅一起回家...” “姐姐，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秦铮，回答我..” “都担心..担心你的地方多..” 在黎姿曼的认知里，刘薄寒是被刘振华害成半个残疾的！ “你快回家，我去接你..” “别..”刘薄寒倏然紧张。“你千万不能来南岛，有去无回，你老实的听话，有我秦叔叔和我太爷，你会没事，一定会没事... 你乖乖的在京市，外面国家不安全，z国才是最安全的，不要出中心地带，一般人进不去中心地带...” 黎姿曼扶额汗颜。“现在才端午，你爸献祭在中秋...” “未雨绸缪嘛...” 孟言焱的先前远见就是刘薄寒教的。 “乖嘛..”刘薄寒撒娇说。“等过了中秋，我就回家，好吗” 黎姿曼。“你们的一举一动国际安保都知道，你有需要记得求助国际安保，每三个小时给我发视频，晚上报备，早上报备，听见了吗” “好呢...”刘薄寒一脸花痴样。“姐姐真好...” 易寒出现在他身后。“儿子，给谁打电话，脸怎么红了...” “没，没谁..”刘薄寒磕磕巴巴挂了电话。 易寒没看见手机屏幕小月亮的字样，刘薄寒推着她后背，往屋子内走。 “妈你不要担心，咱们刘家有后了...” “啊”易寒又惊又喜。“你..把姑娘肚子搞大了啊...” “不不不，你想哪去了，你儿子我是那样人嘛，我是说孟家有现成的孩子，亮亮和焱焱我都很喜欢...” “哦..”易寒情绪不高涨。“虽说我也很喜欢这两个小孩，可是妈妈还是希望你能有你自己的孩子，传承香火，继承衣钵...” 刘薄寒咬着下嘴唇，不说话不回答，他是怎么也看不上别的女孩，娇纵任性，恃宠而骄，虽说黎姿曼也够恃宠而骄的，但是小姐姐的娇气漂亮可爱，招人喜欢，跟外边女人的不一样。 说白了还是偏爱黎姿曼，不仅仅是漂亮，黎姿曼还是他的精神标兵，反抗父权的起始。 为了黎姿曼才创办新月派，为了黎姿曼才成了残废，这种种，都让刘薄寒不舍得撒手。 ---- 入夜，月色琳琅，父子深切谈话。 秦铮帮刘老掖被角，他要走，刘老伸出枯槁双手，抓住他手腕。 就像濒死之人抓住了唯一活路，牢牢的不肯撒手。 “我不走，陪你..” 刘老还是不撒手。“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南岛..你为了黎姿曼..为了黎姿曼不被振华献祭...” 秦铮低眸，淡淡的月光聚在他冷痞的帅脸上，凝结成冰冷二字。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害死唐慈...” “别说了...”秦铮低语。“唐慈...不喜欢你提她...” “我不提她，我交代你几句，我死后，你一定要小心沈阳北，小心新加坡孟元啊...你不要说你和黄颖从小长大的话，就算为了黄颖，你也要小心他们俩，他们俩和我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狠着呢，你心思单纯，我担心你被他们害了...” “沈鹏娶了新加坡公主这件事办的好，我交代你几句，不管今后时局如何动荡，你都不要出去，切记，外面的人都是豺狼虎豹，都想害你，亚马逊你不要去，联合国没好心，太平洋孙兴不是个善茬，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你留在京市，组织能保护你。” “还有，还有..咳咳咳...” 秦铮拿水喂给他喝，刘老不渴，说了太多的话嗓子发痒，今日必须把这些话说出来，否则他死不瞑目。 “还有，今后亮亮的从政之路，你怎么走上来的，就栽培他再走一遍，你对亮亮殚精竭虑，我对你何尝不是啊，我吊着一口气，我放心不下你啊...” “你一个孩子，没有爸妈，没有家，就沈鹏一个外甥，我放心不下你啊...” “就算再来一回，我也不会任由唐慈侮辱你，唐慈死了。你毁了。唐慈活着，你更毁了啊.秦唯是个小卷毛，李维爸妈万一来跟你抢孩子，你怎么办啊，你是个男人啊，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啊..” “你爸，我俩枪林弹雨用身子挡炮弹一步一步拼命扛出来的功勋，不能毁了，不能被一个小卷毛给毁了...你爸走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你爸心里也苦啊...” 滴答滴答，泪滴如冰粒，一颗颗砸进刘老遍布老年斑的手上。 “你别扭半辈子了，你不娶媳妇，你不生孩子，我知道你在报复你爸，报复我，报复你自己，可是，小铮，有时候自私是一种成全，唐慈走那天，她也自私，她用她的自私成全了你。” “唐慈死了，自杀死了，永远是你的妻子，她活着才叫生不如死...” 整整29年，唐慈过世29年，刘薄寒29岁，29年间，秦铮和刘老说的话都没有今晚多。 秦铮咬牙，吐字，眼泪顺着嘴角溜进心里，苦涩，酸涩。“我从来都没想过唐慈会死...她活着，就算不是我的妻子，就算跟我恩断义绝，我要她活着。秦唯也活着...” “就算唐慈背叛我，就算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可我不想害死她，我甚至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她死了，死在我面前，死在我怀里，我抱着她，她胸前的血汌汌的流，流到我身上，冰凉刺骨...” 秦铮仰天咽泪。“你看看唐立秋，唐慈的小姑，跟十几个男人搞.那又怎么了..有谁敢说，有谁唾弃” “我不奢求唐慈为我们秦家做什么贡献，我是一个男人，她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做她自己就好了，我会原谅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她，哪怕她侮辱我，哪怕她抛弃我，哪怕她跟我离婚...” “可是她死了，活生生死在我眼前，我本可以救她，我本可以救活她，她本可以不死.如果你们让我救她，哪怕救不活，我认了，我们俩缘分到头了，可是你们没有。 唐慈不是自杀，是你们合伙害死了她，害死了我的女人，害死了我的妻子，我青梅竹马的馋老八. 唐慈不是自杀，是你和我爸，还有沈阳北，还有唐立冬，害死的唐慈，她被你们这些刽子手一点点的耗干了血，弄没了命. 还有我，我没有救活她，就是害了她..” 秦铮咆哮着...刘老泪珠成河... “唐慈活着，她还可以吃到好吃的，玩到好玩的，她还可以为我生个孩子.我还可以有个家.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你，我爸，沈阳北，唐立冬，你们永远都不值得被原谅。” 秦铮抬头，寒冰眸。“因为我的妻子是被他杀，不是自杀，任何一个认为唐慈自杀的人都不配被原谅，不配，不配...” 话音落，秦铮和刘老的耳畔仿佛响起秦书过世前的愤言。 “小铮，唐慈是自杀啊，爸没多少日子了，你说一句，你说不怪我，唐慈是自杀，自杀啊，不怪我，不怪我，秦铮毁了不怪我，秦铮不娶媳妇不怪我，秦铮不生孩子不怪我，祖宗，不怪我啊，唐慈是自杀啊...” 秦铮什么都没说，等到秦书寿终正寝，眼神涣散的时候一袭白布，发放讣告，堂前尽孝。 刘老的梦破碎了，他不死心，他拽着秦铮的手腕。“小铮，我和你爸一样，死前想听见一句你说不怪我...哪怕是骗我的，你说一句，说一句...” 刘老用力气，摇晃秦铮，秦铮面如死灰，任由他摇晃，任由他问索，秦铮咬紧下嘴唇。 啪，一个小娃娃的粉嫩手掌，非常有力气，打断刘老攥着秦铮手腕的枯槁手。 就好像把被恶鬼索命的秦铮救回来人间，秦铮从寒冰地狱救赎出来，掌心温热。 “亮亮，你怎么来了” 小娃娃瓮声瓮气。“我不放心你，我来看看你...” 秦铮淡笑，嘴里的苦味少了些许。 “舅姥爷，我们回屋睡觉吧，太晚了..” “好..” 秦铮抱起孩子要走，旋即，刘老嘶哑着喉咙哽吼。“小铮，我对你是真心啊，就算到了阎王殿，下地狱炸油锅我也这么说.我的儿啊.儿子啊.咳咳咳...” 秦铮顿住脚步，抱着孩子转过身子，脸上的泪孟言诚一一擦去。 秦铮一字一句，字字有力。“你说你对我是真心，我给你表现的机会，我要黎姿曼安然无恙，衣食无忧，长命百岁...” “好..我答应..就算成了僵尸，我也看着那一天...我答应...” 门关，刘老歇了气，嘴里喃喃。“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答应我的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