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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谦帮着和泥,弄得自己米色的褂子上一摊摊的泥印。等粮仓修补好之后,东贵倒了碗水来给他,“喝口水吧。”

“谢谢!”孝谦接过来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碗。

“你一个少爷,倒是来帮我们农户家补粮仓。”东贵打量着孝谦,他脸上也有着泥渍斑斑,“瞧这一身的泥,哪儿还像个少爷”说着就在他身边坐下,两人就坐在周家牛棚边上的泥台阶上,边上的牛还时不时地叫唤上几声。

“我们家的粮仓是粮仓,你们家的难道就不是”孝谦把茶碗往边上一放后便往后一躺,躺在了台阶上。“我们家的自有长工去修补,倒是你们家,若是不及时修补,粮食放进去也会受潮。”他看到脚边的东贵笑了笑,便知道他并未因为退婚的事儿迁怒自己,于是他用自己的泥脚丫子轻轻捅了一下东贵,道:“喂!小鱼的事儿,让你受屈了。”

东贵用手拍了一下孝谦的泥脚丫子,道:“别提这事儿了,要是让我爹妈听见了,又要生出事端来。”

“怕啥他们都下地去了,这儿就你跟我。”他一骨碌爬起来坐在他身边道:“喂!你爹妈打算怎么着”

“还能怎么着”东贵叹了口气,道:“钟家少爷看上的,我们抢得过吗唉~~算啦。我本来就知道小鱼没看上我,她心里已经有人儿啦。”

“嗯怎么说这个话”孝谦好奇起来,“是不是有闲言闲语啊”

东贵用树枝搅和着面前的那剩下的泥,无奈地说道:“她呀打一开始就不喜欢我,她心里有喜欢的人,我知道。但是没有想到那个人是你弟弟。”

“东贵!孝川他......”孝谦的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口,他很想解释小鱼和孝川之间并没有什么,但是东贵说得也不错,她心里早就有人了。“反正这事儿是我们钟家对不住你们。”

东贵起身给牛棚里的小牛犊添草料,“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我也是个明白人,要怪也不能怪你呀我爹呀拿了你们家给的钱,在邻村给我找了个媳妇儿,已经交换了庚帖,定了。等秋收忙完了,入了冬就把事儿给办了。”

“嘿!这敢情好!”孝谦忙走过来说道:“那我心里头也能舒坦些。喂!这婚事是要办得风风光光,钱如果不够就说话,我有!”

东贵看看他,道:“你就别再臊我了!这房媳妇儿我是真不情愿娶!拿着你们退婚给的钱去买个媳妇儿,还要大操大办的,你说我还有脸面在上游村呆下去吗”

孝谦微微点头,觉得东贵的确很为难。他拍了拍东贵的肩头,道:“我明白了。唉~~这事儿我也只能说对不住你们老周家了。”

东贵朝孝谦看看,道:“行啦。咱们就不说这些了,还做我们摸鱼兄弟。”

“行!不提!”孝谦又帮着东贵家干了点活儿才回去。

钟家庄子上成排的粮仓都在忙着修补,老刘一边监工一边让人去找一大早就不知所踪的孝谦去。到了晌午,就看到他一身污泥地回来了。“哎哟,我的小祖宗唉!你去哪儿啦瞧这一身脏的,掉泥潭子里去啦”

孝谦嘿嘿一笑,道:“帮着东贵家补粮仓呢。”

“哟!三少爷,这可不太好呀。”老刘跟着他进了屋子,“这四少爷和游家姑娘的事儿......三少爷您也该避避嫌呐。您是不在这庄子上呆,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可不少呢。”

“这嘴巴长在人家身上,他们想说啥就说啥。”孝谦自己从井里打了水,脱了鞋袜洗脚洗手,“咱们总不能老是躲着呀越是躲人家越是要说。”

“少爷!这井水凉,我给你烧热的去。”老刘见他用井水洗手洗脚,忙劝阻着。

“没事儿!哪儿那么娇贵”孝谦很快就清洗好了。“一会儿把去年秋收收粮的账本儿拿来我瞧瞧。过些时日农户们打完稻子就要送粮过来啦。”

老刘去了账房拿了去年的账册来,孝谦已经换了衣服坐在书案前。“少爷。这些账本儿可有的瞧呢。没个几天看不完。”

“我知道。”孝谦似乎早有准备,“你一会儿让厨房帮我做点儿宵夜搁那儿,晚上我自己热着吃就是了。”

“少爷,您也不回家啦”老刘愕然道:“大少爷在这儿六天,您怎么接着茬儿来呀”

孝谦已经翻开了第一本账本儿,“怎么就许大哥用功,就不许我用功啊行啦,去吧。看完了我自会回去,你当这庄子上还有啥好玩儿的啊”

老刘退下去了,孝谦看了一会儿账本之后便揉了揉眼睛。窗外时不时地传来工人们忙活的吆喝声,朝外面看去,秋意渐浓的田园有些萧瑟,收了稻子的田地里光秃秃的,让人觉得凄凉。孝谦的心情有些沉重,但却不想去找原因。在这里,他可以躲避,可以不去想,现在他明白为什么大哥会留在这里这么久,原来这里是一个逃避的最佳之地。

“你怎么会是一个耐得了寂寞的人家里没有人牵绊着你,你怎么会不来找我怎么会一门心思把心留在家里或许你自己还不知道罢了,但我知道。”凌心的话在耳边不断地回荡着,外面劳动的号子都无法掩盖去。

孝谦心情突然烦躁起来,“啪”一声合上了账簿,“烦死了!”然后就起身往一旁的卧榻上一躺,拉过一条毯子捂着脑袋睡大觉去了。

孝恒站在大门口,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显得如此陌生,他甚至都不敢迈步进去。酱色的大门颜色沉沉,沉得他心头压抑。

有富出来办事,突然看到孝恒站在那里。“咦大少爷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呀赶快进去吧,这都六天了,太太着急着呢。”说着就把孝恒往里拽。

芸香和金如珍坐在花园里,看着工人们清理已经衰败的荷花池。突然芸香指着不远处道:“太太,您看,大少爷回来了。”

金如珍一看果然是他,“快把他叫过来!”

芸香跑过去把孝恒叫了过来,孝恒来到母亲面前,躬身道:“娘,让您挂心了。”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娘啊”金如珍见了儿子又是心疼又是埋怨,“看看你这个样子,一脸的颓废。你这是折磨自己呢还是折磨你娘呢”孝恒沉默着,他似乎只能用沉默来回答母亲的问话。金如珍当着大伙儿的面也不好说他什么,于是吩咐芸香道:“芸香,你让人去烧热水,给大少爷洗个澡。”芸香马上就去了。金如珍叹了口气道:“行了,快去洗洗吧。晚上到我房里来,咱娘俩儿说说话。”

孝恒只是恭敬从命地鞠了一躬,然后就走了,连和母亲道声别都不愿意。他来到花园的末处,这里是个三岔口,一直往前是更深的宅院,左边是他和孝谦的居所,而右边就是意沛的小楼。他站在这个路口却不知何去何从。

他很想见一见小鱼,看看她好不好,但是他又怕见她,怕见到她幽怨的眼神,那是一把把利刃,刀刀刺向自己的心扉。他转向了左边,可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不见不见又如何放得下见是痛,不见是伤,究竟如何选择

孝恒偷偷来到小楼下,意沛的小楼本来就少人来,这会儿大伙儿都忙着更是没有人。他轻手轻脚地上了楼,生怕上楼的脚步声惊动了屋里的人。站在窗下,他听着屋里的动静。

“你这几日身子明显见好了。”意沛等小鱼喝完了药后说道,“我想再过几日就能把药给停了。”她看着小鱼,却见她神色黯然。“你看你,这身子好了,可这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他庄子上忙,不着家以前也是有的,别老是往坏处想。”

只听小鱼幽幽地叹了一声,感叹道:“他的心思我能不知道吗他不想见我。”

“他若是不想见你,又怎么会哭着让你留下”意沛突然想起了孝谦埋怨小鱼的那句话,“小鱼,我问你个话儿。”

“嗯。你说。”小鱼低着头拿着刚开始做的鞋底。

意沛微微低头看看她的神色,道:“我问你,如果孝恒没有让你留下,你还会选择嫁给孝川吗”意沛也觉得小鱼的答案过于草率,可能双方都是一时的激动,一个脱口而出,一个立刻应允。此刻他们尚未成亲,还有转圜的余地。意沛的话一说,心里立刻回想起了自己当初做选择时的决绝,如果再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会选择留下吗

小鱼停了手,眼神空洞地看向前方。“我舍不得离开他......”意沛没有空去凌乱地想已经有了定数的事儿,马上把神思放在了小鱼身上。只听小鱼继续说道:“就算他不说,我也会留下。留下就能天天看到他,就能天天想着我们曾经在这里的过去。”她苦涩地笑了笑,道:“兴许往后的日子,我也就指着这些回忆过活了。”

“小鱼~~你还有机会!”意沛说道:“现今你还没同孝川成亲,还能反悔!”这些话意沛说起来倒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老爷已经下了聘,我爹也接受了,不能反悔了。”小鱼又是无奈又是无助,“莫说我已经是个不干净的女人,除了孝川别无他选。就算我还干净,先是退了周家的婚,这会儿又要反悔钟家的婚事,这让人怎么看我又怎么看我家里命吧......可能这就是我的命。一辈子要在钟家,看着他守着我们过去的承诺和他人白首到老。”小鱼苦笑道:“幸好还有你跟我作伴。在这个将来的家里,也不会太过寂寞了。”

小鱼说得平淡,似乎什么都看透了。意沛心疼她,不想看到才二十不到的小鱼走上这桩没有希望和感情的婚姻。她虽然和孝和冥婚,但至少还对孝和有着一份情和义,可她呢除了怨,恐怕就只剩下恨了吧。这恨还竟然不是对钟家的任何人,反倒是对自己的,恨自己的命运不济,恨自己的苦涩人生。比起她来,意沛或许还觉得幸运一些。

“小鱼,孝川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知道。”意沛担心地道:“将来恐怕你的日子不好过。”

“他好不好,已经不重要了。好也罢,歹也罢,终究是我的丈夫了。”小鱼说到这里不由地落下泪来,这“丈夫”二字是她曾经的憧憬,可现在却成了恐惧的深渊。

“唉~~”意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个是舍不得,一个是放不下。于是两人都选择了同一屋檐下,看着对方过着和自己平行的生活轨迹。想一想他们的将来,意沛便觉得比黄连还要苦,这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每一日都是一种折磨,更别说这样的年复一年会有多久。

孝恒听着、哽咽着、痛苦着、悲哀着,他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留下她,让她要受一辈子的相见却不能爱的痛苦,或许放她去了,对她是更好的选择。是自己的固执和偏执将她推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将来会如何他想起来就觉得心寒和害怕。他站在窗下几次都听得心痛想离去,但还是不忍心离开她,哪怕只有一墙之隔,他也觉得和她的心离得好近好近。

“起风了。”意沛起身要去关门,到了门口就看到孝恒红着眼站在窗下。“是你”孝恒抬起头来看了看意沛,她脸上稍带怨责之意。“这些日子你躲舒坦了吗还不快进去看看她。”见孝恒站着不动,便上前拉着他进屋。

进了屋,小鱼抬头便见了他,看到他哭红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忍不住泪流不止。意沛见状便退了出来,一来让他们好好说说话,二来也到楼下去帮他们看着点儿,别让人瞧见了。

小鱼忽然背过身去坐下来,擦了擦眼泪后说道:“你不该来这儿。”孝恒低着头不说话,只听到他哽咽的声音。小鱼继续说道:“这路是我自己选的,和你无关。”她强作欢笑但眼睛里却还噙着泪,“你看我,气色好多了。等你成了亲,就轮到我了。将来你我各有各的归宿,就该守着身边的人好好过日子。”

“我本该守着你的。”孝恒上前一步,哽咽道:“是我的怯懦让你无法回头。我错了......”

小鱼不忍心听到孝恒埋怨自身,“你尽力了......我知道......我不怨你......”

小鱼不责怪反倒让孝恒更加内疚,他突然上前抱着她,“我宁愿你怨我、怪我、恨我!”

“我......”她望着他的泪眼,心疼地说道:“我不忍心恨你......孝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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